看到這個畫面我還是吃了一驚,雖然是黑白顏色的,但我從來沒聽過還有這種東西。
當時的技術還不像後來那麼發達,一開始的監控只在一些比較重要的地方才有佈置,就是為了防止出現這種情況。
但一般都不連貫,遠遠沒有達到幾十年後無所不在的地步,就算你想透過這個監控畫面來處理案子,也需要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所以一般的小事情就很難管了。
這裡有記錄當時的發生狀況的時間,那個制服人員把時間拉到了那天晚上,我們就看著這一片有路燈的區域。
畫面在迅速的快進,很快,一個瘦小的身影迅速出現了畫面,然後又迅速的走了出去。
看見那人的一瞬間,我瞳孔猛地一縮。
“等一下!”我嘴裡喊著,指著監控畫面上面的一處地方。
那個制服人員也頗為配合,立刻把速度調回去,然後把進度條拉到剛剛那一幕。
很快,那人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和我差不多高,身形比較勻稱,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那張臉卻是剛好側對著監控,讓我看了個清楚。
這人,正好就是那黃為中的兒子!
我指著他的臉,看著劉汝香。
“師父,就是他。”
黃為中在那個小區裡沒有房子,她的兒子為什麼要出入這個小區,而且剛好在這一段時間裡,我們家就發生了火災,這絕對不是巧合!
這下子鎖定了目標嫌疑人,劉汝香直接把這個人指了出來,但當聽到之前江立山家的傷害野生動物的案件有關的時間,他們立刻打電話給那邊的兄弟單位,讓幫忙查一查。
不一會兒,那邊的單位傳來訊息,說是黃為中潛逃之後,他的兒子沒上兩天學就不去了,家裡也沒有人,都不知道這個孩子去哪裡了。
我心裡冷笑,原來這小子是來給他爹報仇來了。
明著鬥不過就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果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
可惜現在就算知道了是誰幹的,也沒轍,這省城這麼大的地方,他隨便找個什麼黑心工廠一躲,有的是包吃包住的地方,而且說不定人已經離開了,現在找也很難辦。
那個穿著制服的見到了我們的難處,立刻開口道:“現在既然有了目標的嫌疑人選,那我們肯定就要加快速度,儘早把這個人找出來,我們在全市的各個重要路口都有攝像監控,等回頭我們安排專人來看監控,一定會盡快給您一個答覆。”
沒想到這人這麼會來事。
劉汝香瞥了他一眼,還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又聊了一會兒,劉汝香就帶著我走了往醫院去看,畢竟我們身上都還有傷,之前在山底下只是用一些簡單的急救醫藥用品臨時處理了一下,有一些外傷還沒有癒合,需要再去醫院去檢查一遍。
我的身體倒是還好,醫生說有一些貧血,歇幾天就好了。但劉汝香卻不妙了,她身上創口有兩三處,都是被那老殭屍拿著刺刀所傷,胸口還斷了兩根肋骨,需要好好休養一陣子。
因為我們沒有地方去,直接到了四大爺家去住別墅。
正好四大爺胸口受的傷不輕,到了醫院去修養,我就睡進了他的屋子裡。
四大爺的兒子和兒媳到也還算熱情,並不反感我和師父的到來。
劉汝香又催了催,等那年輕男人從凶宅旁邊搬走之後我們就住進去。
劉汝香不怕那小鬼,我也不怎麼怕了。
不直接去住凶宅而是因為那房子裡面總有一股難以去除的腐臭味,這味道還有噁心,應該還要把房子在空置個兩三年才能除去。
但我們卻沒想到很快就接到了那個衙門的執法人員的電話。
原來,是那個男孩找到了!
他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地址,讓我們私下裡和他接觸一下,協商賠償和具體的解決事項。劉汝香就開車帶著我過去。
還在車上,劉汝香就嘆了口氣,說起了那黃為中。
“黃為中設計想要殺死那江家的江立山,這個你知道吧?”
我立刻點頭,但又有些不明白。
江立山是江家的頂樑柱,江家一直在做地產生意,風風火火,在整個桂省都小有名氣。
而黃為中和他們江家確實有些八竿子都打不著,根本沒有共同交集,難道就是為了吸取那江家的運氣採才用那金蟾蜍、血疙瘩的辦法?要知道在整個桂省的範圍內,比江家還要厲害的家族不在少數。怎麼就對江立山情有獨鍾了?
這一點劉汝香也沒說,但是直到我們的車子開到了那執法人員給的地址之後,我們才有些蒙圈。
這地方卻是有些好玩,左邊是一處荒地,右邊是一塊冷清的小區,人流量不多,中間那地方就頗為令人驚訝了,那是一大片的樓房骨架,在頂部,灰色的混凝土和生鏽的鋼筋裸露在外。
這尚未完工的工地裡是見不到一個人影。
但遠遠的還沒有靠近車子的動靜,就已經驚動了那圍欄裡面的幾條流浪狗,那幾條雜毛髒狗狂吠著朝我們一路小跑過來。
劉汝香臉色冰冷,我的眼神也有些疑惑。
這地方是什麼意思?看樣子好像是沒建好的房子,那小孩難道在這裡面嗎?
幾條野狗結伴跨越了垃圾堆,朝著我們這裡衝過來。
劉汝香板著臉,之間她抬手揮出一根鋼籤。
一隻最先衝在前面的灰毛瘸腿狗就立刻倒在了地上,嘴裡嚎叫著。
其他的狗見狀,作鳥獸散,立刻跑的沒影了。
我朝那灰色的樓房上望去,那一個窗戶、一個門都沒有,全部都是黑洞洞的視窗。
劉汝香環顧著四周,然後腳下加快腳步,朝著那大樓迅速的跑著:“這地方應該是一處廢棄的爛尾工地,趕緊走,我們到裡面看看那個小孩在不在。”
“他聽到狗叫聲就有所警覺,說不定已經開始跑了。”我說著,趕緊跟著劉汝香的腳步。
劇烈的運動牽扯到了渾身上下的肌肉和筋骨,那幾個傷口仍然有些微微的痛。
但就在這時,我抬頭的一瞬間就看到那大樓上在五六層樓的高度左右,一個黑洞洞的視窗前忽然探出來一個人的腦袋。
在這一瞬間我和那人的目光互相對視,我看清了他的臉,他也看清了我的臉,他立刻低下了頭,在那視窗裡消失了。
此時的我瞪大了眼睛,因為那不是別人,正是黃為中的兒子。
“我看清了,是在六樓,那黃為中的兒子就在上面。”
劉汝香聽到了我的說的話,腳下的速度再次加快,我這時立刻運起了金身法,等走的近了,就能聽見那大樓裡竟然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音。
“站住,不許跑。”我嘴裡喊著,劉汝香已經從一個門洞裡衝了進去,我緊隨其後。
這廢棄的樓房工地裡面滿是各種垃圾,地上還有不少碎玻璃渣子和狗屎。
我心裡嫌惡心,衝進去就抬頭向上看,無數層灰色的樓板擋住了我的視野。
劉汝香這時候一把將我拉住。
“不要動!”
劉汝香這麼說,然後立刻放緩腳步,趕緊把身體貼到了牆上,傾聽這棟棟樓裡面的動靜。
煮飯婆迅速扭頭,輕聲說道:“慢一點,跟著我走。”
師父的這一招聽音辨位確實厲害,我著實佩服。
我們兩人幾乎是踮著腳往前走,然後慢慢的從一個樓梯裡去上樓。
劉汝香還不時的把耳朵靠在牆上,聽一下方位,反覆調整之後,我們一直上到了第七層樓。
可惜這裡並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我這時心裡出現一個點子:“師父,那傢伙肯定是躲在某一處地方了,等著我們去找他。不如我們將計就計,我去四處翻找,你只要聽音辨位,去找他不就行了嗎?”
不過,這對於劉汝香來說就有些困難了。
在比較安靜的環境裡聽音辨位不難,但兩個人都在跑,想要依靠這個來找到其中一個人的腳步,就有點難了。
卻沒想到劉汝香點了點頭,讓我每隔幾秒鐘就停下腳步,不要一直走,這樣她就能找到那另外一個人的腳步了。
商量好了之後我直接在這一層樓裡開會走動著,看著那一個個昏暗的房間,一間一間探索。
而劉汝香則用著聽音辨位的本領調整自己的位置,一點點追著那個男孩。
我一直從七樓上到了九樓,在這時停下來的時候就把耳朵貼到牆壁上,照貓畫虎一樣的聽著。
而就在和我同一層樓的某個角落裡,一個渾身髒兮兮的男孩蜷縮在一個沒有門的灰暗臥室的牆角。
他兩手緊緊攥著咬著牙齒,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他已經聽到了這一層傳來的腳步,聲音也越來越近,就在朝著他慢慢走來。
他的內心已經被仇恨所完全充斥,一張臉已經扭曲了起來。
在他的手裡,正放著一把血亮的匕首,上面血跡尚存……
他這時候閉上了眼睛,聽著那近在咫尺的腳步,心中默默數數。
八、七、六、五、四……
很快,那腳步聲經過房間,男孩猛地拿起手中的刀,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