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婦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因為這件事情她並不知情。
“我沒準備糖果，也沒買糖葫蘆，就想來看看你。”
姜陰從對方的身影看到了自己妹妹的影子。
不過他自家的妹妹已經死了，再像的人也不可能代替了。
而且這個後生也只不過是長得像而已，並非是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但是那個婦女聽到這話的時候早就已經被嚇了一跳。
有些事情她簡直是難以置信，她在此刻痛苦與掙扎著。
最終他決定做出一個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決定。
“寧寧你帶走吧……如果這個孩子再留在這裡的話……”
“姜陽還在，有他還在的話，姜家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而你也反抗不了什麼，對吧？這個孩子在留在這裡的將來早已註定。”
姜寧寧透過水麵早就已經見過她……她自己的妹妹很像。
而且她也苦惱的和自家妹妹一樣的事情，她對於修煉之事感到了煩惱。
“跟我走，或者你留下來等死。”
姜陰說的話非常的現實與直接，等到那個孩子如果這個孩子執迷不悟的話，到最後醒悟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姜寧寧看了自己母親無所不捨的表情。
“寧寧……你走吧，如果你不走的話，媽媽就死在這裡。”
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表態，姜寧寧露出了於心不忍的表情，也在這個時候下定了決心。
“我要跟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姜寧寧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只是留下來媽媽會難過。
並非是媽媽不要自己了。
“你看的很清楚……有時候，我們沒有的選，早就已經有人幫我們做好了決定。”
姜陰從屋子裡面走了出去。
姜寧寧猶豫了一下，馬上就跟上去了。
等到他們出來之後，姜寧寧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時候忍不住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生活的地方全部都是血痕累累，橫屍遍野。
而且還能夠看到一些遊魂。
這對姜寧寧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損傷。
她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死了。
“因我而死，或者你也可以理解成他們都是我殺的。我想走他們不讓……如果你想走，你媽媽不讓你會走嗎？”
姜寧寧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從來都沒有想要離開。
“為了走出去，你願意付出多大代價？”
姜寧寧開始思考，如果這次真的有一天要離開不，自己已經離開了，不過代價是見不到親人了。
而且看樣子很多熟悉的人都死了吧？
因為他害的，他真的只是想要離開而已嗎？
“你真的只是想走。為什麼不和大家說說呢？我聽說你是姜陽仙祖的弟弟。那應該是個很厲害的人吧。輩分應該很高吧？所以……為什麼不和大家談談呢？”
“有些事情不是你動動嘴皮子就能做到的，而且他們壓根就不想和你動嘴皮子。既然動手了就不要後悔，無論是自己還是他們。”
沒有實力的話，那就什麼都不是。
姜陰早已經知道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殘酷，自己親身體驗……為家人做成煉屍，然後直接埋在河中養屍。
姜陰就這樣子度過了千年歲月，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在千年難遇的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脫身而出。
重獲自由。
雖說現如今的他也不過就是個死人罷了。
但是叫他生死不由己，他卻萬般不願……
此刻他已經帶著姜寧寧離開了這混亂的姜氏之地。
姜寧寧萬般不捨，回頭三望。
姜氏一切近乎與毀滅，陰魂兇屍橫行。
就像世界末日到來一般。
這一切都是姜陰仙祖做的，姜寧寧心中不由得暗歎。
就在此刻姜陰開口問了一句。
“恨嗎？”
“我……”
“你不怕也不恨。”
姜陰似乎一瞬間就看透了姜寧寧。
姜寧寧心裡面想的是如果姜陰渾身沾滿鮮血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話，或許自己會恨吧。
但……姜陰現在這模樣彷彿什麼事都沒有做一樣。
但是若是什麼事都沒做的話，齊地姜氏為何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所以對於這位祖宗姜寧寧內心之中充滿了敬畏之心，。並不想要觸怒對方。
姜陰只看著前方，對後面毫不留戀。
慘叫，爆炸，火光……這些東西似乎都與他無關。
不久之後，姜氏聚集地就已經化成了一個小點。
被他們完全拋在後面，他們乘坐船重新進入到了大湖之中。
齊夢澤……坐擁方圓百里的大湖。
白天從天上看下去就如同一面鏡子一樣鑲嵌在大地上，但現在姜寧寧卻看到了無數的屍體漂浮在上面。
姜寧寧在這個時候捂住了嘴巴，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些屍體。
和自己一樣，都是姜家人。
結果他們死了，為何而死？
等到他們到達湖中央的時候，姜陰似乎在月亮的倒影下等待著什麼。
突然間在水面上好像浮現了什麼，一位不怒而威的身影出現在了水面上。
直勾勾的盯著姜陰。
黑色玄服掛身，似仙亦或帝王間！
姜氏上萬年才有的一位的奇才，姜陽，數千年來姜家的絕對支配者。
姜陰自家的哥哥，只不過如今兄弟二人再度重逢之時卻談不上友好。
姜陰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姜陽和他的印象之中一模一樣，永遠都保持著一副嚴肅的面孔，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意什麼？
“兄長真是可喜可賀，如今已經邁入到辰鏡。萬載大壽，人間帝王莫過求此。”
仙幽修煉完了天地玄黃這四境之後，便是日月星辰。
辰鏡便能斗轉星移，天地之間擁有著莫大神通。
神州離此有萬里飛鵬，十年不停遙……其中幽淵，魂海更是無上的大堵截。
對於天境之人可望不可及。
“只可惜兄長沒有進入星境，要不然的話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叫我灰飛煙滅。”
姜陽沉默了一會說道：“你想幹什麼？”
“並非是我想幹什麼，而是兄長你想幹什麼？”
姜陽此刻非常陰沉地看著他，看著他自己這位弟弟。
“我知道對於兄長來說我不死，你寢食難安……但是兄弟我已經死了。現在是否又想要我魂飛魄散，灰飛煙滅？都說人死賬消，但我們好像並非是這樣……前世已經與我無關。兄長，你真的想要這樣子咄咄逼人嗎？”
“你留下來什麼事情也不做，那什麼也不會發生。”
“兄長……我想自由自在的……看看這世間。也想知道一點，那就是世間萬物為何會淪落於此？只不過兄長你好像不在意……不在意這世間為何一直如此。”
事與物按照世間之理執行的，一切的犧牲只是為了仙道方面更進一步。
那麼這一切真的是當真值得嗎？
姜陽在此刻看著他露出了一副陰惡的眼神，他討厭自己的弟弟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事已至此，雙方已經無話可說。
姜陰自然是要逃而姜陽也自然是要追。
所謂的兄弟情誼，在這千年光陰之下也變得淡薄起來。
或許姜陽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愛護好自己這位弟弟。
姜陰也自然而然的知道自己哥哥的這樣的想法。對於自己哥哥怎麼想也並沒有那麼多的在意，只是只想給這個哥哥留下最後一句。
“希望我們永世不會再相見，兄長愚弟走了。”
這種鏡花水月之法，沒有任何力量……他表達的任何情緒和不滿只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
姜陽什麼話也沒有說，只不過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這位弟弟。
而這位弟弟直接撇開了他的眼，直接划船……劃開了這鏡花水月。
他在湖中的影像破碎然後逐漸消散。
姜寧寧也是第一次見過這位先祖，沒想到千年的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他的樣子看上去才二十幾歲。
姜寧寧心裡面想修仙大能觀是保壽養顏這方面就不是常人可及。
“你羨慕嗎？只可惜這不是人人可成的。為了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了他修仙路途上的耗材。我是這樣，我們的妹妹也是這樣。而現在我破壞了他大計，他卻異常的惱怒。他覺得我會恨他，這件事情已經在他心裡面埋下一顆種子。·因果倒轉，他……太過在意。”
姜寧寧聽不懂，但是他忍不住的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件事情會不會和自己有所牽扯？
那位姜陽仙祖的手段已經超乎了自己的認知。
他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那麼將來該怎麼辦？
而且現在他已經突破到了天境之上！那是何等的大境界，光是天境就已經可以被稱為陸地神仙了。
“好啦，我們得要跑快點。被我那小肚雞腸的兄長給抓到的話，恐怕我又得是一切都得利用得乾乾淨淨。好不容易逃脫，好不容易自己成全了自己。我可不想在被迫的好心的成全家裡人了。那你呢？你願意嗎？別人說為了家族大義讓你做出犧牲，你願意嗎？”
為什麼要對自己說出這樣子的話？但是對自己說出這樣子的話必有深意。
姜寧寧把自己的想法放在心頭的深處，有些事情不理解沒關係，以後會有機會理解的。
也才隔了一天的時間。
姜陽就已經回來了，不愧是自己的弟弟，時間選擇真好……就選在自己突破的關鍵節點。
姜陽乃是萬年難遇的天驕，千年時間在神州的頂尖宗門之內……如魚得水，早就已經到達了辰境巔峰。
然後突破了日月星辰之中的星境。
如今只要在跨過日月二境之後，就能夠成為永世不落的真仙。
但是他也發現了自己接下來的道路難以為繼，接下來的路不是那麼好走了。
現在他想起了自己千年前的弟弟，是有他的幫助的話，月境無礙。
只可惜他居然跑了，而且還是挑選在最為薄弱的時候逃走的。
姜陽帶回來的人都是天階存在，姜氏最傑出的後代都在自己這裡。
在這塊地盤上留守的全都是一些資質不夠之人，或許把太多的重心放在神州……但是這也是毫無辦法之事。
誰能想到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能夠防止天階巔峰存在的強者攻伐的大陣與手段……居然對那小子無用。
那小子料想到了一切。
千年時光做一個屍體，他的靈魂，他的腦子沒有被泯滅嗎？
不愧是自家兄弟，雖然說現在齊地姜氏迎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但……對於姜陽來說想要重建只不過是一瞬之間。
家族人數對於他來說只要靠點時間就能夠恢復，重建的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
現在啊他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找到自家的兄弟。
然後把他作為提升自我的大藥。
一切都是為了姜氏，姜氏就等於自己。
姜陽眼中彷彿能夠看得到深淵，讓人覺察掉下去就爬不出來了。
……
……
姜陰如今隨波逐流已經過去了幾日，姜陽恐怕自己發動的莫大神通想要把自己給找到吧。
但如今的姜陰卻隱匿於凡間，甚至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遮蔽了因果。
而且他的身上沒有一滴血液，血脈追查術也沒有辦法使用。
但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孩子，有可能會成為他的最大破綻，但是他還帶著。
“你母親可能死了，因你因我而死。”
姜陰突然間說了那麼一句，姜寧寧捏緊了自己的胸口。
這話她是第一次聽說，她沒想到會這樣。
現在她只想轉過去，然後問一聲為什麼？
這個孩子在這一刻生氣了，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這些是她沒有想到過的。
“因為你在我身邊，因為我見過你，因為你和明思真的很像。她是我妹妹……她的天賦，在她的兩個兄長之上，然後她死了，為了家族大義而死……聽說她很害怕又哭又鬧，但還是死了。”
姜寧寧不知道為什麼對自己說這些。
“因為你的命已定，因為你的天賦很好……最適合做成屍母，只不過這回不是為了大周，而是為了我們姜氏自己。你不跟我走……也可以煉製成因果牽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