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學文被莊柔找到了戲魚樓,特意請眾人一起吃了酒宴,大家雖然覺得不知道要怎麼祝福莊柔,還是違心的說了幾句步步高昇之類的話。
然而一個時辰不到,就全部喝翻由家丁給抬回家去了。
莊學文更是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好好的喝了幾壺,也醉得由劉米給扶了回去。路上他拉著莊柔就說著醉話,“妹妹,我還怕你嫌我不幫你找婆家,以後就怪我,畢竟你十八在大部份人家中也是老姑娘了。”
“可這些臭男人哪個都配不上你,全都是些狗/屎,誰也靠不住。現在你當了應捕人,他們更是不敢娶你了,但你別怕有哥陪著你,我也不娶妻,一輩子養著你!”
劉米咧著嘴看了看左右,還好此時夜也深了,路上並沒有什麼人,便說道:“少爺,你這話被人聽到可是會損壞你的形象啊。哪有哥不娶妹不嫁,就這樣守著過的呀!”
“管他們的,誰敢說讓我發現了,我就扭斷他的脖子!”莊學文一掃平時的文雅,厲聲說道。
“少爺,你可是文人,說什麼打打殺殺的。上次說要煮雞給小姐吃,那雞的脖子被你砍掉了一半還滿院子跑呢。”劉米咂嘴說道。
莊柔一直在後面笑眯眯的跟著,聽他這麼一說,便走上前來扶住莊學文,把劉米直接給推開來。她把莊學文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扶著他就衝劉米說:“哥說什麼就是什麼,誰敢管多說我就捉他去打板子。”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扶什麼扶,快讓我來。都這麼大的人了,被人看到還怎麼嫁出去啊。”劉米著急的搶過莊學文,扶著他便嘀咕起來。
“說得當了應捕就嫁得出去一樣,我可和你說哦,當了應捕人是要去查案子的。好多死人都不穿衣服,我都要去看個精光,到時候真有人想娶我,那肯定是另有目的了。”莊柔拍拍手走在旁邊,狡黠得說道。
劉米驚駭的看著她,不解的問道:“為何死人都不穿衣服,哪來這麼多窮鬼強盜把衣物都給搶走啊!”
莊柔眨眨眼睛,就瞎編道:“死人是穿著的,可我們當了應捕人肯定要檢視傷口,穿著怎麼看,當然要幫他們脫掉呀!”
“啊……”劉米呆若木雞的愣半天,回到家都沒回過神來,不敢相信自己家的小姐要去做這種事,那還得了呀!
第二天劉米臉色不好的把這事和莊學文說了,被他當笑話笑了好幾天,也不肯反對莊柔去當應捕。到是讓劉米採買了不少備用的東西回來,看著單子上要買的東西,他頭都大了。
金創藥、繃帶、還有各家醫館哪些大夫對刀傷斷骨最為拿手,都要記下來。連線骨、刀傷藥平時好賣偶爾會缺貨的都買回來備用,更讓他去鐵匠鋪問問,想打件鐵胸甲回來。
這看起來都快造反了,京城平安之地誰會穿這種護甲,要不是熟人熟臉的鐵匠鋪都快去報官了。
得知是莊家的小姐要去當應捕人了,鐵匠鋪掌櫃一臉無語的同意打造幾個護心鏡。但還要幾斤鐵釘子、長著刺的小鐵塊做暗器,就有點讓人摸不到頭腦了。
不是當應捕嗎?怎麼瞧著好像是去當土匪強盜,誰帶幾公斤暗器捉拿罪犯啊。
但這些並不是官府禁制的東西,所以鐵匠鋪還是接下了這筆生意,答應用最快的時間打造出來。
十天轉眼便到了,莊柔早早的就去了大理寺,領到了自己的應捕服和佩刀。而且被分去了一個好地方,京城外騎馬半個時辰就到的豆湖縣,這樣晚上在關城門前便可以回來了。
她回家馬上換好衣服,午飯之前還得趕到豆湖縣去見她的上司,走前特意跑去給莊學文看一看。
“哥,你瞧好看嗎?”莊柔轉了一圈,笑眯眯得問道。
莊學文點點頭,“好看,特別的英氣,就是穿的人太多,努力一下做個神捕,就可以穿更好看的衣服了。”
“神捕……神隼案前一百啊,那可不容易,但我會努力的!”莊柔這十天可沒閒著,專門去打探過應捕的訊息。那是一件對她來說很有吸引力的事,民間百姓所說的神捕,便是進入了神隼案的應捕人,而且只有一百位。
但這個就相當的困難了,除了實力之外,還得破很多的案子才行,就算走關係也得花不少時間在案件搶功勞上。當初她的父親,排在了一百以外,雖然有些名頭卻還是不算正式神捕,只是末流後補。
“我會用心的,多破案子給哥哥爭光。”她點點頭笑道,便想出門去,卻被莊學文給攔了下來,就見他在桌上開啟個大包裹。
“這是護心鏡,你一個戴在心口,另一個戴在腹部,這樣被刀捅了也沒事。這是刀傷藥和烈酒,如果受了傷,就把酒倒上去,然後再撒上藥粉,最後用這捆繃帶包紮好。”莊學文把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莊柔有些詫異的看著,除了藥品和護身之物,竟然還有一大堆暗器和小刀。她面露難色的說:“哥,這些東西太多了,全帶上反而不靈活了,我挑一部份吧。”
“好,那先把護心鏡戴上。”莊學文拿起那最少二斤重的護心鏡,就想戴到她的脖子上。
“哥,這麼重的東西,脖子會斷的,我自己來挑吧。”莊柔一看趕快說道,戴了那種東西還怎麼出門,脖子都直不起來。
莊學文只得算了,只要肯拿些防身就行。
而莊柔也一樣挑了些,傷藥肯定要帶,但一兩包就行了,又不是去大山裡面破案。護心鏡就算了,都不是金的流落外地時也不能賣錢。
但是小刀她卻很感興趣,鞋子裡面各插了兩把,帶尖角的小鐵塊帶了一包,別的就不願意拿了。而莊學文硬塞給她一根鐵棍,只說是用來路上打狗的。
劉米看不下去了,插嘴道:“小姐,少爺是怕你出去就提刀殺人,才做了一天就把自己弄牢裡面去了。打人的時候用鐵棍,只要不死盯著頭打,一般是死不了人的。”
“可我只會下死手啊,不打頭多沒意思。”莊柔嘟著嘴看著鐵棍嘀咕道。
莊學文只是笑了笑,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包棉花,用繃帶纏在了鐵棍的一頭,摸起來軟軟的,這才叮囑道:“打人的時候用有棉花這邊,你可不要拿反了,不是為了讓你手感好才包的。”
莊柔接過鐵棍,感覺有些怪怪的說:“哥,我又不是出去惹事的,你想太多了吧。”
“可真要打人的話,對你也有利。”莊學文笑道。
雖然她覺得在鐵棍上包綿花太奇怪,但還是接受了哥哥的好意,省得讓他操心。再說打人,那可不是她這樣的乖小姐會幹的事,當公差就是要以德服人才行。
莊學文想得很周道,連馬都給她備好了一匹,送到門口扶她上馬,才微笑著看著她離開。
劉米很擔心的說:“少爺,我好擔心小姐啊。”
“擔心什麼,小柔去的豆湖縣都是達官貴人的別院,幾年都沒一件案子,就是去混日子的,放心好了。”莊學文擺擺手便去國子監了,今日還有些事要辦,必須過去一趟。
當然,豆湖縣那邊也得派人過去盯著,小柔有什麼事自己也才能最快知道。
莊柔打算從南門出城,豆湖縣就在那邊,只是這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有些熱鬧,她騎著馬只能緩慢的行走,但一身應捕裝的女子還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她抬頭挺胸的騎在馬上,嘴角帶著笑容,這可不是誰都能當的。這次招女應捕,除了她之外,其它的老婆子全被趕走了,看來這當應捕也得看臉啊。
正當莊柔感嘆之時,旁邊一間華麗的鋪子之中,突然滾出個人來,一下便撲在了她的馬下。
這紅棗馬頓時便驚了,整個馬身立了起來,嚇得她趕快把馬往側邊狠狠一拉,馬身子一歪蹄子就擦著那人落在了旁邊,差點就踩到人了。
而馬還要掙扎,莊柔趕快拉住馬,讓它冷靜下來,然後便氣呼呼的跳下了馬。一看落在馬邊的是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她便認真的說道:“這位姐姐你是怎麼回事,突然跑出來讓我的馬受了驚,難道是有人故意推你出來,想讓我的馬踩死你,好造出意外之死的假相?”
不等那女人回答,莊柔便對著店鋪中喊道:“是誰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殺人,竟然撞到我這裡來了,膽子不小啊!皇城之下當街行兇,砍你十次腦袋都夠了。”
“誰當街殺人了,我只是打我家不聽話的賤婢,你瞎嚷嚷多管什麼閒事!”從店鋪從走出來個華服胖子,氣勢洶洶得罵道。
莊柔一挑眉,大聲喝道:“打婢女也不行,還把她往我的馬下面推,你這是想借殺婢女後再說是我殺的人,然後叫我賠你金銀吧!”
“好個一石二鳥,真是惡毒無人性的手段,看你這有恃無恐的張狂樣子,肯定犯下過很多這種案子。”
華服胖子整個人都懵了,為什麼這個女人說的話聽不懂,自己幹什麼了,不就是打個不聽話的小妾嗎?
這時,就見莊柔冷著臉說道:“你不止當街殺人,還想訛詐朝廷命官,罪加一等,老實跟我回去,不然打斷你的腿再帶走也一樣。”
她把佩刀抽了一半出來,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而是順手把鐵棍拿出來。這可是當差就辦的第一件大案子,怎麼也得帶個活口回去。
“你別造謠生事行不行,有毛病啊!”華服胖子反應過來,怒不可遏的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