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生百萬年,我被認證為大帝
- 秦封身懷長生之命,可與世長存,但這也是枷鎖,他永無法證道成帝。 他擔心自身長生秘密被那些無敵者發現,便隱藏身份在漫長歲月中探尋自己的無敵之路。 他活過了一百多萬載歲月,見過輝煌,經過黑暗,葬下過一個又一個璀璨時代,成為世間一個不為人知的禁忌生靈。 然而這一世。一個神秘的宇宙網路降臨世間,那裡宛如一個真實浩瀚的大世界。 即便當世有活著的大帝,憑其通天之能也無法撼動這個宇宙網路,不能洞悉其中一切秘密。
- 墨水白的
笄雲峰,高千丈,舉手可近星辰;
汶天湖,闊萬里,葉落破碎天宇。
顧夏蟬站在崖邊,站在月下,她腳下是嫋嫋雲霧,霧下是萬里闊湖。
老嫗依舊在旁邊喋喋不休,可她說些什麼,顧夏蟬聽不清,她並沒有在聽。
二十二年來,她第一次登上這麼高的山峰,也第一次知道深夜的涼意,更是第一次沒有認真聽姥姥說話。
雖然如此,但此刻她內心一片寧靜。
她看著月白如玉,伸手可及;看著雲海茫茫,時卷時舒;聽著風過深澗,嗚嗚咽咽;聽著葉落水碎,在她心裡蕩起萬千漣漪。
腦裡沒來由的就想起了那個少年。
那個如此時此地一般的明月清風中,已經大醉,卻依舊目光炯炯的少年舉壺高歌“鵬兮展翅震八裔,翼掛星河垂天宇;一擊湧浪三萬裡,起扶桑兮宿華池;飲蓬萊兮草草,會南溟兮蕩蕩;時歇高臺與叔卿,暫居夢澤逢雲君;漠觀死生錯司命,難言聚離遠湘江。蘭芷藏香淡錦囊,佩玉琳琅黯月光;湘水滾滾東流至,奈何高院拒痴郎。”
這一瞬間,少年的癲狂,悖逆,迷離,不甘,落寞,悲傷......一切的一切都不由自主的浮現在她腦海裡。
“傻子”想起那個酒後放縱大歌的少年,顧夏蟬沒有察覺不知何時唇邊勾起一絲微笑,她輕聲的笑罵了一句,眼中卻流出淚來。
最後,她又想起少年用那雙滿是真誠的眼睛望著她,問“你知道湘夫人有不甘嗎?”
“其實,她也很不甘啊”
輕輕吐出這幾個字,顧夏蟬微笑著在老婦人的驚呼中向前邁出了一步。
笄雲峰,高萬丈,舉手可近星辰,這裡是武林第一氏族顧家天下四百年基業所在。
汶天湖,闊千里,葉落破碎天宇,這裡也是武林四絕色之一,顧家千金顧夏蟬投湖自盡之地。
以上是江湖中所有人都知道是事情,他們知道顧家雖然沒落過,卻又因為一柄絕世的名劍而繼續屹立,顧家天下依舊還是那個顧家天下,天下武林至高的榮耀也依舊還是屬於顧家。
只是他們不知道,那個風華絕世的顧家小姐為什麼會在最美的年紀選擇投湖自盡,就像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在顧家汶天湖的湖底,沉沒著一個替顧家在一夜之間,阻擊擊殺三十二名會給顧家帶來滅頂之災的頂尖高手的少年的屍體。
那個少年,名叫葉望。
……
葉望感覺很冷,冷得要命,雨水仿如灌進了他的四肢百骸,頭顱心肺。
這是他第二次對寒冷有如此畏懼,第一次是被三柄長劍插進身體,然後跌落至那漆黑冰冷的湖底。
即使這樣,他的內心卻依舊感覺愉快,雖然愉快中還夾雜著些許不甘心,對離別的不甘心。
“要死了啊“同樣的兩次死亡中,他心底居然都是同樣的想法“就這麼死了”
可是沒關係,至少他的第一次死亡能幫到顧夏蟬,而如今這不知從何說起的第二次死亡能讓他離開這個沒有顧夏蟬的世界。
“葉望,葉望,….”
可是這一次死亡並沒有上一次安靜,無盡的黑暗寂寥裡他隱約聽到了有人在聲嘶力竭地呼喊他的名字。
那聲音那麼痛苦急切,那麼親切熟悉。
“葉望,葉望,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那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在黑暗裡迴響,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亮。
“夏,夏蟬“
無數迴盪的聲音裡,漸漸失去意識的腦海裡逐漸浮現出呼喚者的臉,那一刻葉望用盡全力去回應”夏,夏蟬“
黑暗隨著葉望意識的甦醒漸漸褪去,一點光亮在遠處慢慢放大,放大。
葉望竭力睜開眼睛,模模糊糊間看到了令他痛苦一生也為之奮鬥一生的場景。
那個這一世叫做小啞巴,上一世叫做顧夏蟬的少女緊緊擁抱著他,看到他睜開眼睛激動喜悅。
少女渾身溼透,臉上雨淚並流,她緊緊擁抱著自己,身體顫抖。
不知道是不是視野模糊,葉望看到小啞巴臉上那道可怖的紅斑居然在緩緩消散,她的容顏與記憶深處的顧夏蟬逐漸重疊。
“葉望,好好活下去”看到葉望逐漸恢復,顧夏蟬淚眼朦朧的眼中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神采,濃濃的喜悅高興裡卻又夾雜著那麼多地不捨與眷戀。“答應我,要好好活下去。”
“夏蟬,不,不要”預感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葉望心底湧起一種巨大的悲傷,他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鬆開自己的少女,手卻重得像是灌鉛,只能微微抬起。
緊接著,那股悲傷將他吞沒,無盡的黑暗襲來,他無力地昏迷了過去。
也就在這一刻,這片不知名的群山大湖間,一道紅光沖天而去,消散在風號雨泣之中。
與此同時,這方天地最高的山峰之上,一尊百年佇立的山石轟然開裂,其中白髮蒼蒼的老者睜開雙眼,看了眼沖天而去的紅光,隨後扭頭,目光跨越無盡疆域,最終落在葉望所處的山巒間,接著起身,一步踏出。
同樣在一座規模雄偉的修行道宗,山峰雲霧裊繞,白鶴成群展翅,香菸嫋嫋的道館內,正在與眾多弟子講道的鶴髮道人驟然神色一變,隨之掐指推演一番後,身影消散。
而一間坐落與世俗城鎮間的酒樓中,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正在坐在酒客腿上嬉鬧調戲,看到紅光沖天,雙目微微一閃,而後推開客人起身,搖著曼妙的身姿一步步走了出去。
不多時,三人身影幾乎同時出現在昏迷的葉望身邊。
隨著他們的出現,漫天風雨瞬間止歇,縷縷明媚的眼光刺破雲層灑向大地,萬物一片寧靜,只有樹葉上的雨滴落地,濺起細小水珠。
三人彼此對望,眼中皆是不見絲毫驚訝,只是平靜地打量著周圍環境,最後又將目光一齊落在泥水中昏迷的葉望的身上。
他們沒有說話,也不曾走動,只是平靜地站著,仿如三株定根的樹。
不知過了多久,昏迷的葉望睜開雙眼,雨後的陽光有些刺目,他抬手捂住眼睛,卻有水珠從他臉上滾落。
葉望沒有立刻起身,他就那麼捂著眼躺在泥水裡一動不動,三位來人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站著。
很久,葉望翻身站了起來,他沒有理會身邊三人,只是呆滯地走了幾步,拾起不遠處已經被泥水沖蝕得有些破爛的油紙傘,然後抱著傘慢慢朝回走去。
見到葉望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婦人與白髮老者眼神依舊平靜如水,唯有那位鶴髮道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孩子,隨老夫走吧。”
此話一出,其餘二人同時望向鶴髮道人,鶴髮道人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也罷,都是孽緣,下次岐山道引,老道不去便是。”
鶴髮道人說完,婦人與白髮老者臉色皆是一驚,隨即很快恢復正常,向著道人拱了拱手,消失在了原地。
而鶴髮道人只是默默跟在葉望身後,直到對方走進一間茅草屋,他才停步,等在屋外。
半日後,葉望走了出來,不過區區半日光景,他居然已是一頭白髮。
葉望徑直走到鶴髮道人身前,俯身一拜“請道長助我。”
“求人不如求己。”鶴髮道人嘆息一聲,輕撫葉望的頭頂。”不過那是一條很長很險的路,你不悔嗎?“
“不悔。”葉望抬起頭,回答得果斷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