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閒望向宛如小型肌肉山的蠻族將領何豹,走過去,抬起頭也只能到他的前胸那麼高,像人站在城門下。
李清閒毫不客氣地罵道:“就你叫‘山中熊’何豹啊?我看你就是個臭狗熊,遇到一個次輔的私生子嚇得鑽進窩裡,見到老子玩耗子扛槍窩裡鬥……”
“……我不是……”何豹偌大的圓盤臉紫紅一片。
“不是你娘個腿!見誰就想掰手腕,見到解安懷怎麼就膝蓋軟了叫爹……其他將校品級低,可以理解。你們各軍將領,一個比一個窩囊,一個比一個廢物!還腆著個大臉來抱怨?我他孃的……”
李清閒突然抬腿,身後突然浮現魔神軀殼的虛影,外放黑光,籠罩李清閒全身,著重包裹右腿。
李清閒照著何豹的肚子,猛地蹬去。
眾將大驚,因為他們在一瞬間便想到李清閒被何豹反彈崩飛的場面,因為他們親眼看到,一頭四品羊族衝過來,然後,被何豹一肚子頂飛,半空中羊角炸裂,摔在地上,嚇得咩咩逃竄。
眾人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連何豹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真氣本能匯聚於腹部。
你一個命修法修,踢我……
轟!
李清閒右腳驟然爆出一團白色破音氣霧,宛如大錘轟在何豹肚子上。
轟!
何豹應聲倒飛,龐大的身軀撞飛多個將校,而後撞在對面正中的假山上,撞得假山四濺,最後打了個滾,摔在門前,兩隻大錘滾飛出去。
何豹四仰八叉,目光呆滯。
我讓命修給揍了……還被揍飛了……
在眾人發矇的時候,李清閒走到左軍將軍呂文華面前,冷笑道:“就你叫‘筆鋒槍’呂文華啊?”
說完又是一腳,眾人就見呂文華悶哼一聲,跟著倒飛出去,又撞倒幾個將校。
將校們紛紛退向兩側,緊靠牆壁。
李清閒又走到右將軍傀修丁天年身前,道:“就你叫‘控獅人’丁天年?”
說完一腳踢飛。
接著走到後將軍任十皓前,道:“就你叫‘不語劍’任十皓?”說完又是一腳。
陌刀軍五大將軍,四個人被踢到院子裡,全場沉默。
其餘將校們偷偷相互看了看,連傳音都不敢。
他們突然發現,人啟遠侯說的句句在理,解安懷有大背景,李清閒就好欺負了?
明知道是上面明爭暗鬥,下面跟著忙活什麼?冷眼旁觀不好嗎?
李清閒冷冷地看了一眼副統領兼中軍將軍馮安凌,緩緩道:“馮將軍,這陌刀軍都快讓你帶成軟蛋軍,回去禁閉三日,不準吃喝,好好反省。”
“末將遵命!”
馮安凌一拱手,轉身離開。
步步前行,鎧甲錚錚,眾人聽在耳中,感到異樣。
馮安凌在這次事情裡,扮演什麼角色?
在軍中來說,李清閒表面踢飛四個人,就是表示發完火,以後不追究了,並沒真在意四個人的過失。
可讓馮安凌關禁閉,意義完全不一樣。
李清閒大喊道:“以後解安懷那烏龜兒子再亂我軍紀,讓他直接來找本官,看本官把他打出屎來。本官殺妖屠魔,講究的是一個乾淨利落,最不耐煩蠅營狗苟陰謀詭計,下次見到那烏龜兒子,我先賞他三記天雷。滾滾滾,都滾出去,少在老子面前嗡嗡亂叫惹人煩。”
“末將告辭……”
眾將校如蒙大赦,紛紛離開。
呂文華、丁天年和任十皓早就起身,唯有何豹還躺在地上,眼神迷茫。
我讓命修給揍了?讓命修給揍了……
眾人拖著大象似的何豹向外走,後方傳來李清閒的聲音。
“文華兄,有人託我送你一卷武技。”
眾人回頭,就見一封白色信封旋轉飛來,落在呂文華面前。
呂文華伸手接住,道:“勞煩統領大人了。”
眾人看得分明,那信封上畫著百鶴飛天圖,古玄山的標誌。
之前聽說呂文華跟古玄山關係匪淺,看來是真的了。
那李清閒和古玄山什麼關係?
李清閒與呂文華又是什麼關係?
何豹突然掙扎著站起來,望向呂文華。
“你有事瞞著我。”何豹兩眼瞪大。
“他與梁開世長老相交甚厚,路過古玄山的時候,幫我帶一卷武技而已。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武技,應是家父當年求的《燎原槍》古本,主要讓我參考。”
何豹眯著眼。
“不信你看……”
嗤啦一聲,呂文華撕開信封,抽出一本古籍,上書四個大字。
定天槍法。
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還有人嘴裡發出嚯地一聲。
燎原槍不過是尋常中品槍法,這定天槍法不僅位屬上品,而且是上品中的頂尖槍法,整個呂家都拿不出這麼強大的武技。
呂文華眨眨眼,之前只聽父親傳訊說過,梁開世讓李清閒帶一本武技,也沒多想,以為就是當年想要的燎原槍。
定天槍法不一樣,只古玄山核心弟子才能修煉,整個呂家也只有老祖修煉過,其他人要想修煉,得為古玄山做出大貢獻。
梁開世和古玄山,不可能說給就給,但偏偏給了。
呂文華餘光掠過離開正堂進入後院的李清閒的背影。
剎那後,呂文華腦海中冒出種種猜測。
“好!好!好!都說讀書人心眼子多,你們這幫儒將,一樣髒!”何豹氣哼哼大步離開,他的下屬扛著大錘匆匆跟在後面。
丁天年與任十皓兩位將軍深深看了呂文華一眼,帶人離去。
其餘將校慢慢散去,只左軍將校圍在呂文華身後。
他們沉默半晌,一人試探道:“大人,大統領跟古玄山的關係,不一般啊。”
“古玄山前些年是有些敗落,但最近聽說又有了一點當年的氣象。”
“無論是元帥還是監軍,來到鎮北軍後,都曾去古玄山拜訪過……”
“這定天槍法,即便古玄山重要弟子都未必能得吧,將軍您真是有福氣……”
呂文華一言不發,慢慢向前走。
眾將校相視一眼,心道既然大人不制止,那就是預設。
於是,眾將校放心聊起天。
“大統領手段厲害,知道咱們軍中做事的手段,這下那解安懷要頭疼了。”
“我之前看到他到了門外,然後站了一會兒灰溜溜跑了。”
“該!堂堂四品武將,玩些陰謀詭計,當然招人罵。再說他是解林甫的侄子,在軍中,解林甫的臭名足以位列前三。”
“我寧可給毒軍師當兵,也不願意碰上解林甫那坨臭狗屎。”
“大統領罵人挺有意思,這下全軍都懷疑解安懷的出身了。如果解安懷是烏龜兒子,那誰是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