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汝香陰沉著臉,再房間裡來回踱步,然後四處觀察了一下。
這一套房子完全被毀,沒有一間屋子是完好的。
尤其是裡面的臥室,劉汝香的房間和我的房子,都被用火剛在燒起來了,還好當時小區的物業和一些心善的鄰居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看完了這一邊的房子,又到對面去。
對面的兩套房子,一套是租給了一個年輕的男生,另外一套是死了那個女演員的凶宅,裡面還關著一個小鬼。
一踏出房門,我心裡就忍不住在想,難道是那個小鬼的主人,過來發現小鬼被懂了手腳,憤怒之下把我們家的房子給毀了?
劉汝香聽了我的話,搖了搖頭。
“這或許不是,我們這段時間,其實還得罪了不少人。”
我立刻開始在心裡翻找了起來,會是誰呢?黃為中?應該不是吧,他人已經逃走了,又或者是韋真拿的兒子女兒?他們兩個之前被劉汝香給教訓,或許懷恨在心,有這種偷偷報復的傾向也可以理解。
“但應該不會是那個小鬼的主人,因為我這裡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小鬼還在屋子裡待著,沒有走。”
劉汝香掏出鑰匙,鋼準備往鎖眼裡面插的時候就愣住了。
這鎖眼裡面有一根牙籤,好像還被灌上了膠水,斷在了裡面。稍微試一下,拔不出來。
暫時只好放棄,劉汝香給小區的物業公司打電話,喊開鎖匠過來。
然後敲響了另外一個房門。
今天正好還是週末,裡面正好有人在家。
“你們是誰,是誰!”
那大門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難聽出來有些驚恐。
劉汝香清了清嗓子,人走到那貓眼前面。
“你看看我,我是房東。”
裡面的男人反而提高了警惕:“你是房東?房東不是一直在外地嗎,你過來幹什麼。”
劉汝香嘆了口氣:“這不是我家裡被毀了嗎,你正好在這邊上住著,我就來問問你什麼情況。”
裡面的男人這時候才放下了戒備心,但是仍然不想開門。
“給門開啟,讓我看看,再說了,你上個月的房租不是還沒繳?”
劉汝香的態度強硬了起來,裡面的男人也不好再爭執,這時候終於開啟了門。
一個面色蒼白,神色有些萎靡的年輕男人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好覺了,頂著一對大黑眼眶,眼白裡面還有不少紅血絲,看起來有些嚇人。
他開門之後就面露難色:“房東,我,我實在是拿不出錢,我被我們老闆辭退了,還沒找到工作。”
他這麼說著,劉汝香卻很不在意,反而是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知道了,我過來不是討要房租的,有些事情要問你,或者商量商量。”
“那就好,你請問,我知無不言。”
劉汝香問他,她的房子是什麼時候被破壞的,他租住的這個房子有沒有遇到騷擾?
男人慢慢說:“是在前天晚上,大概十點多的樣子,我聞到了一股煙味,然後就衝出去打電話喊人過去救火。進去之後發現屋子一片狼藉,幸好兩個臥室裡面的火不大,還沒有燒到衣櫃,否則房子就保不住了。”
“那你有沒有在那兩天裡發現過什麼可疑的人?”
“嘶……我想想,你說可疑的人……我還真沒有什麼印象。”
“你沒見過的人,你覺得不正常的人,都算。”劉汝香追加一句。
這個年輕男人聽說是個大學生,腦子也算靈光,這時立刻想起來什麼:“我前兩天在樓道里看到過一個男孩,算不算?”
他這麼一說,我就提高了警惕。
“那個男孩大約十四五歲,比你旁邊的這個小孩高一點,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當時只瞥了一眼,他就從樓道里面下去了,我沒看清具體長什麼樣子。”
劉汝香點了點頭,我的心裡則緩緩出現一個這樣的男孩身影。
難道是他?
師父帶著我走進了屋裡,裡面還算規整,並沒有遭到破壞。
劉汝香環視四周一遍,然後扭頭盯著那個年輕男人:“我看你這氣色不太好,是什麼原因,晚上睡不好覺嗎?”
這個年輕男人果然被說中了,激動的點點頭:“是的,你看出來了?我一到晚上就睡不著覺,經常剛剛閉上眼睛就做噩夢。太嚇人了。”
煮飯婆嘆了口氣:“是我疏忽大意了。你晚上睡不好覺是因為這房子的原因,這樣,你搬出去吧。”
劉汝香這麼一說,那年輕男人的臉上就出現一股肉疼之色。
“讓我緩緩嘛,我這失業了沒有工資,你要是再把我趕出去,我只能露宿街頭了。”
看他這狀態實在是太差,劉汝香也不忍心驅逐,回去拿了一個生鏽的銅鏡。
她把這銅鏡掛在了門口上,然後叮囑年輕男人:“你在這睡幾天,晚上如果有人找你,不認識就千萬不要開門,如果聽到有嬰兒的哭聲也千萬不要開門。從現在以後就能安穩睡覺了。”
“我勸你還是白天儘快出去找個包吃包住的工作上班,我上個月的房租不收你的了。”
小夥一臉感激之色:“那就太好了,感謝老闆,祝老闆今年發大財,家裡人身體健康。”
聽他說了兩句好話,外面的開鎖匠也到了,給房門開啟之後換了新鎖,劉汝香帶著我走了進去。
屋內,已經關掉了電閘,整個屋子都是一片昏暗。
在這陰翳且死寂的環境下,我們的腳步聲顯得格外孤獨。
劉汝香往前面走去,發現這屋子裡面還是能聞到一絲腐臭味。
煮飯婆這時候開始解釋剛剛的問題。
“我剛剛說我疏忽了,就是因為把小鬼封印之後沒有考慮到那邊上的租客。”
“正常的小鬼都是需要供養的,需要新鮮的血肉來飼養,但被封印住之後自然沒有了這些東西,小鬼就會誕生怨念,並且因為長期封印著不能活動,陰氣聚集,導致那隔壁的小夥子經常做到噩夢,這才是整個事情的主要問題。”
劉汝香扭頭看了一眼,神色有一絲愧疚,那個小夥因此睡不好覺,用房租免了來補償也算合理。
但我這時候心思不再小鬼的身上,一直在想那個租客剛剛說的小男孩。
“師父,我在想,那個年輕男人說的小男孩會不會就是毀掉我們家房子的兇手?”
劉汝香微微一愣。
我見狀立刻解釋:“我們之前不是設計和風水大師黃為中來賭酒,因此多了他一根手指頭,對不對?”
這事情過去的不算久,劉汝香自然不會忘記。
“黃為中他有一個兒子,當時我們逼著他下跪,你說,會不會就是他過來把我們家的房子給毀了的?”我這個想法也是有依據的,首先,那個男孩有著非常充分的動機,並且因為劉家村有很多人在,平日裡他過去也不可能的手,還有自己暴露的風險。
但是到了這城市的小區裡,沒有人能認識他,毀完房子之後跑了就跑了。
劉汝香被我這麼一說,立馬就覺得有些合理。
這時正好走到臥室,推開臥室的門,還能看到那桌子上面放著的那個死去的女演員的那個劇本。
劉汝香直接開啟木櫃子,櫃子底下的角落之中,赫然是一個渾身慘白,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嬰兒。
這個小嬰兒背對著我們坐在那裡,看不見正臉,距離貼近了又會有一種恐怖的感覺。
這就是那隻小鬼了,他坐在櫃子裡面一動不動。
劉汝香打量著他,說道:“這東西還算老實,本來我還想著之前鎮壓的時候貼一道符紙會不會少了,還有些擔心他跑走,現在卻是放心了。”
劉汝香把櫃子關上之後,翻手就掏出一張黃符紙,那複製上面是龍飛鳳舞的符文圖案,用手夾著猛地往那木質衣櫃上面一粘,立馬就牢牢地貼了上去。
“走,我們去處理那屋子被毀的事情。”
看完了小鬼,劉汝香開車帶我到最近的衙門,去找公家。
當時小區物業上去滅火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報官,現在過來再報一次,順道打聽一下問問是什麼情況。
我們到了這地方說明來意,立刻就有兩個穿著制服的制服人員出來和我們接洽。
其中一個人姓王,他找劉汝香隨便問了問,只說你是被仇家給害了,自己想想得罪誰了,讓我們回去等通知。
我們傻眼了,劉汝香當然是不肯聽他話走,去了走廊打了個電話,剛剛那個穿著制服的人態度彷彿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趕緊陪著笑給我們喊回去,還給倒了一杯茶。
“這個事情其實我們過去之後就開始著手調查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抓緊處理。還需要你們的支援和配合,這裡有一些材料,或許對你們有用。”
正說著,那個穿著制服的傢伙就帶我們去辦公室,開啟一臺電腦之後就說:“這是那天小區門口的監控,你看看這裡面有沒有你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