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輔解林甫的侄子解安懷在初到鎮北軍的時候,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平息了一些老牌將軍的怨氣。
但就在前不久,解安懷頻頻拜訪鎮北軍各軍頭。
只鎮北軍早就一分為二,大部分由內廠監軍察富里掌握,一部分在鎮北大元帥陳鷹揚麾下,一般稱後者為元帥軍,雙方的裂痕越來越大。
陳鷹揚與解林甫,談不上仇深似海,但也接近不共戴天。
當年陳鷹揚與結義兄弟北上抗妖,急需糧草,只因政見不合,解林甫扣著糧草不放,最後導致陳鷹揚結義兄弟所率領的五千大軍失去補給,軍心渙散,被妖族一衝,便大潰敗。
陳鷹揚的結義兄弟心灰意冷,孤身衝入汪洋般的妖族之中,力竭而死,隨身親兵,盡數戰死。
陳鷹揚得知訊息後,鬚髮怒張,睚眥欲裂,衝到燕州找解林甫,解林甫提前逃之夭夭。
解安懷進入元帥軍大帳不過三十息,便被元帥軍眾將罵出來,看那架勢,只要再晚一步,解安懷就可能橫著出門。
甚至可能出不了門。
畢竟,元帥軍四軍之一的定山軍統領、陳鷹揚的義子朱爵,便是陳鷹揚結義兄弟的親子。
李清閒不斷接到察富里、五軍都督府與兵部的命令,甚至連聖旨都有,但始終不緊不慢,一路悠閒前行。
上午去天髓書院修煉大勢局與星棋定勢術,剩餘時間煉製大勢局,下午修煉《雷霆玉經》,剩餘時間在飛空閣的練功場修煉雷法,待周身雷氣充盈,便利用天魔蓮座煉化死魔地。晚上先閱讀背誦回憶命術知識,再學習道術相關。
路過城鎮鄉村,便會停下來,與當地人聊天,觀察民風俗世,增長見聞。
每隔幾天,便利用傳訊符盤,與自己下屬勢力的頭頭們交流,管理各勢力。
李清閒始終牢記,命術第一,道術第二,其餘皆在之後。
胖花聚頂又肥又大,隨便一朵都能讓普通三品耗一輩子都無法凝實,但得益於天魔蓮座、功德光環、蟠桃幼苗、上古祥雲、天外山、雷霆玉經、天髓書院等等眾多力量或多或少加持,不到兩個月,第一朵花便有即將凝聚的趨勢。
後面一朵花比一朵慢,但看這樣子,兩年內凝聚成型並不難。
一旦凝聚成三朵,便要進行三相坐花,之後便進一步煉化,聚成日月。
李清閒回到陌刀軍統領府後,整個鎮北軍都沸騰了。
這位大爺終於來了。
陌刀軍上到副統領兼中軍將軍馮安凌,下到伍長,蜂擁而至,將統領府堵得水洩不通。
正堂大廳內,軍中上品與中品官員齊齊站立,望向面帶微笑的李清閒。
馮安凌苦笑道:“統領大人,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您盼來了。”
何豹宛如人形肌肉山,周身鐵疙瘩似的肌肉一顫,皺眉道:“您都不知道解安懷那孫子……”
馮安凌凌厲的目光掃過。
“咳咳……把我們逼成什麼樣了。您不在,就要逼我們出兵,罵了我們半個月。媽的,要不是他有個好伯父,老子一錘砸死他。誰特麼知道那到底是他伯父,還是他便宜真爹,這麼護犢子。”
“大人,堆在陌刀軍的軍令都能填滿一個大帳了,您看看怎麼辦?再不出戰,上面會派人砍了我們的頭。”
“察富里大人脾氣一直都挺好的,據說被這件事氣得脖子上長倆大瘤子。”
陌刀軍將校們無奈望著李清閒。
這位大爺可太神了,鎮北軍……不,是齊國建國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牛嗶的將軍。
命術師了不起啊?
李清閒微笑道:“淡定,淡定。我這次一路買了不少土特產,本來要慰問諸位,但諸位主動前來,那就順路帶走。”
就見李清閒右手一揮,一筐筐的土特產從乾坤鐲中飛出。
湯縣的大棗、大白湖的魚乾、涿州的貢米、保府的驢肉……
於平一臉惋惜,心中哀嚎道,差不多行了,再送我就沒吃的了……
將校們看到這一幕,多多少少有點麻。
這位啟遠侯真是滾刀肉,一點不把軍法當回事。
只有儒將呂文華一言不發,靜靜站立。
眾人一邊無奈領禮物,一邊你一言我一語,或抱怨或勸說。
最後,馮安凌道:“統領大人,您既然回來了,過幾日就出兵吧。”
李清閒坐在大椅上,問:“出兵,出什麼兵?”
“當然是前往泰谷城,防止妖族佔領這座重鎮。”
“嗯,這是誰的命令?”
“鎮北軍監軍、五軍都督府和兵部的命令。”
“有鎮北大元帥陳鷹揚的軍令嗎?”
“沒有……”
“本官身為鎮北軍一員,出兵前沒有元帥軍令,你們想害死本官嗎?”
李清閒猛地一拍桌子,豁然站起。
眾人嚇了一跳,甚至沒發現李清閒突然向外看了一眼。
李清閒指著馮安凌的鼻子,咆哮道:“馮安凌!你身為陌刀軍副統領,本官離開前,將偌大的陌刀軍交給你,你這個王八蛋做了什麼?堂堂三品武修、朝廷命官,向一個京城來撈軍功的窩囊廢低三下四!鎮北軍的臉,都他孃的讓你丟光了!”
李清閒運足法力,聲傳數里。
所有將校呆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且不說李清閒身為統領、背景深厚,就這些天解決兩座死魔地並屠滅數萬魔修的壯舉,就足以威懾全軍。
馮安凌沉默不語,面色只是輕輕一變便恢復正常。
在軍中,這種破口大罵往往是最溫柔的交流,稍微粗暴的交流,就是打一架,生死毋論。
李清閒繼續罵道:“你們這幫灰孫子生的、老扒灰養的狗崽子,讓一個文修私通弟媳生下來的玩藝兒騎在頭上拉屎撒尿,還有臉來見本官?真是小刀剌屁股,開眼了!老子李清閒,衝過刑部,滅過幾十萬妖族,屠戮五萬魔修,什麼都幹過,就沒慫過!你們這幫母狗生的軟蛋,整天汪汪亂叫,碰到一個京城來的小綿羊,就肚子卵子一起露出來搖著尾巴讓人摸?還叫我統領,你們也配?論殺妖,論屠魔,論軍功,你們這幫廢物全加一起,怎麼跟老子比?整天在背後不服氣本官,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資格不服氣!看看你們這幫下水貨,都被人捅進腚眼子了,還他麼被當槍使害我!信不信老子把你們一起扔進魔器裡煉成狗尿盆!”
統領府門外,準備進門的解安懷呆在原地,臉上青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