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冷哼了一聲:“要讓我說,瓦剌騎兵怕是擁有最精良的鎧甲、最鋒利的刀槍、最先進的火器,除了火炮,其它的應有盡有,都是當世最精銳的裝備。
再加上瓦剌騎兵身經百戰,又在山西地區擁有情報優勢,所以才能如此摧枯拉朽、勢不可擋。”
朱儀聞言,大吃一驚,自己沒說,這位殿下便全總結出來了:山西這場大戰,瓦剌手裡有裝備優勢、情報優勢、經驗優勢,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朱祁鈺又補充道:“山西這場大戰,瓦剌還擁有補給優勢,就是這麼神奇。自土木堡之後,也先東遊西逛,四處訛詐,結果就只從大同要出去兩萬多兩的銀子。
然而也先的十萬大軍,既不缺糧也不缺草,現在還悠哉悠哉地在山西四處晃悠呢。你說神奇不神奇,瓦剌又不種地,他那糧草輜重都是從哪裡來的?”
朱儀驚歎道:“殿下聖明,山西邊事果如殿下所言,朝中有奸臣,一直在暗中資助瓦剌,請殿下查明原委,誅殺奸佞。”
朱祁鈺擺擺手:“我不會查,也不會去殺人的。”
朱儀聞言一愣:“殿下何出此言?”
朱祁鈺冷笑道:“你們看我很像傻子是嗎?你知道查這些要擔多大風險嗎,你知道殺奸細要得罪多少人嗎?
你們這些勳貴他媽的又不支援我,我憑什麼替你們賣命。”
氣得朱祁鈺都罵人了,伱們這些勳貴光想著讓馬兒跑,卻不想餵馬兒吃草,這世上哪有這種好事,想的倒美。
我監國這麼久了,你們勳貴集團啥主動示好都沒有,這也就算了。我主動去上門示好,你們一個個還端著架子,反應冷淡,我瘋了才去給你們賣命呢。
朱儀被唬住了,沒想到齊王殿下心裡對勳貴們怨氣這麼大,只得小心翼翼地回道:“殿下明鑑,我們都是忠於殿下的。”
朱祁鈺擺擺手:“你說山西這場大戰,損失了二十幾個勳貴。你這不是隻有人沒了,而是連身後名都是個大問題。就說你們成國公,于謙之前就上過奏本,要求追究令尊喪師辱國之罪,都想著奪你家爵位了。
是我替你們壓了下來,還給令尊追封了平陰郡王。說這個不是為了讓你對我感恩戴德,我是想告訴你,我已經很努力地在善待你們這些勳貴了。
但是你們又不給我錢、又不給我地,總不能再讓我去給你們賣命吧。”
朱儀還要再說,朱祁鈺擺擺手:“行了行了,我最近心情不好,不想掰扯這些事情了。王妃溫柔嫻靜,善解人意,你要是非有什麼心裡話,就和她說去吧。”
朱儀已經二十多了,聽得出朱祁鈺話中之意,朱祁鈺的意思也很明顯:你這位新任成國公有五個姐妹,你要是願意納這個投名狀,就讓成國公夫人去和王妃談。
你要不願意把妹妹送過來,那就算了。看在第一代成國公的靖難大功份上,我該照顧你的,已經照顧到了,舊情我也念了,人情世故我也講了,剩下的你就別來找我了。
朱儀也拿不定主意,不確定要不要壓注在新君身上,於是就冷了場。好在氣氛正尷尬的時候,朱儀就見剛剛在門外迎接自己的一對雙胞胎小尤物,端著果盤走了過來。
朱儀以為這對小姐妹只是朱祁鈺養在府裡,將來用來做侍妾的,所以也並不客氣,在果盤裡取過一顆脆棗,放在嘴裡,慢慢吃著,以緩解尷尬。
朱祁鈺見狀,笑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玉妃,這位是香妃,她倆是雙胞胎。
這對小姐妹是我的兩位平妃,地位僅次於王妃,你以後會常見到的,所以有必要認識一下。”
朱儀聞言,被唬得張大了嘴,連棗都忘了吃。愣了半晌,才想起來下跪行禮。朱祁鈺連忙扶住:“成國公不必多禮了,以後你見著這兩位小姐妹,平禮相待就可以了。”
淺雪朝朱儀欠欠身,還了一禮,便對朱祁鈺笑道:“夫君和國公談完了嗎,姐姐讓奴家喊國公進去幫忙烤肉呢。”
朱祁鈺聞言,便對朱儀笑道:“王妃叫你,你趕緊去吧,我再釣幾條魚就過去。”
朱儀如蒙大赦,一溜地跑了。
淺雪和素汐則留了一來,一左一右偎在朱祁鈺身邊,看著朱祁鈺釣魚。
朱祁鈺對著淺雪嗔怪道:“你這小丫頭,才多大啊,就叫上夫君了,也不怕人家聽了笑話。”
淺雪聞言回懟道:“哼,誰讓夫君又欺負我倆,一個香妃,一個玉妃,合起來不就是香玉嘛,夫君這是喜歡姐姐喜歡瘋了吧。”
朱祁鈺捉住淺雪手腕笑道:“你看看,你們倆一個碧玉鐲,一個紅玉鐲,合起來就叫做紅香綠玉。
我是根據紅香綠玉這四個字,又因為你們本就姓玉,才讓你們一個叫玉妃,一個叫香妃。
至於合起來是香玉二字,正好是你王妃姐姐的名字,那豈不正好說明你們姐妹三個有緣嘛。以後你們姐妹三個和睦融洽,一心一意的服侍我,將來必成一段佳話。”
“哼,我們和姐姐情同手足,三小無猜,還用得著夫君說,夫君就會說漂亮話哄我們這些傻姑娘。”
朱祁鈺笑道:“反正如果你們不喜歡玉妃、香妃的稱號,也可以叫大玉妃、小玉妃。”
素汐聞言,連忙拒絕:“千萬不要,小玉妃還好,大玉妃簡直難聽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五大三粗的潑婦呢,奴家還是喜歡做香妃。”
淺雪也笑道點點頭:“行吧,那素汐是香妃,奴家是玉妃。只是奴家還想問問,以後我們姐妹兩個在夫君的女人中能排到第幾?”
朱祁鈺笑道:“王妃排第一,你們兩個並列第二,合起來就是我的三大寵妃。不論後面再來多少人,你們的地位永遠不變。
我對你們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後對我有什麼不滿,儘管直接對我說,千萬不要餵我喝藥。”
淺雪聞言嗔怪道:“夫君怎麼又說這種話,總是看不起我們兩個。先賢豫讓說過,人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我們都不要求以國士相待,只要您作為我們的夫君,對待我們稍微勉強能說得過去,我們便是這世上最忠貞的女人。”
朱祁鈺點點頭,剛要讚賞,魚竿就被猛得一拽,著點脫手:“哎呀,兩個小旺夫女,一過來助威,便中了一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