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老劉家出了一個好苗子,比我們家這孩子強不知道多少,天賦確實是一等一的厲害,這娃兒要是投生在我們家,那也不會差。”那陳玉林眼神中不由地流露出羨慕的光芒。
這時候,我聽到這陳老頭在捧我,心裡隱約有了一些意思。
他這麼說,話語中肯定藏著一股深意,看似是在誇我,抬高我,但其實是想借此來表示,我厲害是我天賦好,運氣好來了劉家。就完全排除了我師父劉汝香的功勞。
我冷哼一聲,這老奸巨猾的東西說話果然是綿裡藏針。
“陳大爺說笑了,那可不一定呢,我覺得小子能進步如此神速,完全是因為我師父劉汝香教導有方,因為她本身法力高強,就是這師公法一道的高手,有她來教導我,就算是榆木腦袋那也該學會了。您估計不知道,我上學的成績差著呢,這足以說明我腦袋笨,尤其是小學的時候,那各科成績在班級裡面都排倒數。”
我故意這麼說,把陳老頭的話原封不動的還過去。
你家孩子不行不是因為他天賦不行,而是因為教他的人沒本事,是老師的問題!
我這話一處,四大爺的眼睛裡立刻就多出了一絲玩味兒的光來。
劉汝香也微微笑著。
陳玉林板著臉看我一眼,冷哼一聲:“噢?是這樣的嗎,不過我看你這嘴皮子本事也挺厲害,估計也是跟你師父學的吧。”
我搖搖頭:“當然不是,我師父告訴過我。有本事的人只做不說,用行動折服別人。沒本事的人光說不做,誇誇其談,自然一輩子難成大事,容易淪為他人笑柄。”
陳玉林的眼珠子死死盯著我,那眼光,真想把我吃了。
一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這時候,邊上的四大爺歇了嘴皮子好久,開始給他上強度了。
“我現在想,剛剛你說的話也不對。如果真照你這麼說,一個像問山這樣天賦的優秀孩子去了你們家,恐怕只會耽誤前途。畢竟你們這陳家也沒什麼傳承法術,到了要用的時候,總不能去騙,去偷吧。”四大爺這話裡是火藥味十足。
暗指他們雙虎鎮陳家以前的老祖先把一百年前的劉家女子騙過去,以此偷學來法術。
這個陳玉林都快要氣炸了,低著頭悶聲道:“你們,你們還走不走了,要是不走了,就……就……我就自己走!”
我心裡其實有預感,如果不是因為陳玉林迫切的需要四大爺帶過來的那個金針羅盤,很有可能現在就會說不去了。
可是,現在形勢比人強,他們雙虎鎮陳家已經沒落了,家族底蘊消耗殆盡。
“呵呵,走啊,當然走。”四大爺拉開車門,獨自坐上了後排。
我隨後做了上去,劉汝香也坐上去,我被夾在了師父和四大爺的中間。
至於那個陳玉林,就讓他做到前面的副駕駛上去。
“老陳,你來指路,我們怎麼去找你家的祖?”四大爺率先問道。
陳玉林沉了沉氣,指著村子外面的路說:“就從那條路走,走到頭,然後往東拐,到了前面的一個村子,看到一個水塘之後就朝南走,最終一直走到頭,我來指路。”
這邊的陳玉林指揮著司機鵬叔,再也沒有了剛才好半天哼哧哼哧打不著火的情況,一踩油門,車子呼嚕一下就跑了出去。
我好奇地張望著車窗外面的沿途風景,四大爺笑呵呵著,劉汝香還是面無表情,鎮定自若,只有陳玉林得臉黑得像是一坨狗屎。
他當然知道他中計了,但劉家的人今天把他拿捏的死死的,他也沒有任何反抗得辦法。
這邊,車子從泥濘的村中小路開出去,上到大路上,然後提上速度,沒過多久,只過了不到半個小時,隔著遠遠的就停在了一處斷頭路的前面。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這話,大機率也是不準確的。
我一邊嘖嘖稱奇,一邊跟著前面副駕駛位上的陳玉林下車。
這邊下車之後,入目盡是一片望不到頭的糧食地,土地還不錯,上面種著都是玉米,但是人家稀少,結合這玉米地深處長出來的許多雜草,可以大致看出。這裡人煙稀少,不僅沒人居住,就連附近的百姓也不常來這兒。
抬頭朝著遠處望去,已經是連綿不盡的大山了,這是大地上長出來的褶子,一道褶兒就是一道天塹。
嶺南多山,我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地形。嶺南的山也養活了這片土地上的黎民百姓。數千年來,無數人前仆後繼的走進深山。有采藥人,有徵戰的軍隊,有造山的山賊,還有無數生活在深處、與世隔絕的人。在漫長的歷史之中,每一座山上都寫滿了獨屬於他自己的故事。
從龍鳴山到紅水山野生動物園,幾天的探險就已經讓我終身難忘了。
而這一次,又會遇到什麼東西?
我不害怕,甚至有些興奮,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希望:早一點出來,平平安安回來!
“都跟我來吧,把你們帶的水和乾糧都裝上,我們大概要走快兩個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陳玉林這般說著。
我們幾人開始準備起揹包,從車子裡往內拿東西。
饅頭,餅乾,水,包裝牛奶、水果糖,帶足了吃喝之後,我們幾人朝著大山出發了。
這時候,不知道怎麼,四大爺開始催促著陳玉林說他們家祖墳的事情。
“我說小四老頭,你們陳家的祖墳到底在哪裡,你之前說什麼高聳入雲端來著,難不成在天上,你們陳家的老祖宗,都上天了?你爸上天了,你爺爺上天了?”
四大爺說著,還是一臉笑意,笑眯眯地望著陳玉林。
他說的這話,我在心中稍微一回味,都忍不住扶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好傢伙,沒想到這四大爺嘴巴這麼毒,這要是一個不小小,豈不是要捱打?
那也不對,或許四大爺嘴巴這麼毒的人,就肯定打架很厲害,否則也不會這麼囂張的咄咄逼人,不然早就被打趴下來了,不敢再這麼說了。
“你,你,你這老匹夫……”陳玉林渾身氣得發抖。
畢竟四大爺還是笑臉迎人,古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著這張笑眯眯的老臉,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眉頭進一步加深,額頭上幾乎要擰成了一個川字形。
“哈哈,老陳吶,你不要生氣。這不是你說的你們家祖墳在雲端,我想著那得有多高,怕不是上天了。”
陳玉林一臉黑線,繼續往前走著。
花了好幾分鐘穿過玉米地,然後緊接著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的角度就開始一點點的提高了。
現在正在山腳下,正在上山,我們要往山上走,那看來陳家的祖墓就在山頂位置。
繼續往深處走了快十分鐘,忽然之間陳玉林就不走了,停下腳步就站在那裡。
“怎麼回事,陳老匹夫,你不走了?這是怎麼回事?”四大爺問著。
我心裡也是疑惑。
這時候,這面前的陳玉林的身上硬生生的出現了一股氣勢,一下子就好像是叛逆的少年,甚至一話也不說。
四大爺催促道:“哎嘿,你這老漢條,咋不說話。”
沉寂了好一會兒,四大爺扭頭看著這周圍,全都是荒郊野嶺的,頭頂的陽光有不少都被參天大樹擋完了。
這時候,陳玉林終於說話了,沉聲道:“我把位置帶到了,我說的的位置,就是前面,你們要不自己去找?”
陳玉林的話讓我感覺到無耐,但是這偌大的一片山,鬼知道老陳家的祖墳沒藏在那裡啊。
四大爺心中氣惱:“你把我們丟到這裡就結束了,就憑藉這態度還想要什麼金針羅盤?我看你分明就是不在乎,我們這就立即走了,那金針羅盤也不給你們了。”
陳玉林不為所動,面色非常平靜。
“任你們使出渾身解數,我也不帶你們去了,我只帶到這裡,我們雙虎鎮陳家的地方乃是不傳之秘,我現在把你們給帶過去了,那你們一下子就記住了那位置,下次要是哪天心情不好,豈不是開著車過來直接給墳墓都給我扒拉了?”
“那你說怎麼辦。”四大爺乾瞪眼。
說到這時候,陳玉林也就不賣關子了。
他忽然抓住自己的袖子,猛地一撕扯。
“斯拉——斯拉——”
陳玉林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扯下來好幾塊布條,又因為他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作為遮光的眼罩是非常的好用。
“你們都給戴上,然後手拉手,我再拉著你們的手一起進去。”
我這時候心理就懂了。
幾個布條系在了頭上,很快,我的眼前就陷入了一片漆黑,只透過那黑布上面的一些微弱的透進來的光才能看到。我們幾人這樣,陳玉林拉著四大爺的手,四大爺拉著我的手,我則拉著師父劉汝香的手,讓她在隊伍的最後面的位置殿後。看著我們腳下的地也是在移動,心裡忽然就有一種莫名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