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自混沌而來,化生一道,為太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此間,太初有靈,孕育天地母氣,初成一主,喚鴻鈞,座下三清,管各方各事,成道家一脈,在東方。百轉輪迴,世代更替,道家在世界的東方,成為主宰。期間,西方出聖徒,號燃燈,成佛,亦稱古佛,成一派,影響日益深遠,門內弟子各眾天驕,於西方,成主宰。餘外萬千勢力,逐一興起,世界基本在各方勢力爭霸與相互制約中穩定。發展千年,勢力爭霸日益嚴重,以佛家悟出永生之門為導火索,群雄四起,萬法相爭,世界格局被打亂,天道晃盪,世界重歸大荒,剩少部分人躲避在小世界中,得以倖存。大戰動盪,史稱:太古末世……
數十萬載後,大荒世界,鳥獸肆虐橫行,天下大多是原始模樣,人類在大荒世界中以打獵為生,部落為夥。衣食住行都極為簡單,靠天吃飯,靠山為庇護,慢慢發展,開始出現了語言,文字,圖畫等基本文明,又於漫長歲月裡,發現某些物種有超自然的力量,便以奉養為手段,以求庇佑,成各系部落。強大的庇護可以給部落帶來更多更好的收益,相反,也需要給多的付出。有少數的部落,因為庇護的強大,得以迅速發展,成為一方霸主,也有某些小部落,沒有庇護,淪為霸主附屬物,成為奴隸。
大荒深處,一座大山高聳入雲,一面樹木叢生,百草豐茂,一面是萬丈懸崖,深不見底。一隻飛鷹從山頂掠過,鷹爪下是一隻黃毛猴頭,可能是剛剛覓食回來,飛鷹向下俯衝,在懸崖半壁,停住,把半死的猴頭丟進巢穴,自己在一旁整理羽毛。鷹巢中的小崽子一擁而上,猴頭血光四濺。一滴猴血飛濺,從大鷹眼前掠過,滴落在一個半米高的石頭上,即刻消失。隨後,石頭髮出一陣金光,一閃而過,大鷹似乎受到驚嚇,朝著大石一陣猛撲,石頭朝著懸崖下,滑落。
懸崖底下,是一個祥和的小部落,此時部落裡看不到成年的強壯男人,都是一些老人小孩,還有來來往往的女人,簡單的衣飾讓她們別具野性的美感。
“阿扎瑪,男人們出去多久了?”部落裡,兩個女人在水潭邊清洗那些簡單的麻布衣物,這些是給部落裡的勇士的,都是他們的出山狩獵,才讓這個部落得以生存發展。
“三天了,如果順利的話,今天就能回來了。”阿扎瑪整理好洗好的衣物,抱著起身,“差不多是時候了,回去給他們把火生好,就等他們回來了。”
阿扎瑪臉上是不能抑制的喜悅,每次狩獵歸來,都是部落裡的大日子,在這大荒世界,危險無時不在,如果不出山狩獵,不屯糧,就很難生活。雖然狩獵也很危險,不過有他在,應該沒問題吧?嗯,絕對沒有問題的!
“卓尼大嬸,我先回去了。”阿扎瑪抱著衣物,就離開了,水潭就在部落裡,一段小路,是沒有危險的,阿扎瑪心想,這次一定要給他說,自己有身孕了。
“好嘞,我也回去了……”卓尼大嬸也收拾一下,起身,“回去給孩子換身行頭,去等他老爹咯。”
“阿迪亞是個乖孩子,將來肯定和阿卓大叔一樣勇敢。”阿扎瑪回頭對著卓尼大嬸一笑,以前自己也很羨慕她家的,現在自己也快……嘻嘻。
“阿扎瑪呀,要說勇敢,塔羅才是我們部落第一呢,你啥時候,給我們添一個小勇士啊。”卓尼大嬸笑著回問。
“嘻嘻……”阿扎瑪嬉笑著跑開了,她還是保持著少女的心態,雖然她自己成家一年了。又或者,阿扎瑪有自己的想法。
兩人離開後,潭水慢慢恢復了平靜,就像這個小部落一樣,雖然小,但是安詳和諧。潭水邊樹上,一隻休息的翠鳥拍打著翅膀,彷彿是在叫在喝水的同伴離開,因為它看見,一塊石頭從天而降……落入潭中,金光,一閃而過。良久,潭水恢復了原樣。
部落裡,女人,老人,小孩都在祭壇壩子裡站著,一個個或激動,或緊張,或興奮,或開心,都在祈禱著,勇士們的凱旋。小孩也不鬧了,拉著大人的手,他們的父親,叔叔,正在回來的路上走著,他們的貨架上,或許是滿滿的收穫,但也有可能是,某個熟悉面孔的冰冷的屍體,這樣的結果,並不少見。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在祈禱,希望上蒼保佑,希望庇護者保佑,他們也有經歷過狩獵的時候,山裡面的情況,他們很清楚。女人同樣,期待又焦急。
祭壇的火熊熊的燃燒,乾柴高溫炸裂的霹靂吧啦聲成為此時唯一的迴響。
“怎麼回事,今天怎麼這麼晚……”
可能這句話,這個問題,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但是沒有人可以回答他們。心裡的煩躁和不安,隨著時間的延續,慢慢加重。
阿扎瑪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焦急,是這個年輕女子幹練且美麗的臉上唯一的表情。
“塔羅……”
祭壇的火勢慢慢減弱,就在所有人都快撐不住的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他們好像來了……”
所有人心裡的石頭就落了下來,抬眼望去,是的,山那邊,他們的勇士們,回來了!
小孩們歡笑著,蹦向自己的父親,阿扎瑪再一次撫摸自己的小腹,隨即開心得像個孩子。
“阿扎瑪,快去吧,去迎接我們的英雄。”族長是一個老人,他曾經也是一個勇敢的西司戰士,“塔羅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勇士。”
“謝謝族長……”阿扎瑪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沒有誰不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被別人稱讚。
看著阿扎瑪小跑著離開的背影,族長只是笑著搖搖頭,塔羅,無論他怎麼樣,他對西司的感情是真的,至少,有阿扎瑪在的時候是這樣。也多虧他,西司才能有這樣美好的日子。
“阿卓大叔,塔羅呢?”阿扎瑪跑著,朝隊伍前面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問道。
“阿扎瑪啊,又出來迎接我們的勇士了?哈哈……”阿卓大叔看起來心情不錯,可能是因為收穫不少吧,這幾次大家出去狩獵,收貨都很豐富,“他在後面呢,那傢伙,可是一點都不用擔心的。”
阿扎瑪笑著往後面跑去,一路上都是和她打招呼的人,看起來,阿扎瑪在部落裡,很受人喜歡。
但是此刻,阿扎瑪的心,只在一個人的身上。他就在後面,同樣簡單的穿著,可能是常年進山狩獵的原因,身上有幾道很明顯的傷疤,並不是那麼猙獰,但都可以訴說過去的戰鬥,這次好像也加了不少,不過他說他會好好回來,我也會好好給他看看的。
阿扎瑪不知道的是,自己就這麼看著,居然還流淚了,塔羅的身材沒有阿卓大叔那麼魁梧,但依舊能夠把阿扎瑪很好的圍起來,保護起來。
“傻瓜,我不是說過一定沒事的嗎?這不是就回來了?別哭了哈?”塔羅的大手擦去阿扎瑪臉上的淚,一個真實憨厚的笑容,讓人覺得無比可靠。
阿扎瑪和塔羅走著,更像個孩子一樣,她的目光,沒有過久離開過塔羅。
“塔羅……”
“阿扎瑪……”
一起叫出來的名字,讓兩人一笑,許久,都不見對方開口。
“回去我再說……”
“回去我再告訴你……”
又一次同時說話,這下,塔羅和阿扎瑪都沒有再說什麼了,就這樣一直走到部落祭壇。
“族長,我們回來了……”阿卓大叔給族長打了個招呼,然後和別人一起收拾獵物。族長慢慢走到塔羅和阿扎瑪的面前,阿扎瑪笑了笑,自己就去忙去了。
“族長……”
“我們進屋說……”
族長家裡,簡單的家飾,就一把黑色的大刀奪人眼目。
“說吧,這裡沒人,這次這麼晚回來,不可能一點事也沒有吧?”族長給塔羅倒了杯水,“再說回來,大家笑的都很勉強啊……”
塔羅沒想過瞞過族長,而且這件事也不能瞞著,但是不能給部落造成影響。
“我們出去,遇到卡寨的人了……”塔羅喝了水,看了眼族長,繼續說,“他們加到東旗手下了,東旗給了他們一個靈級庇佑獸,黑風狼。”
族長眉頭緊鎖,一個靈級黑風狼,還有東旗做靠山……
“我們沒有發生衝突,是因為他們的目標是我們的庇佑,青雕……”
“青雕雖然入靈級已久,同級對抗確實沒有壓力,但依舊抵不過兩頭靈級庇佑獸,被他們抓去了……我們不是對手,而且……”
“青雕被他們帶走了?”族長眼裡的恐慌一瞬而過,一個部落,沒有庇佑,會發生什麼,這很明顯,但是自己是一族之長,不能慌亂。
“是的,但是青雕傳音給我……”
“傳音?”族長一驚,庇佑獸能傳音,那麼就說明,青雕已經破靈入成王了,但是一個王級……對了,卡寨背後的靠山……
“青雕說它成王不久,而且東旗王級庇佑獸不在少數,直接對抗,只能使西司陷入無盡的深淵。權衡之下,它選擇離開西司,這樣我們不用承受東旗怒火,可以保證生存……”
“但是在大荒裡面,失去了庇護,我們又能活多久……”族長不慌是不可能的,畢竟這大荒裡,沒這麼容易站得住腳。
“青雕說,我們可以投靠東旗……”
族長陷入了沉思,塔羅也自己離開了,需要告知族長的都說了,剩下的,就是族長自己的想法了。無論怎麼樣,西司以後都不會這麼和平了,自己必須去做一點準備,至少,能夠保住阿扎瑪。
族長家裡,那把黑刀依舊散發著寒氣。
“卡寨,東旗……青雕,還有,塔羅……”族長思緒萬千,卻沒有一個是好的。
塔羅家裡,阿扎瑪一直在等著,她想等塔羅回來,然後告訴他這個好訊息……她都在想象,他臉上的笑容……
門推開了,塔羅剛一進門,阿扎瑪就撲了過來,塔羅懷抱住阿扎瑪,在她的臉上輕輕點了一下。
“塔羅,我有件事要告訴你……”阿扎瑪笑著,沒有發現塔羅眼底流過的憂慮。
“有什麼事,讓我的阿扎瑪這麼高興?”
“塔羅,你要當……爸爸了……”
塔羅一愣,隨後一喜,臉上的笑容就露了出來,阿扎瑪開心的走開了,她要去準備慶祝的東西,不是為了他兩,是每次狩獵回來,西司都有的晚宴。
塔羅呆呆的站著,這真的是一個,不小的驚喜啊,可是……
夜幕來臨,西司篝火燃起,歌聲,笑聲,舞蹈,孩童嬉鬧,這裡是屬於西司的熱鬧,屬於西司的和諧。
祭壇壩子裡,阿卓大叔端著兩碗酒,慢慢朝塔羅靠過來,遞給塔羅一碗,塔羅接過後,兩人一飲而盡。
“我問了,沒有誰給家裡的女人孩子說這事兒,他們以為青雕在山腰上……”阿卓大叔看著圍著篝火起舞的一眾女人孩子,看著他們一個個快樂的樣子,心裡更不是個滋味,但是他也知道,這事兒要是說出來,部落裡還不知道會亂成啥樣。
“能扛多久扛多久……”塔羅現在需要考慮的,或許比之前都多了,因為他今天他才知道,阿扎瑪有身孕,自己要當爸爸了,本來是一件開心的事,可是剛好在現在……
“族長怎麼說?”阿卓大叔掃了一眼周圍,其實每個知情的男人都沒有特別放的開,玩的開心,但好在大家都知道這事還不能公開,所以也都儘量的瞞著。
塔羅搖了搖頭,“無論族長做什麼決定,以後的西司,都不會像往常一樣了,我們需要做最壞的打算,避免萬一發生,我們束手無策。”
阿卓大叔手摸著碗口,“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阿卓大叔和塔羅交談的時候,阿扎瑪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笑,她在他的面前,一直都像一個孩子一樣,天真,快樂。阿卓大叔笑著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倆。
火花飄到懸崖半壁,落在鷹巢邊上,熄滅了。懸崖下,水潭底,那塊石頭就像一個剛剛甦醒的心臟,慢慢的震動,它所產生的波動,到了水面,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