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便聽一聲沉悶的響聲,那隻胳膊立即飛了出去,那肩膀上立刻就出現了一個小碗口那樣大的斷面,鮮血的肉和慘白的骨頭都直接斷了,生生露在我的眼前,汩汩流著鮮血。
這一刀算是直接廢了那黑袍弟子的行動能力,當時就倒在了地上,想要掙扎著再爬起來,但一隻胳膊,武器也掉了,怎能擋住這紅蓮法教弟子的繼續猛攻呢?
我這後退幾步看見暫時沒了危險,抱著痛打落水狗的想法,抓著手中的短劍,繼續刺了出去!
這一下狠極了,比我之前在學校裡打那個何天齊還要狠,這一劍猛地捅進了這黑袍弟子的眼窩裡。
我甚至能感覺到刀刃卡在人的骨頭裡面的那種生澀感,這時候再把刀抽出來,連喘了兩口氣,卻是心臟撲通撲通的不停跳動。
這下,這個人是活不成了。
殺人了……殺人了……我殺人了。
雖說不是第一次見血,在經受過地下醫院那次之後膽子大幅增長,但是這親手捅死一個人,那種強大的衝擊力很久都沒從我心頭散去。
臉色一白,我咬著牙後退兩步,看著剩下的兩個黑袍人和那剛剛爬起來的灰袍老者聚在了一起,拿著武器朝我們這衝殺過來。
劉汝香這時候繼續出手,從背囊之中抽出一把鐵鞭,猛地對著黑袍老者砸去。
這鐵鞭的樣子大概類似於古代計程車卒在站馬上使用的鐵鐧,並無刃口,主要是還用砸和刺的功能。
也正是因為沒有刃口,就要比尋常的鐵劍要厚實、結實一些看,那灰袍老者拿起刺刀就朝劉汝香手中武器砍來,卻是直接崩的後退兩步,那鐵鐧上也只多了一道劃痕。
而這時,我們這裡已經佔了人數的優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個東洋賊人怕是跑不出去了。
陳光戈大喝一聲,便持著一把匕首朝灰袍老者刺了過來。
老頭兒後退兩步,然後拿刺刀去阻攔,卻是根本沒想到,這陳光戈也只是虛晃一槍,身子一閃,位置變換,然後竟將手中的匕首投擲了出去。
這距離太近了,近到就算閉著眼扔都能扔到他身上去,需要注意的就僅僅只是力道的把控和手上的姿勢了。
而剛剛陳光戈故意虛晃一槍,就是為了讓那老頭兒用刺刀去劈砍攔截,自己卻迅速把刺刀當作暗器一樣使用扔出去,前一秒還大開大合,注意力集中在那匕首的身上,這下一秒根本料想不到竟然變成飛鏢一樣射了過來,情急之下身形躲閃,卻是逃不掉了,被正中老腰,扎到了小腹上,立刻就滲出了不少血跡。
“呃……”那黑袍老者悶哼一聲,臉色愈發蒼白。
滿是皺紋的老臉此刻猙獰了起來。
一邊用東洋國的鳥語憤怒的罵著,另一邊嘴裡不時的蹦出來一些拗口的髒話。
這些字眼落在我耳朵裡,更加惱火了。
這灰袍老者見我們繼續要追他,連連後退好幾步,身體都快要退到那口玄武洞的便上了!
“啊啊——”
他的嘴巴里發出陣陣嘶吼聲,就好像是一頭瀕死拼命的野獸,那種瘋狂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慄。
“去……死!”
灰袍老者猛地拔掉上身的衣服,這一下,赤膊的樣子讓我們一驚。
他的胸膛上刻著一個大大的漢字“紫山”,夾雜著一些彎彎曲曲的東洋語,在這幾個字下面,是一輪紅日在一座山後面升起的圖案。
我們所有人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的念出了那上面的兩個字:紫山。
陳光戈這時候瞪大了眼睛。
那算卦先生這時候卻說道:“紫山是東洋國很有名的大家族,沒想到,這老者竟然是紫山家族派出來的。”
我們一撥人也微微愣住,然後就紛紛感覺到一股不妙的氣息。
那老狗賊一手握著刺刀,另一手竟然猛地握住了那鋒利的刀刃,然後抓住之後手放在上面一拉,殷紅的鮮血塗滿了整個手掌。
他這時用手上的鮮血,迅速地在自己的胸口上寫起了一個個彎彎曲曲的小字,這正是那東洋國的文字。
“大家快給他攔住!”劉汝香大喝一聲,猛地就將一把短劍拿出來,像是之前的陳光戈一樣,把手中的短劍當作暗器投擲了出去。
然而令人感到驚奇的一幕發生了,老者渾身已然變得刀槍不入,這時伸手一擋,那短劍直接就掉在了地上,根本沒能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他的身體也在這時發生了恐怖的變化,先是那一張老臉,本來還是一張面色偏白黃的正常東洋人膚色,這時候從腦門開始,迅速變得烏青,伴隨著整體膚色的改變,他身上甚至迅速出現了一些淡淡的紅色斑紋,那一雙眼睛在這時就好像蒙上了一層白色的薄膜,霧濛濛的感覺。
我看在眼裡,後背已經冒出了不少冷汗。
這哪裡還像是一個活人?簡直就是不知道死了多久!
那青烏色淡紅色的斑紋,那就是人死了之後因為血液沉降而出現的屍斑,甚至那眼睛裡面霧濛濛的感覺,這就是人死之後,眼角膜會發生的變化。
這是真的!
我隨著師父劉汝香參加過不少的喪葬法事,我在邊上觀察的,認同死了之後就是這個樣子。
這才是真正的活死人。
這時候,邊上忽然就出現了一股不合時宜的聲音,卻是那測字先生的。
原來這位先生因為沒有什麼過強的戰鬥力就放在隊伍的後面保護著,大家也樂意,因為有這麼一個人在,隊伍裡面會少很多分歧,有利於大家的團結。
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讓他拿著武器自保,不求殺敵,只希望自己不要被傷害了。
那測字先生現在只是有些受了驚,但是心態還算冷靜,喘著氣說道:“東洋的文字我認識不多,這老頭寫的字我認不全,但是,僅從這個人用手寫字的這個筆鋒我就能看出來……他……他……不是人!”
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他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怎麼就不是人的?
測字先生這時候哆哆嗦嗦的說著:“我做測字,也接過東洋的客戶,所以我有所研究,正常的寫字方法不是這樣,他是在倒著壁畫寫字,這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已經死了!”
劉汝香狐疑地看著他,我也有些不解。
死了?怎麼可能死!我們之前也見過那些灰袍弟子使用這種殘忍的秘術,在身體上用刺刀來刻字,這個灰袍老者使用的也是大同小異。
我可是親眼看見,那黑袍人在使用過這個秘術之後依舊不會死,只會有些虛弱。如果使用這種秘術的代價是死去,那誰會使用呢?
測字先生的話,讓大家都一頭霧水,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用意,倒是那算卦的先生這時候卻是一副慌里慌張的樣子。
“等一下,我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了。”算卦先生迅速看了看,然後掐起了手指頭。
到了最後這算卦先生張口結舌道:“不對,不對,這面前的不是人,是一個死物!”
說完這句話之後,算卦先生忽然四處望了望,然後扭頭看著劉汝香:“從這幾個人過來之後,這處空間裡就一直響著銅鈴鐺的聲音……”
算卦先生這番話直接讓我汗流浹背,因為我這時候驚奇的發現,面前的這幾個人,不論是灰袍的老者還是那幾個黑衣弟子,都沒有人在搖晃鈴鐺了!
這鈴鐺的聲音格外深邃,從不遠處傳過來,好像就和我們隔著兩堵牆的距離。
大家迅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原來我們這一直面對的老者僅是一個死去多時的屍體。
陳光戈大師也在這時候瞠目結舌,恍然大悟,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我明白了,我說怎麼剛剛我那電棍傷不到這老者,原來他只是一具屍體,死物又怎麼能會被電流所傷呢。”
那灰袍老者現在好像完全解開了封印,變成了一具真正的殭屍。
他雙腿的彈跳力驚人,一個大跨步,猛地就朝著最前面的四大爺衝了過去。
我們這些人面面相覷,都感覺到大事不妙,這老者殭屍的背後,還藏著著控制它的人,他不出現,我們就算把老者殭屍殺了,也無法取得真正意義上的勝利。
陳玉林這時候咬著牙,厲聲喝道:“此處的石制大門仍然可以關上,只要我們把大門關上,這玄武洞卻是無法再次關上的。大水衝下去,會把這祖地徹底淹沒,不論那背後的人藏在哪裡,都要死。”
大家都認同陳玉林的辦法,此時已經是無奈之舉了。
原本想著把這些人一起在這裡殺了,以絕後患,萬萬沒想到還有一個背後之人一直躲藏著,不肯露頭。
“大家先撤,走到洞外面去。”陳光戈嘴裡喊著。
而四大爺已經和那老者殭屍對上了,剛才沒有徹底屍化的時候就堪堪打了平手,現在完全變成殭屍,又怎麼能鬥得過呢,立刻就處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