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秦風眼神一沉。
許家跟秦家當年交好,對方知道他身份並不算奇怪,但他很討厭秦家遺孤這個詞!
禿頭男人身邊的一位女子附和一笑:“是啊爸,媽就是一時糊塗,你別在意。”
“秦家當年確實了不得,但如今家道敗落,別說配不配進我許家的門,能讓他坐下來吃飯,已經算看得起他了。”
女子濃妝豔抹,年紀跟許半夏相仿。
她正是許半夏妹妹許連芝。
許連芝摟著禿頭男人胳膊,繼續道:“再說咱們這次家宴不是為韓龍慶升的嘛,不要為個外人破壞氣氛。”
聞言。
許經年臉色這才好看幾分。
他冷冷掃了眼秦風,開口道:“連芝,韓龍升為飛宇公司經理,今後你要妥善處理許氏跟飛宇的業務往來。”
“爭取強強聯合,若有差錯,拿你是問。”
許經年早已年過四十,膝下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許半夏不喜商業,他便只能將許氏交給許連芝打理。
說到這。
許經年哼了哼:“看看人家韓龍,剛二十五就已經成為公司經理,可謂是年輕有為。”
“連芝有這樣的未婚夫,今後對雙方事業發展都大有裨益。”
“比一個無用的實習醫生不知強了多少。”
對此,韓龍露出一抹得意,看向許半夏的眼神透著幾分傲然。
實際上。
他本喜歡的是許半夏,只是遭對方屢次拒絕,這才退而求其次選擇許連芝。
如今,對方的婚約物件遠不如他,他心中自然痛快。
許半夏柳眉皺了皺,沒有開口。
倒是身旁的蘭芳立刻不幹了。
她嗆聲道:“你們還有完沒完?”
“還有你,說誰是無用醫生?”
許經年掃她一眼,懶得拌嘴。
韓龍看向秦風,鄙夷說道:“小子,你也算一個男人,怎麼只會躲在長輩後面,你難不成是啞巴嗎?”
“當年秦家家主,也算個人物,怎麼有你這樣的後代?”
唰!
幾乎話落一瞬間,一根牙籤直接穿透他的舌頭。
濺射一絲鮮血。
“啊!!!”
韓龍哀嚎一聲,將牙籤從舌頭拔出來,疼得整個人臉盤子直抽搐。
“怎麼回事?”許經年大驚。
許連芝也一臉慌張,她看向韓龍關切:“龍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韓龍忍著疼痛道。
他掃視一圈,想要看看是誰下的陰招。
但半天也看不出個眉目。
“韓先生,今天風大,我勸你還是少說話。”
“別閃了舌頭。”
秦風淡淡道。
“你!”韓龍勃然大怒,道:“是你動的手?”
“你有證據?”秦風不以為然:“若是沒有,韓先生,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講。”
韓龍氣得怒火攻心。
即便他不知秦風怎麼做到的,但直覺告訴他,這根牙籤跟對方有關。
實際上,也確實是秦風做的。
只是以他出手,自然可以做到令人毫不察覺。
許連芝見狀,想要怒叱秦風,卻被韓龍攔住。
眼下,秦風有蘭芳護著,再加沒有證據,繼續吵下去,只會讓蘭芳對他態度變差。
畢竟,他還沒正式踏入許家的門。
總要顧及一些丈母孃的態度。
下一刻。
他忍著舌尖劇痛,看向許半夏道:
“對了半夏,我聽說宋氏集團的總裁宋玉婷小姐病如山倒,好在送往你們醫院被救好了。”
“不知你能否幫我引薦一二,宋氏有一專案我正在極力爭取。”
“目前已經商談差不多,只是有宋總介入應該會更加快些。”
頓時。
許經年十分驚訝:“韓龍你竟能拿到宋氏的專案?”
許氏也算一流公司,只是跟宋氏這種龐然大物相比,還是差上不少。
雖說宋氏這些年衰微,遠不如當年鼎盛,可瘦死駱駝也比馬大。
“還沒有完全定下來,只是一個小專案差不多幾十個億吧。”
韓龍故作謙虛,眉眼卻是掩飾不住的自得。
許經年愣了下,隨後給韓龍倒了杯酒:“好女婿,你嚐嚐這酒可是我存放二十年的,平日裡都捨不得拿出來。”
韓龍朝秦風揚起得意脖頸:“多謝岳父,只是我舌頭有傷,就先不喝了。”
秦風嘴角一勾,覺得韓龍這一舉動實在可笑。
“你放心,若我能拿下宋氏專案,今後定然幫許氏引薦。”
“畢竟咱們日後都是一家人。”
韓龍說完,繼續對許半夏道:
“半夏,你記得宋總是送往你們急診,你作為急診主任,應該是你親自操刀救下來的吧。”
“既然如此,有你開口,宋總應當不會拒絕。”
剎那,眾人目光紛紛投去許半夏。
許連芝道:“姐,這個忙你一定要幫啊。”
許經年咳嗽兩聲,意思也很明確。
唯有許半夏稍顯尷尬,她猶豫一下:“人,不是我救的。”
“嗯?”韓龍驚訝問:“那是誰?”
“是……”
許半夏看向正準備動筷的秦風,道:“人是他救的。”
話音一落。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充滿震驚
“你說什麼?”
“他救的?”
“可他不是一個實習醫生嗎?哪來的本事救人?”
韓龍跟許連芝都瞪大眼睛。
尤其是前者,他時刻關注宋玉婷情況,自然知道對方病情有多棘手。
“半夏,你沒搞錯吧?”
許經年沉聲說道:“這可不是兒戲,它事關我許氏未來。”
蘭芳聽不下去,拍向桌子:“你們什麼意思,人怎麼就不能是秦風救的?”
“要我說,秦風才是最適合當我女婿的人。”
“哼!”許經年冷冷道:“半夏跟虎爺婚約已定,這點不可改變!”
“虎爺聘禮這兩天就要下達,難不成你們想拒婚麼?”
嘈雜間。
許半夏終於忍不住,嬌喝道:“夠了!”
她看著許經年夫婦道:“我不會嫁給任何人,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
言罷
她掩面獨自一人朝廳外跑出去。
眾人稍作沉默。
許經年盯著秦風道:“人真是你救的?”
秦風放下筷子,嘴上還有紅燒肉殘留的湯汁。
他淡淡一笑:“不錯,人是我救的。”
這一舉動讓許連芝喝斥:“大膽,父親還未動筷,你敢私自動筷。”
“我來就是吃飯的,你們不吃怪我?”
“再說要不是蘭姨叫我,你就八抬大轎抬我,我都不稀罕踏進這裡一步。”
秦風這句話說給誰聽,誰心裡很清楚。
若不想將事情鬧大讓蘭芳難做,他早已掀桌子了。
許經年冷著臉,壓下內心憤怒:“那你就當幫韓龍一個忙,去跟宋小姐說一下,算我許家欠你一個人情。”
“幫他的忙?”秦風瞥韓龍一眼,悠悠道:“他也配?”
方才。
對方夫婦的諷刺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叫他幫忙,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韓龍臉色鐵青,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到頭來,他竟然要向此人低頭?
許經年深吸口氣道:
“那你開個價吧,只要不以半夏作為條件,你要多少錢我都接了。”
他從兜內掏出一張支票,並沒有填寫金額。
“爸,你何必對他這麼客氣,興許他只是運氣好,碰巧救好宋總呢?”
許連芝急切道,自然不想對秦風妥協。
“你閉嘴。”許經年一個眼神掃去,後者只好閉上嘴巴。
秦風見此,玩味一笑:“碰巧?你養的女兒都這麼蠢麼?”
“你……”許連芝氣得牙癢,要不是對方是宋玉婷救命恩人,她早已派人將其驅趕出去。
“許家主出手確實闊綽。”
秦風拿起支票,做出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舉動。
他將其隨手一撕,支票化作紙屑隨意飄落。
“只可惜,我對錢毫無興趣,也不稀罕你的臭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