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勝呆了一瞬,這下全明白了!
感情險些弄死曹安的,原來就是他賣出去那些女人……
可這事兒怪誰?
瑪的,因為這個就要來砸店?
老子人都賣出去了,身世、戶籍、來歷清清楚楚,有什麼錯?你們自己管不好人,這怪誰!
他怒氣更盛,更是委屈的不行:“連個女人都弄不住!你們特麼的……曹安,廢物一個!怎麼就沒沁死他呢!”
啪!
羅漢朝臉猛踹了一腳,又踩住道:“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又如何!”
丁大勝也算是最硬了,梗著脖子道:“老子還沒見過你們這麼不講理的!難不成你家郎君喝酒嗆死了,還要怪酒坊麼?”
他委屈啊!
你曹安用強不成被‘反殺’,關老子什麼事兒?難不成老子人都賣了,還得負責給你調教好了?
羅漢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這事兒說來也的確怨不得人家……人伢行只管賣人,至於能不能馴服,那得看買家的手段。
可曹安是什麼人?
流氓吃了虧,還會跟你講道理嗎?
“去尼瑪的!”
說著,他有一腳,踹在丁大勝嘴上:“老子說你有錯,就是有錯!咋的,老子跟你講理來了?人伢子,沒一個好東西!你們威逼利誘了多少良民,還用得著某說麼?打你們一頓,還虧不成了?”
啥叫不講理?
能幹人伢子的,手裡大多有人命。
可就是這麼一群狠人,硬是被一群比他們更狠的給‘欺負’了,你還沒法兒說理……因為人家根本不講這玩意兒!
“呸!”
羅漢見他不再說話,這才啐了口唾沫,轉身就走。
路過櫃檯看上面擺著兩罈子清酒……
“喲,還是臻酒坊的呢!”
他很是囂張的罵道:“把那酒給老子砸了!什麼檔次,跟某喝一樣的”
……
之前就說過了,汴梁從不缺八卦。
而今糧荒的事情剛解決,一個新的八卦再次引爆汴梁……
“曹安用強不成,險些被自家女妓,沁死在浴桶裡!”
趙從約正在吃早飯,聞言楞在原地。
“曹安?”
“是!”
家僕有些揚眉吐氣的笑道:“當時不少人都在場,已經傳遍了!說、他別看身上沒啥肉,還挺白的,哈哈!”
說著、說著,家僕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咳咳!”
趙從約被噎了一下,接著也笑了:“哈哈!曹安,你也有今天?爽,爽快!哈哈,去,馬上找幾個說書的,把這事兒宣揚起來!別怕花錢,多找些人。老子有的是錢!哈哈……哈哈哈!”
家僕都走到大門口了,還是聽到院內趙從約解氣的大笑聲。
可見這真是恨急了啊!
如今聽到曹安出了此等大丑,那簡直比天上掉錢還要開心,別說找幾個說書的了……若非礙於身份,他恐怕會親自登臺,說上個三天三夜!
“不好了小公爺……”
門外,另一個家僕衝了進來:“曹安不知何故,派人砸了咱們的買賣!丁大勝等人被打得慘不忍睹,只剩一口氣了!”
“……嗝!”
趙從約還在笑著,聞言身子一僵,打出一個長嗝兒,險些沒噎死過去。
“你說什麼?”
“曹安的人砸了咱們鋪子!”
家僕不知道他這是咋了,只能低頭道:“那人伢行是掛在四房丈人名下的買賣,四叔公已經來了,就在大廳。”
一個大家族興盛與否,最重要的就是看人丁是否興旺。
韓郡王府的人很多……
除了趙從約這個嫡長子外,還有不少叔伯、表親,再加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組成了一個龐大的家族。
而作為權貴,趙從約是肯定不會親自插手商賈之事的。
於是許多暗中的買賣,尤其是那些名聲不太好的生意,就會交給家族裡的某些親戚,或是外系旁支來操持。
趙從約來到前廳。
沒等對方開口,就問道:“四叔,怎麼回事?”
趙成文也顧不上什麼尊卑了,哭喪著臉道:“大郎,你可要為四叔做主啊!咱家的生意……”
等他原原本本的講完。
趙從約非但沒怒,反而忽的笑了:“若是真能把他被沁死在浴桶裡,損失再多的鋪子某也願意!曹安,真就不要臉是吧?”
別說趙成文委屈,趙從約也氣得不行。
就因為這事兒,便要咋了人家鋪子……跟碰瓷兒有什麼區別!
“放心吧四叔,這事兒自然會有人管。”
……
承安殿。
今日小朝會的氛圍不是太好。
君臣們都不說話,好似啞巴了……
曹安最近被外面的嘲笑煩得不行,已經好幾日沒出門了,站在殿上無精打采的,提不起一絲精神。
“曹安。”
劉娥看來過來。
曹安這次反應很快,站出來道:“臣在!”
“說說吧,為何要如此?”
“啊?”
曹安沒聽明白,瞪著大眼睛愣愣的看著劉娥,後者顯然是在憋著笑,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還夾雜著幾分憤怒。
“說說你為何要砸了人家鋪子!”
果然,連宮裡都知道了!
曹安心中憤恨不已。
因為這事兒,他不僅淪為了汴梁城裡的笑柄,還連帶被范仲淹狠抽了一頓,險些沒把腿打折。
更可氣的是……
這事兒越傳越邪乎,甚至有人說他買了人不給錢,人伢子上門討債,不僅沒拿到錢,連家都被他給抄了!
還有人說,曹安獸慾旺盛,挽月樓裡的女人都不夠他禍害的,便瞄準了外面的女人,不惜大價錢買來,供自己享樂。
反正怎麼說的都有,越傳越邪乎。
“啟稟太后,都是些生意上的事兒而已。而且,外間那些都是傳言,您可千萬不要信啊……”
曹安怒氣,無奈道:“臣一定會處理好的,請太后放心。”
“本宮早就說過,官商不可混談!”
劉娥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冷聲道:“你偏偏還弄著那等生意!怎可能少了流言蜚語?現在人家告了官,不少御史也都上了奏疏彈劾!你自己說,此事該如何善了?”
“人伢子還敢告官了?”
曹安氣急,下意識發了句狠。
“人伢子怎的了?”
呂夷簡沒好氣的喝道:“人家是在官府造過冊的,合法生意!你一個開青口樓,好意思瞧不起?”
人伢行屬下九流的買賣,但曹安一個開青樓的,大家也就半斤不過八兩了,誰也別瞧不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