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朱祁鈺便急急忙忙起了床,帶著親衛,繞著自家院子,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了,又對親衛作了一番安排,命人將正門全部開啟,再把門外的整條街道戒嚴。
全部安排妥當,朱祁鈺才回到房中吃了早飯。
朱祁鈺這頓早飯吃得頗為熱鬧,一位小正妃,兩位小側妃,四個貼身小丫環,全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圍在自己身邊,一邊輪流投餵,一邊說個不停。
吃個早飯,都完全不用朱祁鈺自己動手,完全做到了飯來張口。朱祁鈺用空出來的雙手,握住淺雪的纖纖柔荑,仔細著端詳著。
淺雪也笑盈盈地顯擺道:“殿下看看奴家這玉鐲,是姐姐帶著我們翻遍庫房才找到的。我們查了庫房的詳細記錄才知道,這是一件千年奇珍,說是漢朝的趙飛燕娘娘戴過的呢。”
朱祁鈺聞言,湊近細看,確實是絕世好玉,晶瑩剔透、毫無瑕疵。
碧色的美玉,與淺雪那白璧無瑕的香膩肌膚,相映成趣,讓人賞心悅目。
朱祁鈺賞玩了半天,才笑道:“玉是好玉,但說這是趙飛燕戴過的,有點誇張了吧。你是不是想封妃想瘋了,在這裡拿趙飛燕的故事點我呢吧。”
淺雪聞言,一臉委屈地辯白道:“殿下怎麼這樣想奴家,不信您再看看素汐手上的紅色玉鐲,那是趙飛燕的妹妹趙合德戴過的,一紅一綠,正好是一對,都是漢帝賜給的絕世珍寶。”
朱祁鈺將素汐的玉手拉過來,細細端詳,還真是一對極品美玉。
林香玉也在一旁勸道:“您看素汐和淺雪的肌膚白白嫩嫩、冰冰涼涼的,又像雪又像玉,是不是人如其名。古有合德飛燕,殿下也有一對冰雪聰明的玉人,將來必成一段佳話。”
朱祁鈺擺擺手:“好了好了,果然宴無好宴,這頓早飯想白吃看來是門都沒有了。你們不願意當側妃,那就給你們兩個小丫頭個平妃噹噹吧。”
淺雪與素汐聞言,都歡呼雀躍起來,朱祁鈺無奈只得強調道:“以平妃之名,享貴妃待遇,這是極限了啊。要是讓你們當真的貴妃,反而是害了你們,到時候你們也像趙飛燕、趙合德姐妹一樣,生不出孩子來,那能不能善終都是個大問題。”
林香玉笑道:“那奴家呢?殿下打算怎麼處理?”
朱祁鈺無奈地擺擺手:“行了行了,都行了,伱以親王妃之名,享皇后待遇。你們三個的貼身丫環,都以側妃之名,享親王妃待遇。
這是因為你們都有從龍之功,我才特別優待你們,後來的姬妾就沒有這個待遇了,只能屈居於你們之下,這樣你們都滿意了吧?”
七個小姑娘聞言,全都跪下磕頭起鬨。朱祁鈺又囑咐道:“你們以後要好好照顧我的飲食起居,不要讓別人毒害了我,這樣你們才能多子多孫,永保榮華富貴,明白嗎?”
淺雪笑道:“懂懂懂,我們一定把殿下侍候得舒舒服服的,誰要是敢傷害殿下,我們就跟誰玩命。”
剛安撫住這些小女人,丫環便進來稟報,太子車駕已經出宮了,多不時便到。朱祁鈺忙帶著王妃姬妾出到正門外迎接。
對於太子第一次上門,王府格外的重視。朱祁鈺早就打算好了,一定要爭奪到太子的撫養教育權,把朱見深從小便帶在身邊培養,等太子長大了,還要給他治國理政的實權。
因為自己將來要做的改革,會得罪相當相當多的人,所以必須把太子朱見深拉上一起幹。
總之,得罪人的事情,不能光我朱祁鈺一脈自己幹,你朱祁鎮一脈也必須被拉下水,到時候兩脈都是大惡人,讓文臣武將們沒得選,下毒都不知道該毒誰。
至於皇位傳承,自己是絕對不會暗害朱見深的,更不會瞎搞廢立太子那一套。
朱祁鈺早就打定了主意,對皇位傳承的策略就一個字:熬。
先把朱見深和朱祐樘熬沒,到了朱見深的孫子那裡,一個武宗皇帝朱厚照,一個嘉靖皇帝朱厚熜,再加上自己的子孫,那時候看情況再決定皇位怎麼處置。
朱祁鈺正想的出神的時候,太子的車駕已經到了。馬車剛一停住,小朱見深便搶先跑出來,張開雙臂笑道:“嬸孃抱。”
緊接著重慶公主跟著跑了出來,也是爭著讓嬸孃抱。
朱祁鈺不禁苦笑,自己好不受歡迎,直接被忽視了,讓兩個小傢伙晾在一邊。
只見林香玉先上前抱住重慶公主,使勁在粉嘟嘟的小臉兒上親了親,才笑道:“小公主,想不想騎大馬?”
重慶公主連忙回道:“好好好,我要騎大馬。”
林香玉便轉頭對朱祁鈺招手呼喚道:“大馬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蹲好。”
朱祁鈺聞言,佯怒道:“你這磨人的小王妃,是真會折騰人,等晚上看我怎麼教給你做人的道理。”
鬧歸鬧,終究兩人心心相印,默契無比,朱祁鈺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辦法,林香玉又抱不了兩個小孩,又不能厚此薄彼。如果光照顧太子,冷落了公主,那豈不是一上來就顯示出當嬸孃的偏心了嘛。
所以只能讓朱祁鈺犧牲一下,扮演逗小公主的角色,來充當大馬了。
朱祁鈺蹲在地上,林香玉將重慶公主抱過來,讓公主騎在朱祁鈺的脖子上。
好在朱祁鈺是個喜歡小孩兒,也會逗小孩的人。當下便抓牢小公主的雙手,一顛一顛地往府裡顛去,把公主哄得是喜笑顏開。
有了朱祁鈺分擔,林香玉便順理成章地抱起朱見深,又吩咐淺雪和素汐,帶著丫環繼續在門外守著。
然後才親親熱熱地抱著朱見深,有說有笑地回了後院。
後院花園裡,有片小湖,湖邊有座絳雲軒,臨水而建,視野開闊,還連著一方漢白玉石砌成的小平臺,延伸到湖中。這園子的原主王振經常在此一邊釣魚為樂,一邊閒看落日紅霞。
朱祁鈺、林香玉來到絳雲軒,引著朱見深和重慶公主釣魚為戲,不多時,淺雪和素汐便接了定國公和成國公夫妻進來。
定國公徐永寧和成國公朱儀一進來就愣住了,兩人不認識齊王妃,也沒見過重慶公主,但大家都見過太子啊。這是誰如此神通廣大,連太子都能接過來。
朱祁鈺見狀笑道:“是王妃覺得人少不熱鬧,便把太子和公主接過來玩幾天的。皇太子你們都見過的,這位是齊王妃,這位是皇長女重慶公主,你們認識一下。”
兩位國公連忙跪下,口稱:“臣成國公朱儀、定國公徐永寧見過王妃,見過太子,見過公主。”
林香玉摟著朱見深笑道:“快起來快起來,是我佔太子便宜了,帶累兩位國公,還要順道跪我。”
還是朱儀心思轉得快,眼見朱見深樂呵呵的,一口一個嬸孃叫得親熱無比,便知道古有魏王挾天子以令諸侯,如今又要有齊妃抱太子以令國公了。隨隨便便就能邀請太子來家小住的,那能是一般二般的女人嗎。
於是朱儀連忙奉承道:
“王妃說笑了,雖然我們是國公,但殿下是我們的主君,王妃是我們的主母,君臣有別,給王妃下跪磕頭是應該的。”
林香玉擺擺手:“什麼主母,我就是你們殿下手中一件任勞任怨的工具罷了,認真論起來,啥都不是。
不過咱們府裡沒有太監,只能勞動兩位大國公,親自帶著丫環們一起烤肉了。”
朱祁鈺聞言,連忙插話:“別別別,我有話和成國公說,成國公和我一起在這裡釣魚吧。王妃你帶著定國公、成國公夫人去絳雲軒中烤肉去吧。”
眾人應聲而去,只留下朱祁鈺和成國公在小平臺上釣魚。
朱祁鈺這才問道:“前日成國公欲言又止,想來是對山西的戰事有不同的看法,現在四下無人,你儘管暢所欲言。”
成國公聞言,眼淚差點下來:“殿下您想想,陛下命家父帶著五萬精銳騎兵,在鷂兒嶺阻擊瓦剌。五萬精兵啊,其中還包括恭順侯率領的河西達官精銳。
而也先不過兩萬多騎兵,殿下難道就不奇怪,為何不到半天,我軍就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