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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殷河回道,“不僅現在,以後他也會過的很好。”
殷鋃戈輕笑了一聲,依舊沒有抬頭,“那我提前感謝大哥替我照顧他,希望你能讓他失憶一輩子,能一直騙他把你當做救命恩人。”
“難道你覺得我不算?”殷河靠在座椅上,十指交叉的放在身上,漆黑的瞳仁中,透著深沉的笑意,“還是你覺得如果他記憶恢復了,就會主動回到你身邊?”
“至少,他不會選擇你。”殷鋃戈抬起頭,麻醉劑的藥效還在,狹長的雙目雖散發著野獸般的殘光,但身體依舊提不起一丁點力,他盯著殷河,彷彿要用鋒利的目光將其刺穿,“你把溫洋留在身邊,無非就是為刺激我,你.....”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殷河沉聲打斷,不急不緩道,“以你現在的樣子,你認為你還有資格讓我拿出精力對付你嗎?”
殷鋃戈用盡全力,可脖子以下,只有手指可以進行輕微的動彈。
殷鋃戈自嘲似的笑一聲,望著地面,“是,你贏了,你可以坐在我這個階下囚的對面,盡情的嘲諷我,折磨我....就像當年....”殷鋃戈抬起頭,犀利的眸光中透出幾分陰冷的諷笑,他別有深意的壓低聲音,用一種反嘲似的口氣說道,“就像當年你折磨那個邱楓一樣.....”
殷河靜靜的看著殷鋃戈,臉色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殷鋃戈看到殷河十指交叉的手,因為過於用力,骨節泛白。
“我聽說你讓人輪.奸了他....”殷鋃戈的嘴角邪意的上揚,如吐信的毒蛇,溫和緩慢的吐著毒液,“活生生打斷了他的四肢,然後把他給了伏.....”
“你給我閉嘴!!”站在殷河身後的保鏢,突然厲聲吼道。
他在邱楓活著的時候就一直跟隨著殷河,他看過殷河從與邱楓相愛,到最後失去邱楓的整個過程,所以他很清楚,邱楓曾經所受的折磨,一直是殷河心中必須避談的禁忌。
殷河抬了下手,阻止了準備走向殷鋃戈的手下,淡淡道,“你出去吧,在我和他談話結束前,再大的事也不準進來打擾。”殷河看著殷鋃戈,臉色依舊平靜,“我也有比他更多的話,要對他說...”
“....是殷總。”
保鏢微微鞠躬,轉身離開了房間。
“要殺就殺,何必在這裝神弄鬼.....”殷鋃戈陰笑道,“生死這種事,你只能去恐嚇別人,嚇不到我也威脅不到...”
“在聊天前,我有必要讓你安個心,殷鋃戈,我不會殺你,我給母親的承諾,我會一輩子做到...”
殷鋃戈眼底閃過一陣詫異,因為他並不知道殷河什麼時候對母親有過那樣的承諾。
“不殺我?”殷鋃戈盯著殷河,“那是因為你覺得死便宜我了?”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畢竟比起現在讓你死去,把你這匹桀驁不馴的野狼囚禁到老死會更讓你生不如死。”
“囚禁我到老死?呵呵,那我祝你能如願.....”
“你或許該感謝溫洋,因為他,我選擇了這種最簡單直接的了結方式,而不是讓你經歷和當初的我一樣的痛苦....”
“......什麼意思?”
“看來我把疤臉留給你,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殷河微低著頭,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慢條斯理的說道,“他身上有著十一年前,你最想知道的事情....他貪生怕死。很難想象他沒有為保命對你坦白過什麼...”
殷鋃戈怔怔看著殷河,臉色的血色漸漸褪去,“疤臉......”
“看你的模樣,疤臉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說。”
殷鋃戈呼吸粗沉,目光兇狠的瞪著殷河,“你是想告訴我,十一年前的那個男孩是溫洋,跟你密謀算計我的,是文清?殷河,你以假亂真的招數,就只會在文清和溫洋兩人之間來回使用嗎?你覺得我會再相信你的鬼話?”
“信不信在你自己,於我而言,和你的爭鬥結束,沒有什麼是不能告訴你的....殷鋃戈,我相信這些年你一直有派人去調查當年那個男孩的去向,也查出了結果。”
“調查結果是,溫洋的確不是那名男孩。”即便堅定的開口,但殷鋃戈的心跳依舊不受控制的加快,那種逐漸向四肢蔓延的恐懼令殷鋃戈恨不得讓殷河立刻閉嘴。
“我想知道你手下第一次彙報的結果是什麼?”
“......”
回憶從大腦中清晰的翻出,
殷鋃戈記得,手下第一次彙報的調查結果,是他和溫洋相識的因果,那日得知後的雀躍與激動,此時還無比深刻的留在他心裡。
而他和溫洋之間關係的破碎,以及日後的種種糾纏,都是從第一次調查結果被推翻之後開始的.....
“不可能...”殷鋃戈看著地面,目光竟透著一絲驚恐,“調查.....怎麼可能出那麼多錯....”
楊亦十幾歲就跟著他,是他手底下最優秀的情報收集者。
楊亦所作的調查,不可能連番出錯....
“我曾故意靠近溫洋,讓他成為你眼中的嫌疑人,本以為折磨完文清,你會在知道所謂的真相後,也會用同樣的手段折磨溫洋,如果那樣,我們之間的鬥爭,那時候就能夠結束了....”頓了頓,殷河補充道,“更準確的說,那已經算是第二次計劃失敗,第一次是讓你以為他用了那個男孩的心臟,以你的脾氣,我一直認為你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可結果.....
似乎每一次計劃都能完美的進行,但結果,卻總不能如意。
在殷河看來,殷鋃戈對溫洋的喜歡,已經超越了溫洋所擁有的身份,無論自己再製造怎樣的誤會,殷鋃戈都不可能親手摺磨或殺害溫洋。
“所以到最後,我只能自己動手。”殷河緩緩道,“把溫洋抓過來,將他交給伏倫,經歷和當年邱楓一樣的活體實驗,等他半生不死的時候,你正好也從疤臉嘴裡知道了真相,然後.....”
然後你就會像當年的我拼盡全力去挽救邱楓一樣,在一次次的無能為力,心力交瘁中,看著心愛的人在痛苦中一點點的走向死亡...
“只可惜....”
只可惜他沒想到,這次中斷計劃的卻是他殷河自己。
殷河想起那晚溫洋對自己說的話,他到現在還無法想明白,自己到底是被那個男人的哪些話觸動,又或者是因為他自己,厭倦了這可笑的報復....
“你說的這些...”殷鋃戈的額頭,青筋畢露,呼吸也顯的格外吃力,“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是想告訴我,配合你的不僅有文清,還有楊亦?!你.....”
“為什麼不能是楊亦?”殷河不急不緩的打斷,“就因為他是跟了你多年的手下?”
殷鋃戈驚愕的看著殷河,他拼命在大腦中搜颳著那段時間以來,有關楊亦的事情,突然想起宋佑對他說過的話...
楊亦和殷河的人接觸過...
楊亦他可能有問題.....
雖然這些後來都被各種各樣的原因推翻而不了了之,但現在想來,自己知道的,有關溫洋的資料,以及後來對文清的調查資訊,多數都來自楊亦....
楊亦提供給自己的訊息,對自己的多數判斷,幾乎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可是.....
楊亦沒有理由背叛自己,想要錢權的話,他也沒必要從殷河那裡獲取...
“不過楊亦他的確對你忠心。”殷河繼續道,“他只和我進行一些不對你造成人身傷害的合作,陷害溫洋的時候,他倒合作的很坦然。”
殷鋃戈終於攥緊了手掌,將手綁在座椅把手上的繩子,也在殷鋃戈的掙扎下緊繃著,看上去像要隨時斷裂。
直到過於用力,令他的眼底充滿鮮紅的血絲,手腳的繩子也沒有一點鬆動的跡象,而此時的殷鋃戈,就像頭被烈火焚燒的野獸....
“艹!!”
殷鋃戈面目猙獰的吼了一聲,隨後整個身體才如斷掉的弓弩一樣徹底垮下來,他垂著頭,目光略有些失光的看著地面....
“我不會相信....”殷鋃戈的聲音無比低沉,“我現在越痛苦,你越高興...殷河,我不會上你的當,你以假亂真的套路,我早就看清了....”
“你在害怕什麼?”
殷鋃戈緩緩抬起頭,那張臉像被刺骨的寒風吹過,顯的如冷霜一般蒼白,但依舊牽動嘴角略顯無謂的一笑,“我知道,你是從小到大都沒人愛過,唯一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也被你折磨死了,所以你現在見不得我擁有喜歡的人。”
“你現在....”
“先聽我說完。”殷鋃戈陰笑,“你自以為看透了所有人,自以為能完美的掌握每個人的心理然後加以利用,可殷河,你瞭解你自己嗎?”
殷河面無表情的看著殷鋃戈,“我不介意聽你自作聰明。”
“呵呵,好,你讓我說的,別怪我說完了,你突然發現自己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殷河微微抬眉,沒有說話。
“大哥...”殷鋃戈的這一聲,彷彿充滿了惡意的嘲諷,“你知道母親她為什麼討厭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