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到了十月中旬。
《當代》第三期已經上市了,這期值得稱道的是路謠的新作,中篇小說《驚心動魄的一幕》終於登上了全國舞臺。
這部作品描寫了文革中期,某縣一個造反派組織鬥縣委書記的故事。作品揭露了其組織的大小頭目們的兇惡,殘暴,野蠻,毒辣,謳歌了另一派組織保護縣委書記的正義行動。
這樣的現實主義題材作品,一經問世,就受到了廣泛的好評。
於是乎,路謠火了,他的火火在了題材。這樣的題材,正是文壇如今喜歡的,在讀者中的口碑也不錯,但是受歡迎程度自然和前幾期的《暗算》和《情書》沒法相比了。
不過即使如此,路謠也開心壞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的讀者主要集中在陝西,全國範圍內,他並不出名。可是這次藉著《當代》這一平臺,他真正做到了全國聞名。
據他說,自從《當代》第三期上市後,過了沒多久,他就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讀者的來信。
讀者來信中有老有少,大部分都是誇他的,當然,也有一部分認為他寫得還是太保守了。
路謠還在信裡提到,他這回算是沾了姜玉樓的光,要不然稿費不會拿到千字8元的標準,當代也不會給錢給得這麼痛快。
看到這裡,姜玉樓哈哈一笑。
這一世,由於他的存在,當代的銷量比上一世平均多了兩三倍不止。文學出版就是這樣,銷量高了,利潤才會更高一些。
有了錢,當代給作家發稿酬也不會拖拖拉拉了。
姜玉樓嘆了口氣,希望這筆錢能讓路謠今年的日子好過點。
信的最後,除了感謝他外,路謠還挺感謝當代的社長秦昭陽。
《驚心動魄的一幕》在《當代》發表的同時,秦老還專門在《青年報》上發表了一篇《要有一顆火熱的心——致路謠同志》,向廣大讀者推薦這部作品,足見他對路謠的看好。
路謠說了因為秦老的鼓勵,姜玉樓的榜樣作用,還有讀者的來信,讓他堅定了信念。
他決定到了明年動筆寫《生活的樂章》了。這次,他準備他辭別妻女,暫時離開西安,到艱苦的地方去。只有最貼近底層人民的地方,才能帶給他靈感和真實的感受。
姜玉樓微微搖頭,這個年代的作家,大多都是體驗派作家。
只是按照路謠的閉關創作方式,那樣的生活實在太苦了。
如果有機會,他明年回去看望一下這個好大哥。多帶點東西去,尤其是路謠喜歡喝的咖啡可以多帶些。
讀完整封信後,姜玉樓想了想,開始寫回信,
“路大哥,恭喜你終於在全國人民面前露臉了。在完成一部作品後,你沒有滿足現在的成績,而是抓緊有限的時間,完成另一部作品的創作,這很好。但是人的一生是短暫的,創作帶給我們的,除了感動外,還有很多,我們不能在帶給讀者快樂和深思的時候,忽略了自己的健康和家人的情感需求,這是不對的。”
通篇下來,他強調最多的就是身體健康和家人感情了。
他記得前世路謠和嫂子因為感情不和離婚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的閉關創作方式。長時間兩地分居,對夫妻感情的影響是致命的。
在一個就是這種創作方式很影響身體健康,前世路謠去世的時候才42歲,很大一部原因就是創作過程太艱苦,以至於搞垮了身體。
他記得後世路謠在創作隨筆《早晨從中午開始》中回憶道:
“記得近一個月裡,每天工作十八個小時,分不清白天和夜晚,渾身如同燃起大火,五官潰爛,大小便不通暢,深更半夜在陝北甘泉縣招待所轉圈圈行走。”
當時的招待所所長見此情景急忙報告縣委,說這個青年人可能神經錯亂,結果得到縣委指示,說那人在寫書,別驚動他。
不瘋魔不成活,說的就是路謠了。
這種不要命的方式成就了他,但是也毀了他,否則的話,他的創作生涯不會如此短暫。
寫完回信後,姜玉樓長嘆一聲。他知道路謠不會聽進他的話,作家們總是倔強的一批人。
作為朋友,他現在能做的都做了,至於剩下的,還是要看路謠自己了。
第二天,姜玉樓將信寄了出去。
他還是希望路謠能聽一些建議,如果未來那個波瀾壯闊的世界,沒有路謠的話就太可惜了。
他一直覺得路謠是個非常有實力的作家,唯一可惜的就是英年早逝。
……
自從學校開學後,姜玉樓一刻也不敢放鬆,每天照常上課,下了課後還要繼續寫作。
課程方面其實還好,大一的時候,他請假次數比較少,課程還跟得上。就算跟不上,他也要咬牙跟上,燕大的學位證書他可不想放棄。
唯一難的,也就是最近每天都要寫到凌晨以後,導致第二天早晨精神不濟。
這樣的生活其實也很辛苦,每天能寫的字數並不多,而且還有一些要更改的地方,這也造成了明明腦海中有一個完美的劇本,但是他寫到了十月依舊還沒有完成初稿。
他覺得也就是自己還年輕,要是等人到中年,在這樣不要命地利用休息時間寫作,早晚會猝死的。
等以後到了三十多四十歲,也不是就不寫了,但是創作頻率要控制住,也許兩三年才會創作一部作品吧。
“那個時候,我肯定已經真正實現財富自由了吧。到時候買個小島,在上面種些花草樹木,沒事了出海釣魚,回來後月雯已經把飯做好了,孩子還會問我當年的光輝事蹟……”
姜玉樓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寫作動力更足了。
想要實現那個美好夢想,離不開他現在的努力啊。
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姜玉樓嘆了口氣。他也不是不想歇一歇,但是誰讓要不了幾年,他這個萬元戶就不值錢了呢。
他要是不努力,連現在的生活都保不住,更別說島主生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