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敘之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按捺不住的許弦月走上前，故意打斷兩人的互動。
“老爺還沒來得及用飯吧？妾身特地讓小廚房準備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
接收到母親提醒的視線，沈知意主動握住了沈寂的手：“那我和哥哥就不打擾你們了。”
沈寂勾了下唇，任由她拉著自己。
到了朝聞院，沈知意自覺尷尬，緩緩鬆開了他掌心。
正當她要走時，沈寂開了口：“不上課了？”
“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準備……”沈知意低頭絞著白嫩的手指，神色格外不自然。
沈寂拽住她的胳膊：“我昨晚就讓人給你安置好了需要用的東西。”
這下，沈知意徹底沒了理由。
她扯了扯嘴唇，笑的無比僵硬。
“真是多謝哥哥了。”
書房內，多了一張精緻的小桌。
上面的雕花工藝很是複雜，一看就是用名貴的紫檀木製成的。
摸著上面的紋路，沈知意不由得驚歎：“這也太奢華了。”
少年丟給她一個盒子，滿眼寵溺。
“這支筆是我幾日前專門託人給你打造的，先看看喜不喜歡。”
沈寂出手一向大方，送她的東西定會不是凡品。
懷著期待的心思，沈知意開啟了盒子……
果不其然。
裡面的毛筆不但雕刻著自己的名字，下面甚至還鑲了一圈顏色漂亮的寶石。
她伸出手，動作小心的將毛筆拿了出來：“這麼貴重的東西真是送給我的？”
“當然。”
看著她滿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沈寂的唇邊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沈知意站起身，伸手抱住了他：“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了！”
溫香軟玉在懷，沈寂情不自禁的摟住了她的腰身。
“就這麼點東西值得你開心成這樣？”
聽到這話，沈知意一字一頓道：“因為這些是哥哥送的，所以我才會開心啊。”
少女抿了抿紅唇，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喜悅。
“小嘴怎麼跟抹了蜜一樣甜。”沈寂捏了下她白嫩的臉頰，神色愉悅的揚了下眉。
感受到脖頸那處灼熱的氣息，沈知意這才發覺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哥哥，我今日要學什麼？”
她費力掙脫他的桎梏，急忙扯開話題。
“論語。”沈寂走到少女面前，把一本書放在桌上。
沈知意隨便翻開了一頁，看得一頭霧水：“朝聞道，夕死可矣，這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是指我們對真理和某種信仰的追求。”
說完這些，沈寂彎下腰，薄唇貼近她耳邊：“當一個人清楚自己要做什麼的時候，就會一直朝著這個念頭前進。”
“到最後，哪怕是死，也了無遺憾。”
沈知意單手託著下巴，驚訝的開口。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人願意為了追求信仰而死嗎？”
“有啊，比如那些以國家為信仰的人，他們為了百姓的安樂，可以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不惜犧牲自己。”沈寂微微一笑，聲音溫柔而有力量。
看著少年清俊的側臉，沈知意不由得呆住了。
她這位繼兄除了性子陰晴不定點，還真是無一處不完美。
……
翌日。
蕭瑟的秋風呼嘯而過，院內枯黃的樹葉大片大片的往下掉。
沈知意拎著裙襬，像往常一樣蹦蹦跳跳的走到書房門口。
正當她準備進去時，裡面傳來了一陣女子說話的聲音。
“沈哥哥，你今晚就陪我去逛逛集市吧。”
少年語氣平淡：“不去。”
“哎呀，我都半年不來上京了，哥哥連這點小要求都不肯滿足嘛。”
那人聲音軟軟的撒著嬌，帶著幾分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味。
出於好奇，沈知意彎下腰，想要繼續偷聽。
就在這時，沈寂卻突然開啟了門。
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怎麼不進來？”
“我害怕你會抽查論語的前三篇，所以就先站在這裡提前背誦一下。”沈知意低下頭，隨意扯了個藉口。
沈寂並沒有戳穿她的謊言：“外面冷，先進來吧。”
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沈知意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人。
“哥哥，這位是？”
還沒等沈寂開口，那人便主動出聲：“我叫南梔，是沈哥哥的表妹。”
“原來是南小姐。”沈知意微微一笑，客氣的點點頭。
南梔拉著她的手，言語間滿是激動：“你就是沈姐姐吧，果真如同傳聞中說的那般好看。”
面對這人突如其來的熱情，沈知意明顯有些不知所措。
她揚起嬌豔的小臉，捲翹的睫毛如蝶翼般顫動。
哪怕沒有任何首飾的點綴，少女也美的驚人。
低頭的瞬間，南梔的眼底劃過一抹一閃而過的嫉妒。
不過，一向心大的沈知意並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南梔，你先出去。”沈寂眉頭緊皺，毫不留情的趕人。
南梔轉過身：“既然沈哥哥不願陪我，那就麻煩沈姐姐同我在上京集市內轉一圈了。”
看出了小姑娘眼底的為難，沈寂擺了擺手。
“不必理會她。”
等人走後，沈知意好奇的問他：“哥哥，南小姐怎麼突然來丞相府了？”
“他父親要在上京辦事，所以南梔可能會在這裡暫住一段時間。”
一提到這個，沈寂就覺得有些頭大。
沈知意翻開桌上的書：“我正愁最近沒人玩呢，南小姐來的可真是時候。”
“就你這腦子，還是少跟她接觸為好。”沈寂敲了下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道。
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沈知意很是不解：“我看南小姐的性格還不錯啊，哥哥何出此言？”
“有些話我不方便多說，反正你要遠離她。”沈寂神色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沈知意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哦了下：“好。”
“別不把我說的話當回事，不然你一定會後悔！”沈寂眯了眯眼，抬手捏起她的下巴。
感受到細微的痛意，沈知意費力掰開他的指尖。
“行了，我會少和她接觸的。”
“我讓你背的那幾篇論語都記下來了嗎？”沈寂端坐在一旁，又擺起了教書先生的架子。
沈知意冷哼：“當然背下來了。”
看她底氣十足的樣子，沈寂拿起書，隨意抽查了幾句。
小姑娘從容不迫，一個字也沒漏掉。
“不錯，還不是蠢的無可救藥。”沈寂輕嘖了兩聲，語氣頗為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