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厚發覺得今天真是倒大黴了,帶著小妾出來逛個街,順便給家中其它的小妾也帶點首飾,沒想到這個小妾還膽大包天的鬧性子。抽了她幾耳光,就踢了這麼一腳,就跳出了個多管閒事的人。
管閒事就算了,竟然還亂扣罪名,都到當街殺人的地步了。
“你姥姥的是誰啊!”他盯著這個穿著應捕服的女人,看不懂現在的女人怎麼不在家好好待著繡花,跑出來穿應捕服玩了!
莊柔繡眉一挑,冷哼了聲,“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家,想利用我姥姥來威脅我?好卑鄙無恥的人,今日我要替天行道把你這惡賊捉拿歸案!”
傅厚發氣得嘴唇發抖,怒吼道:“去!把她給我打走!”
雖然平時他也打女人,但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這種女人簡直不可理喻,打死算了!
就見兩個短裝壯漢從他的身後閃了過來,一看就是他家的護院,長的很是威武強壯,捏著拳頭就衝了上來。
莊柔一看,竟然敢向她先動手,難道沒看到這身應捕服嗎?這是想要造反啊!
她捏著鐵棍,包著棉花那頭對著他們就打了上去,圍觀的人只覺得好笑,棍子上還包著棉花要怎麼打人,難道是繡錘用來捶腿的?
砰!
眾人只聽到一聲悶響,一名護院直接就被那包了棉花的鐵棍打翻在地,頭上頓時就流出了血,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另一人身形頓了一下,沒想到這棉花棍的殺傷力會這麼大,然後身體猛的向旁邊一歪,讓開了又揮過來的鐵棍。但卻見莊柔轉身一拳就打過來,重重的擊在他的鼻子上,一股酸爽讓護院眼淚都流了出來。
還沒等他捂住鼻子緩一緩,就又被一棍子給打翻在地。
“喲,你的手下很弱啊,想必平時都是用迷藥之類的陰毒手段,才能夠讓你殺人如麻。”莊柔一看他倆竟然就這麼倒下了,只得遺憾得說道,“真是敗類,今日的下場就是你平時造的孽。”
傅厚發也沒想到,自己家的護院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打翻了,明明兩人都是一身的肌肉,難道就只是為了長著好看?
怪不得在府中打拳中,還要把衣服脫掉,露出一身的肌肉,引得好多丫環去偷看。真是太可惡了,沒用的東西,吃我的用我的,還想搶我的女人!
他覺得全府的女人都是他的,不管是丫環還是小妾,以前沒覺得怎麼,現在一下想多頓時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時莊柔大步向他走了過來,笑容可掬得說道:“別怕哦,現在輪到你了,拿出你剛才殺人的氣勢來。”
“混蛋!”傅厚發轉身拖著一身的肥肉就想跑到店中,這家店總會護著貴客的!
而莊柔哪裡能放他逃掉,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服,狠狠得就拖了出來,舉起手中的鐵棍就要打上去,腿突然就被人給抱住了。
“不准你打我家老爺!”剛才落在馬下哭泣的女子,這時衝了過來抱住了她的腿。
莊柔好言說道:“放開。”
“這是我家老爺,你敢打他我就和你拼了!”女子死死的抱著她不放,張口就想咬上去,莊柔目光一凜,抬腿猛得就把她給踢了出去。
傅厚發則趁這個機會想要甩開莊柔的手,卻發現抓著自己衣服的手紋絲不動,明明看起來這女孩一點也不強壯,力氣卻比家中那些粗使壯婆子還大。
啪啪啪啪!
莊柔把鐵棍往腰帶中一插,抬手就賞了他十幾個耳光,打得傅厚發的臉當場就腫得連他母親也認不出來了。
那女子此時慘叫一聲,如同厲鬼般又撲過來,又抱住了莊柔的大腿。現在不表現還等何時,這可是立功的機會啊,就算是被踢幾腳,回去也算是不顧性命的護主了。
而傅厚發此時終於甩脫了莊柔的手,絲綢華服噝得就被扯破,然後整個人就往店裡面撲去。
莊柔麻利得抽出鐵棍,一棍就把抱著腿的女子打暈,轉頭對著傅厚發打了上去。想到哥哥說的話,她便只往肥肉上打,總覺得自己好像天氣好時在拍棉被一般。
“哎呀,救命啊!”傅厚發被打得在地上滾來滾去,嘴中不停的喊著救命,什麼狠話都忘了說。
圍觀的人從來沒見過,打個小妾竟然能被公差打成這樣的,這是怎麼回事啊,好生沒有道理啊!
這時人群中有人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拍腿說道:“我之前在威陽廣場看到條公文,說皇上要選幾個女應捕人,這位應該就是了吧。”
“怪不得這麼兇,一般人家的女子也不可能這樣幹。對了,難道是專管後宅之事,以後打個丫環賣個小妾就要被抓了?”
這是京城南大街,別的不多有錢人那叫一個多,圍觀的人大部份家中沒小妾也有幾個丫環。就算平時也沒想去打她們,也有喝斥一下,現在一想連在家中打賣丫環也算犯事,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眾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皇家也真是太閒,還管到別人家後宅去了。
莊柔這時停下了手,一腳踩著傅厚發的背一邊說:“你們造什麼謠,難道是和他一夥的?這明明就是當街殺人訛詐公差,還先對公差下手,意圖造反之罪,什麼時候變成後宅之事了。”
“……”圍觀的人群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雖然大家都覺得這真是打小妾,只是踢猛了差點被她的馬踩到,但不是還差點,這不是還沒踩到嘛。
卻被扣這麼大的三條罪,現在還想把罪引到他們身上,都說衙門是最黑的,可這也黑得太誇張了吧!
見圍觀的人不再瞎掰,莊柔便又看向傅厚發,這時店裡的掌櫃終於走了出來,抱拳陪笑道:“這位捕爺,能不能手下留條命。這是安陽伯家的大公子,不可能是什麼造反之人,這其中應該有些誤會。”
“就算是要動刑,這也應該到公堂之上審過才行,還望捕爺可以網開一面,小店也吃不起這門口白事啊。”
莊柔看著笑了笑,“安陽伯家的大公子?”
“對。”掌櫃依舊很有禮貌的應道,這也算是提醒一下此人的身份,也不能總看著不搭把手。雖然東家不怕安陽伯家,可難免遇到時會有些尷尬,也會失去了店的名聲。
“不認識,可就算是有爵位也不能殺人呀,掌櫃你說對嗎?”莊柔問道。
掌櫃頓了一下,隨即便說:“這個小民就不知了,有沒有罪這不得判過才能知道。”
莊柔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便抬頭說道:“對,我就算當公差也得以德服人,你們找幾條繩子出來,我要綁著他們去衙門去。”
“那個……捕爺,這得送到大理寺才行,因為安陽伯家是有爵位的。”掌櫃乾笑了兩聲提醒道。
竟然要送去大理寺,還以為可以帶回去給上司看看,自己才當差第一天就破了大案呢。莊柔哀怨的看了掌櫃一眼,伸手比劃了一下,叫他們趕快把繩子拿來。
掌櫃馬上叫人把繩子拿出來,招呼人把他們綁起來,在綁傅厚發的時候,他小聲得說道:“小伯爺你忍忍,咱不和她鬧,我哄他帶你去大理寺,哪都是自己人。”
傅厚發現在哪裡還敢鬧,這女人活活就是個瘋子,要是白白的當街被打死,就算讓她償命自己也回不來。他只能哼唧了幾聲,就當是回答了。
莊柔戰果豐碩的用繩子拉著四人,就先去了大理寺。本來那女子算是受害人,又是證人不用綁的,誰知她後來動手就也被綁了起來,一起拖著過去。
她披頭散髮的低著頭,一路小聲的哭泣著,為自己感到傷心,卻還是時不時的對傅厚發小聲的關心道:“老爺,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在後面頂著你的背讓你休息一下。”
傅厚發被深深感動了,真是患難見真情啊,果然爺的女人都是死心塌地的愛自己,回去一定要好好的寵愛她。
莊柔沒理他們的小動作,直接就把人拖到了大理寺,在守衛驚訝的目光中,得意的說道:“各位大哥,我在南大街遇到這胖子當街殺人,就把他的同黨給全部抓回來了。那邊的掌櫃說安陽伯家有爵位,所以他的兒子犯了事也得送到這裡來,我就給你們送過來了。”
“安陽伯家的兒子?”守門的人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又往後面看了看她用繩子綁著的人,頓時有些慌張的說:“你先等著,我去稟報大人去!”
國子監後院的三正堂中,莊學文放下筆,看了看寫好的名冊,便合起來送到了齊伯笑的面前,“老師,名單已經抄好,請老師過目。”
“嗯,先放下,我有話要對你說。”齊伯笑摸著鬍子,看著這位他最得意的弟子,“學文啊,你為何不肯考取功名?”
莊學文有些詫異,“老師,幾年前我便說過,對官場上的事便無興趣。只想潛心讀書學識,在家中陪著小妹悠閒而過。”
齊伯笑卻說:“可令妹卻不這樣想,我聽說她去當女應捕了。”
“讓老師見笑了,她自小喜歡熱鬧,又愛打抱不平,所以便放任她去了。”莊學文坐下笑了笑說道。
“這次我本想推薦你去,以你的學識肯定能入得皇上法眼。令妹如此胡來,可不是秀才能擔當下來的。”齊伯笑知道他就只關心妹妹,不忍心看著他的才華就這麼浪費了,便決定從這裡入手。
莊學文笑道:“老師多慮了,她不是惹事的人。”
話音才落,門外就傳來了雜亂的聲音,未等他問出何人在外面喧譁,便有聲音在外面大喊道:“莊公子!令妹被大理寺抓了!”
“什麼!”莊學文一下便站了起來,被抓了?這才剛出門沒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