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箏怔了怔:“難道是佛祖顯靈,幫我把這個畜生帶走?”
如煙卻道:“少夫人,今日你剛與少爺爭吵,鬧得人盡皆知,若老夫人將此事怪罪於你……”
阮流箏已經猜到了,她驀地看向青葉,青葉垂眸避開她的視線。果不其然,劉嬤嬤走了過來。
“少夫人,老夫人讓你過去。”
話音剛落,便有幾個婆子過來將阮流箏拖走,極其粗暴。
“你們要幹什麼?怎麼能這樣對少夫人?放開少夫人!”
那幾個婆子將如煙推至一邊。
“你不想受罪便好生待著。”
阮流箏被拖拽著到了“靜瑩軒”,婆子按著她跪到陸成則的榻邊。
老夫人道:“今日你與成則鬧得厲害?怎麼他病成這樣了,是不是你對他下了毒?”
阮流箏道:“今日是他奪我琴,又將我扔到水中,我躲都來不及,如何能害他?”
“那成則脖頸處的牙印,可是你咬的?”
“是,但我只是咬了他,若他因此而中毒,那我也應當會中毒才是。”
“還在狡辯!郎中都說了是那咬傷處被下了毒,才會擴散至全身,以至於他昏迷不醒。你竟然下毒害你夫君!”
“我沒有,我哪裡來的毒,老夫人儘管去查便是。”
“你說的話,我一個都不信。來人,把她關到暗房裡,等她什麼時候交代清楚了,再放出來。”
婆子們道:“是,老夫人。”
阮流箏被捂了嘴拖了下去。
陸府竟然有暗門,她第一次知道,等到了那裡,才知道為何取那個名字。
這裡環境極其惡劣,暗得幾乎看不清四周,婆子們將她推了進去,而後大門沉沉地被關上。
阮流箏很怕暗,她緊張地蜷縮了起來,耳邊突然傳來蛇吐信子的聲音,她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下一瞬,她喉嚨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竟然有蛇!
她一步步地往後退,下一瞬卻有東西自她腿上爬了上來,陰冷溼滑,不止一條。
這是個蛇窩!
她幾乎快要暈厥過去,額上滲滿了汗,臉色慘白如紙,這裡簡直就是地獄,頭皮瞬間麻了半邊,心跳如擂鼓。
直到脖頸處被死死纏繞,尖叫已經躥出喉嚨,恐懼像看不見的手攫住了她,她顫抖地大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用力地拍打著門,卻無人回應。
她清楚地察覺那可怖的生物爬滿了她全身,冷汗溼透了後背,恐懼感達到了頂端,她直接暈死了過去。
外面的婆子一聽裡頭沒聲了,這才將門開啟。
青葉本是打算跟上來看看,卻沒想到這一幕。
阮流箏暈死過去,身上纏了好幾條蛇,那場面能把人嚇死。
沒想到陸老夫人竟有如此歹毒的手段,看來她得小心一點。
阮流箏一直處在噩夢之中,神經極其緊張衰弱,她猛地睜開眸子,發現自己被關在了另一處地方。
這裡沒暗門難道恐怖,像是個地牢,卻也是個骯髒不堪的地方。
“你醒了。”
“趙郎中?你怎麼在這裡?”
她眼裡仍帶著未褪去的恐懼,甚至還在發抖。
“我是來替你處理傷口的。你的手……”
她身上被蛇咬傷多處,趙晚舟實在難以想象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阮流箏聲音酸澀,她看著自己的手失神,啟唇打斷了他的話:“勞煩你了。”
趙晚舟很心疼她,心疼到眼眸發紅,他自袖中取出沾了陸成則傷口的帕子。
“陸大人所中之毒是三日愁,三日愁經過熬煮便是藥,可若直接塗在傷口,便會使人劇痛難忍,陷入夢魘三日。而這三日愁,目前只有皇宮有。”
阮流箏一下子想到了青葉,她竟陷害自己。
何必要這樣做呢?
她早就說了她會讓位。
“要如何解呢?”
“三日之後,便自然會好。”
“還有上次你讓我查的藥渣子,裡頭的確是滑胎藥。”
果然是這樣。
阮流箏道:“多謝趙郎中。”
“不必,舉手之勞罷了。以後還需要在下,在下一定在所不辭。”
“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
“不,我一點都不好,我若真的好,我便將你救出去了。可我沒有那個能力。”
趙晚舟面上有自責之意。
阮流箏道:“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接下來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等趙晚舟離開之後,她看向了那暗處點的蠟燭,她抬手將蠟燭打翻到地上。
唯有這個法子能讓她離開這裡。
火蛇吞噬了整個牢中,她眼眸裡閃爍著越來越大的火焰。
“走水了!快救火!”
“火越來越大了,快跑!”
陸府所有人都廢了好大勁兒,才把火給澆滅了。
阮流箏也被救了出來。
她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對陸老夫人道:“我有辦法讓夫君醒來。”
陸老夫人道:“你能有這本事?”
“若是老夫人不信,便就這樣看著他昏睡不醒吧。”
見她這樣篤定,陸老夫人道:“好,若你沒讓他醒來,你的命可就不保了。”
阮流箏被送進了陸成則房裡。
陸成則痛苦地蹙眉,看來在夢裡很慘,看著他越痛苦,她便越發解恨。
就這樣到了第三天,陸成則醒了過來。
他醒來後,阮流箏第一件事便是將青葉叫到面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她將染了“三日愁”的帕子扔到她臉上。
“你實在是多此一舉,我說過了,我不稀罕陸少夫人的位置。”
青葉捂著臉道:“我不信任何人,更何況只有傻子才會讓出正妻之位。我自己可以爬上去。”
“可你不該將我當做踏腳石。這次我不會將此事公之於眾,但是你必須聽我的,不然,你馬上就被趕出陸家了。”
青葉攥著那張帕子,極其不甘願地道:“是。我會聽你的。”
阮流箏疲憊至極,可她還沒有休息一下,那陸成則踹開了她的門。
她還以為他又要找事情,嚇得縮在了角落裡。
陸成則還不知道她被送到暗門那件事,他將她拖拽了出來。
“聽說我昏睡那三日,是你不離不棄陪著我?”
阮流箏不知道他又在演什麼,她一把推開他。
“你又想發什麼瘋?”
陸成則卻是難掩心底的激動,他一醒來便聽下人說是她救活了自己,便覺得感動。
她心裡果然是有他的。
“你是腦子壞掉了不成?還是被邪祟上了身?”
陸成則又見她這麼不識好歹,道:“別又故意惹我生氣。”
阮流箏推開他,卻是根本就不想與他有接觸一般,牴觸至極。
他火大得很:“過來!”
說罷伸手去拽她,不小心將她袖子撕爛,卻發現她手上一些咬痕。
像是蛇咬出的印子。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娘將你送去蛇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