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他為何如此咄咄逼人，沈知意的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
“就算我看上了他，也和哥哥沒關係吧。”
沈寂臉色一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覺得他約你出來是對你感興趣嗎？”
見少女抿著唇不吭聲，他低低嗤笑：“三皇子看中的是丞相府這個助力，而不是你。”
裴川今晚的舉動，無疑是在測試沈知意在沈家的地位。
這樣赤裸裸的真相讓沈知意覺得很是難堪。
她別過頭，眸中含著淚。
“我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提醒我！”
看到小姑娘肌膚上淡淡的紅痕，沈寂鬆了手：“你以後不準再和他見面。”
“憑什麼？”沈知意聲音哽咽，漂亮的小臉紅撲撲的。
沈寂握著她的腕子，一字一頓道：“我爹現在還未站隊，如果你和三皇子過多接觸的話，會把整個丞相府都推入到水深火熱當中。”
“這麼嚴重嗎？”沈知意抿了抿唇，茫然無措的看著他。
朝堂上的規矩，她並不懂。
見她冷靜下來，沈寂也放緩了語氣：“當然，畢竟你名義上也是我沈家的庶女。”
雖非親生，但沈丞相也算是她給了這個名頭。
這些年，要不是有他攔著，也不知道會有多少心思不軌的人會趁機接近她。
“哥哥，對不起，我剛才不該衝你發脾氣。”
懂得其中的道理後，沈知意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為她著想。
沈寂挑了挑眉，表現出一副不和她計較的大度模樣：“你又蠢又笨，一時想不明白也正常。”
“就知道你嘴裡憋不出什麼好話！”沈知意緊握著粉拳，氣沖沖的打了下他的肩膀。
——
臨近中秋，沈敘之派人傳來了信。
七日後，他便會抵達上京。
一聽人要來，許弦月笑得嘴都合不攏嘴了。
為了給沈敘之接風洗塵，她親自帶領著丫鬟婆子，提前籌備家宴。
而沈知意，則每天按時去沈寂的書房。
不過，他也不是每天都讓她端茶倒水。
有時候來了興致，沈寂也會教沈知意一些詩詞歌賦。
這世道，所有人都說女子不應該博覽群書，心存志向。
可是，沈寂會經常把一些男子看的書籍扔給她。
久而久之，沈知意對他有了幾分莫名的依賴。
察覺出小姑娘對知識的渴望，沈寂總會耐心的提點她。
看完四書五經和史書後，沈知意便吵著鬧著想讓他給自己請教書先生。
沈寂不願讓小姑娘和別人過多接觸，果斷拒絕了她的要求。
兩人因為這件事徹底產生了分歧。
一氣之下，沈知意也不再去書房找他了。
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江念勸道：“小姐就別和大公子置氣了，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少給我提他！”沈知意捂著耳朵，嬌聲哼了下。
江念無奈的笑了笑：“朝聞院的小廝今日可是來了好幾趟了，大公子這是在向小姐服軟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沈寂對沈知意的態度可以算得上是極度縱容了。
不然的話，府裡的下人也不會對她們如此客氣。
“哎呀，你就別替他說好話了。”沈知意撇了撇嘴，明顯是消氣了。
……
暮致黃昏，書房內的燈光逐漸變暗。
處理完公務後，沈寂叫來了守在外面的小廝：“她今日又沒來？”
“侯爺，奴才已經去夕晨院好幾次了，沈姑娘說什麼都不肯出來。”小廝低下頭，小聲道。
沈寂走下臺階，眉眼間滿是無奈。
人不大，氣性倒不小。
看來，自己得親自去哄哄了。
注意到他前往的方向，小廝很是震驚。
侯爺該不會是去請沈姑娘了吧？！
另一邊。
正打算拎著食盒去書房的沈知意迎面撞上了過來的人。
看著她這副迷糊的模樣，沈寂不由得笑出了聲：“又不看路？”
“哥哥怎麼過來了？”沈知意揉了揉腦袋，說話的語氣有些彆扭。
沈寂拉著她的手，往前走了兩步：“我過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快說！”沈知意以為他是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滿眼期待。
對上她那雙亮晶晶的眸子，沈寂開口道：“我決定做你的教書先生。”
“啊？”沈知意一臉震驚，顯然沒有預料想到這個結果。
沈寂抬手揉了揉她的髮絲：“有我這位先生親自教你，不好嗎？”
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待遇。
“不好。”沈知意瞪了他一眼，緊咬著嬌嫩的唇瓣。
見她這般抗拒，沈寂溫聲誘哄著：“我不會逼你寫文章，更不會給你佈置課業，外面有哪個教書先生能做到這兩點的？”
聽到這話，沈知意明顯動搖了。
“你會不會打我板子？”
沈寂摩挲著她腕間白嫩的肌膚：“當然不會。”
他怎麼捨得呢。
“行吧。”
思慮了片刻，沈知意最終還是點了頭。
反正這段時間她也已經習慣他了。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沈寂的心情明顯愉悅了起來：“等我下朝後，你就去書房。”
“好。”
此時，沈知意絲毫沒有察覺到兩人的動作有多麼親密。
——
隔天一早。
沈敘之的馬車便停在了丞相府。
來不及換衣服的許弦月快步衝了出去：“老爺！”
她頭上的髮鬢微亂，眼神之中滿是媚態。
“月娘。”沈敘之一把抱住她的腰身，一向嚴肅古板的面孔上帶著喜悅之色。
許弦月伸出藕臂，親暱的環住了他的脖頸：“老爺，妾身好想你啊。”
“我也是。”沈敘之滿眼炙熱，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美人拆之入腹。
都說小別勝新婚，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站在一旁的沈知意尷尬的別過頭。
沈寂則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底沒有絲毫波瀾。
和許弦月親熱了一會，沈敘之這才和兩人打了聲招呼：“寂兒，綿綿，我回來了。”
“父親。”沈知意抬起頭，故作興奮的笑了下。
看出了她的偽裝，沈寂心疼極了。
沒有得到自己兒子的回應，沈敘之有些失望：“你今日這麼早就下朝了？”
“嗯。”沈寂不願和他多說，只是冷冷的應了聲。
沈知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身：“一聽父親回來的訊息，哥哥可高興了。”
“是嗎？”沈敘之抬起頭，眼底滿是希冀。
瞧見少女懇求的目光，沈寂悶聲說了句：“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