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裡打著手電筒,在著昏暗的廢棄樓道之間行走,就像之前那樣我一個拐彎打算走進面前的這戶屋子裡,哪裡能想到,一個跟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就立刻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他咬緊牙關,一雙眼裡滿是憤怒的神色,手中舉起一把閃著寒光的刀,猛烈地朝著我劈了過來。
“啊……”
我這時候意識到不對勁,已經遲了,趕緊拿起手中的手電筒朝著他格擋過去。
“嘭!”
手電筒的外殼是塑膠件,碰上那刀刃,一下子就被看了進去,還好質量用人堅固,力量被卸下不少我,但虎口被震得發麻,手一抖,手電筒就掉在了地上。
不到一眨眼前的時間,我回過神來就趕緊朝後退去。
他手中有刀,又值憤怒勢頭,應當讓其一而再,再而三地劈砍,落空,等他猛地揮幾下就沒勁了,這時候趁著他不注意再上去跟他打。
我早已不是那個軟弱的初中學生了,跟著劉汝香學了不少招式,金身法手到擒來,還有一招空手奪白刃,我這時也是信心滿滿。
趁著這個機會我趕緊大喊一聲:“師父,九樓!”
這爛尾樓裡格外空曠,除了少數建築廢料就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
這時再看眼前的這小子和我剛剛在樓下抬頭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就是那叫做黃為中的傢伙的兒子。
此時,他以及落空,心中羞惱,再度出手,橫著朝我這裡劈砍過來。
我口中默唸金身法法決,經絡中熱氣流轉,一雙腳迅速後退,連續退了兩步,已經跨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這姓黃的小子那一招劈砍橫著掃過來,卻是沒有料到我身形這麼靈活,又空了!
連空兩招,我心裡已經有了想法,頓時嬉皮笑臉,就差做一個鬼臉了。
“來,打我呀,打我呀。”
“你爸爸被打跑了,你可別跑了呀!”
那男孩聽到我說了他爸爸,那一雙眼睛變得血紅。
“我要殺了你!”
整張臉已經完全被仇恨佔據,看不出這個青春年紀應該有的稚嫩。
看見他繼續朝我砍過來,我心裡這時冷靜的一批。
好,要的就是你這種怒火中燒的狀態。
他一個箭步往前一衝,側身一扭,換了一個角度朝我砍過來。
這招卻是算計了的,故意封死我往前走的退路,想要直接把我逼在那角落裡殺了。
我默默把功力運轉到一雙手上,盯緊那傢伙拿到的手,透過那手上的肌肉來預判他接下來的出刀招式。
我心裡一沉,這時乾脆將計就計,身後朝著死角里連退三步。
也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劉汝香在樓下傳來的腳步聲,迅速而又輕捷。
馬上支援力量就來了,這時候我心裡更加不會慫,我甚至已經開始在揣摩這個黃家小子的意圖了,他肯定想用著手裡的刀,趁著劉汝香還沒有上來的時候把我給綁架,拿著我的性命逼劉汝香給他準備後路放他逃。
我心裡冷笑,小爺我已經被綁架了那麼多次,那些陰謀詭計我識不破,收拾你這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子還是手拿把攥。
那黃家小子這時候見我被逼到死角,雖然那一刀落空,但臉上已經難掩喜色,似乎已經想到了拿刀往我脖子上架的一幕了。
我意識到他心中想法,直接開口激怒他:“小子,你怎麼不叫我爺爺?上次喝酒的時候,你要是叫我爺爺,從我褲襠下面鑽下去,你爸爸的手指頭就不會斷,你說說,這還不全怪你?”
我這一番看似無理取鬧的話,卻是直接狠狠捅到了他的心窩子。
謊言不傷人心,真相才是快刀。
“都怪你,你父親是被你害的丟了指頭!”我繼續說道。
不到兩秒鐘的時間,這黃家小子一瞬間就面如死灰,好像已經開始痛恨自己當時沒能鑽我褲襠喊爺爺了。
剛剛還是憤怒的樣子,現在又換了一副心情,頭腦已經完全被情緒所佔滿,我就趁著他這一陣恍惚的功夫,猛地就朝他身上衝了過去。
黃家小子怕是以為我想逃跑,趕緊舉起刀朝我身上砍。
但他這一舉一動,都已經提前落在了我的眼裡,我料定他是這樣一副反應,等的就是他這一刀!
他手中的菜刀刀刃極寬,和之前在山上見過那殭屍手裡的刺刀不一樣,刺刀細長,不好抓,就算抓到了也有可能使不上勁。
但是……菜刀這種就相當容易了,一把從上往下掐住刀背,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刀刃,猛地一轉就能給搶到手裡。
我也確實是這麼操作的,電光火石之間,我反手就抓住了那冰涼的刀刃。
這小子確實機敏的很,這時候使勁想要奪回去,但是哪能和我比?
我提前把金身法的功力都運轉到了手上,又是趁著這一股猛勁,他只稍稍堅持了一秒鐘,這刀眨眼間就到了我的手裡。
現在,形式反轉!
正常的搏鬥,如果雙方都是赤手空拳,大機率是直接光膀子上去打。
只要不遇到抱摔這種小機率事件,其實有相當大的機率,就算雙方互相打累了,也不至於重傷。
但是任意一方手中有刀這種武器,那對面就算是練了十年格鬥的拳擊手也不敢上去幹。刀劍無眼,碰到了重要部位,一招殺人輕輕鬆鬆!
而雙方如果都有武器在身,在真實的搏鬥之中多數都是以對峙和躲閃為主,夾雜著試探性的進攻,自己不敢輕易出手。
現在,那黃家小子的眼睛裡全部都是恐懼和慌亂。
我嘴角咧著笑,趁機揮出菜刀。
寒光一閃,直接貼著他的臉劃了過去。
黃家小子被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都有肉眼可見的發抖。
“就憑你還想殺我,在我面前玩刀,你給我去死吧。”我嘴中說著,繼續朝著他脖子揮舞。
黃家小子現在已經用兩手擋在了自己的面門前。
而我要的就是這樣,收住刀上的力氣,把身子的重心往下壓,順勢蹲下,一招掃堂腿將面前的黃家小子直接放在了地上。
他人跌在地上,慌忙地想要爬起來繼續跑,哪裡能如他意?直接拽抓他衣服繼續放倒。
我這時給他按在地上,胡亂踹了幾腳,整個身子都壓了上去,給他幾個巴掌。
“啪!啪!啪!”
哎呦,我手疼死了。
這身下的黃家小子還想反抗,但已經被我死死壓在了身下。
這時想到那家裡被砸的稀巴爛的樣子,心中甚是惱火,操起刀就往他身上砍了幾下。
“給我老實點!”
還好我給刀反轉了一下,刀背砍在他身上給他嚇得已經崩潰了,嘴裡哭著求饒。
不遠處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劉汝香像是風一樣迅速地跑來了。
“就是那小子?”
我點點頭。
劉汝香冷哼一聲,反手從身後的揹包裡拿出一根繩子,直接給這小子的手給捆住。
兩手捆好之後,讓我站在邊上。
這黃家的小子立刻從地上艱難地坐了起來。
“你,你們是誰……”
沒想到他這時候還在裝傻充愣,劉汝香冷冷看他一眼:“怎麼,你不認識我們了?”
那黃家小子咬緊牙齒,眼含恨意的看著我們:“我認識,我當然認識你們,你就是那個姓劉的師公。還有你,你叫劉問山,是他的徒弟,我當然認識你們,就算化成灰了我都忘不了。”
劉汝香點點頭,輕哼一聲,一點也不客氣,渾身都泛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陌生氣息,走到了這黃家小子的身邊,抬手就一個巴掌呼了上去:“你認識我們就好,我看……你不僅認識我們,你還知道我家住哪裡吧,說,是誰告訴你的位置。”
劉汝香之前就跟我說過,這次被毀掉的那個房子他之前壓根就沒有住過。
那位開發商朋友把房子送給她以後,她就租了出去,一直到前幾天我們來這省城才住進一直空著的01室。
這個黃家的小子卻頗有骨氣,壓根就不說,臉立刻就扭到了另一邊。
看到這一幕,劉汝香卻是根本不會給他臉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果然不出我所料,上有老,下有小。你那父親當了南洋人的奸賊,你這個小的東西也不學好,明明就是你做的事,你卻不敢承認,你算什麼東西,孬種一個。”
說罷,劉汝香這時抬起手來,直接照著那小傢伙的臉上呼去,一巴掌,兩巴掌,三巴掌,嘴角都被扇破了。
師父這一副心狠手辣的形象卻是極少在我面前出現過。
以往她都是和藹可親,大多數時候都是板著一張臉,看到認識的熟人就微微笑著,也不多言。
我這時發現,這一回師父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這事情是你做的,有監控看到。而且我和你非親非故,想來那小區裡你也不認識什麼人,你到我家那邊去幹什麼?”劉汝香再次質問。
說著,師父繼續抬起手要打他。
黃家的小子舔著嘴角的血,這時候卻是知道怕了,一張臉上隱約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