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那個曾經大字不識一個的蘇錦嫿竟然這麼厲害了?!
他被震得腦海中嗡嗡作響,全然不敢相信。
“錦嫿她已經不是曾經的錦嫿了,如今她生意做起來了,這麼多年,如果不是她,我和你爹早不能活到現在…”
郝老夫人後面哽的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郝老爺子也是連連嘆息:“所以啊,你這段日子還是在外面找個客棧住吧,等什麼時候錦嫿同意你回來了,你再回來便是。”
兩個老人言語哀嘆,模樣痛心,可說出來的話,這讓郝有福為之心寒。
沒想到,他的爹孃竟然會為了錢財就不認他這個親生兒子。
這些年來他顛沛流離,恢復記憶後也一直操心他們二老。
忽然在這一刻,就變得有些諷刺了。
就在這時,一道傲慢的女音傳了過來。
“不就是錢嗎,我有的是。”
鳳驚羽端莊的走出來,身後的幾個家丁抬著兩個大箱子放在前廳,蓋子一開啟,一箱銀子,一箱珠寶折射出來的光芒刺的郝家二老差點睜不開眼。
“這…哪來的這麼多錢?”
郝老夫人目瞪口呆。
鳳驚羽眸中生過一抹鄙夷,但面上也有幾分尊敬。
“娘,我是南下國的鳳驚羽,最不缺的就是錢了,您要是怕姐姐斷了好府的收入,那可真的沒這個必要。”
她淺淺吸了口氣,下巴微抬。
“要是覺得還不夠,我還可以再加,什麼時候覺得福郎可以留下了,那就作罷。”
“南下國的鳳驚羽?”
好老爺子震驚的看著她。
郝有福乾咳了一聲,神氣的走到鳳驚羽的身邊,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爹孃,還沒來得及和你們說,當年我失憶一路顛沛流離到了南下,如果不是驚羽,恐怕我早就已經在這亂世喪生。”
“現在我已經成為南下國的駙馬,身份尊貴,你們二老便不用再去看蘇錦嫿的臉色。”
郝老夫人和郝老爺子面面相覷。
雖說這南下只是一個小國,但這鳳驚羽的身份確實尊貴,而且這麼多錢…素日裡,蘇錦嫿管賬管得緊,便是半年也給不了這麼些。
更何況。
若是他們瞞的好一些,郝有福也不一定就能發現這個府裡的秘密。
兒子有了,錢也有了…這不是兩全其美?
他們兩個人刻意不去看不遠處站著的蘇錦嫿,沒什麼底氣的小聲應下。
“那你們就…暫且回來住?”
郝有福滿意一笑:“就是啊爹孃,如今兒子回來了,你們就再不必看那個村婦的臉色,畢竟,蘇錦嫿即便有錢也沒有身份,可驚羽不一樣,她是南下國的鳳驚羽,身份地位何其尊貴?”
他頓了頓,含情脈脈的凝視著鳳驚羽:“所以我決定,直接讓驚羽和她成為平妻。”
郝老夫人又是一陣為難,想到朝中那位,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這事兒,還得問一問錦嫿的意思…”
郝有福譏笑:“怎的,莫非她身後的人比驚羽還厲害?無非就是運氣好,結識了一二朋友罷了,在驚羽面前,他們還不是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鳳驚羽?”
郝老夫人乾笑了兩下,始終不敢把那人的名諱說出來。
蘇錦嫿在外聽著,冷冷呵笑,轉身走了。
“爹孃,您二老和福郎多年未見,想必有很多話要說吧?那驚羽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鳳驚羽淡淡行禮,朝著蘇錦嫿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追上去時,蘇錦嫿的一腳剛邁入院子。
“蘇二妮。”
有了剛才的針鋒相對,鳳驚羽也懶得裝了,趾高氣昂地走過去,柳眉輕挑。
“剛才的話都聽到了吧?爹孃已經同意讓福郎回來,這個家也不可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蘇錦嫿淡然一笑。
“所以你想說什麼?”
鳳驚羽傲慢的抬了抬下巴:“我想說的是,這些年來可能你稍有建樹,但你依舊是個上不了檯面的村婦,論身份,論地位,和本鳳驚羽都相差甚遠。”
“當然,就你剛剛那個鋪子,本鳳驚羽要是樂意開的話,在這京城中開個五六十個,倒也不是問題。”
她頓了頓,鼻腔中哼出一抹冷笑。
“所以啊,我勸你還是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本鳳驚羽平起平坐,你也配?”
蘇錦嫿不怒反笑:“鳳驚羽的意思是…要把我貶妻為妾?”
“算你有點覺悟。”
鳳驚羽眉梢眼角盡是囂張之態。
“不過以你的身份,能夠在府中當一個妾室,就已經算是高抬你了。”
“福郎自己不願意說出貶妻為妾的話,那你便自己同他說去吧,不用感恩戴德,這是本鳳驚羽該有的大度,就當是給你白天不盡的最後一次彌補的機會。”
蘇錦嫿被逗樂了。
“鳳驚羽好像是南下國的鳳驚羽吧?”
鳳驚羽眉梢一挑輕抬,彷彿眼前人只是腳下螻蟻:“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蘇錦嫿搖了搖頭。
“只是確認一下,總覺得鳳驚羽端的架子和大多的鳳驚羽一樣高,以為自己認錯了呢。”
“你!”
鳳驚羽臉色一變:“你羞辱我?!”
“明明是鳳驚羽自己羞辱自己吧,明明知道郝有福身邊已有妻室,卻還是想著讓他拋棄糟糠之妻,迎你進門。”
“這南下國的鳳驚羽,不要臉的程度怎麼和勾欄瓦舍裡面的女子一樣?”
“你家裡人你嫌你丟人嗎?”
鳳驚羽氣的咬牙切齒,剛要破口大罵,一道怒喝忽然傳來。
“蘇二妮你瘋了!”
郝有福幾步衝到鳳驚羽身邊,牢牢的護著她:“果然還是村婦,連最基本的尊卑都分不明白!”
“驚羽是鳳驚羽,能讓你和他平起平坐已經算很給你面子了!”
“你趕緊和驚羽道歉,我還不至於把你趕出府中!”
真是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嬌養!
和以前一樣粗鄙!
“哦?”
就在這時,輕挑低磁的嗓音傳來:“本事還不小呢。”
三人齊齊看去,只見一男子著一席墨黑色的長袍,踏著錦靴緩緩走來。
他俊美非凡的臉冷峻威嚴,眼神更是銳利深邃,令人不敢直視。
“聽你說,要把蘇娘子趕出去?”
郝有福驚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蘇二妮的院子裡為什麼有這麼一個來去自如的男人?!
難道……這就是她背後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後,郝有福目眥欲裂。
“好啊你蘇二妮,你竟然不守婦道找了個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