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好吧……】
不等他反應過來,一股大力推來,盧輝被趙向晚一把推進車內。
趙向晚快速坐進車內,右手一抬,一塊手帕順手塞進盧輝嘴裡。周如蘭與趙向晚一左一右,將盧輝的雙手反剪,手銬瞬間銬上。
“轟——”
汽車油門一加,快速起步。
車窗外,熟悉的公安局大樓在不斷後退。
盧輝甚至看到一個個身穿制服的、熟悉的身影在衝著自己揮手,臉上掛著調侃的笑容,似乎在說:局長好豔福啊,和兩個女警坐後排。
這種豔福,誰要啊?!
“唔唔唔……”
盧輝開始劇烈掙扎。
【這是劫持!】
【我是公安局局長!你們不要命了!】
【救命,救命!你們這群蠢貨……】
趙向晚抬手成刀,劈在他後頸。
盧輝向後一仰,陷入昏迷。
趙向晚快速卸下他腰間從不離身的手.槍,順手丟給季昭。
車上四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趙向晚說:“快開!”
祝康二話不說,油門踩得飛起。他牙關緊咬,目光盯著前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快開!趕緊把盧尚武帶回星市。
周如蘭看一眼癱坐在後座的盧輝。
三十多歲年紀,微胖,但沒有小腹,身形保持得不錯,滿臉官威,看得出來是個注重個人形象的領導。
周如蘭長吁了一口氣,對趙向晚說:“我們出來了?”
趙向晚輕輕一笑:“當然。”
周如蘭不放心地問:“他們不會發現不對,派人出來追吧?如果交警設卡,我們恐怕也跑不了。”
趙向晚說:“我們是從公安局裡大搖大擺出來的,誰敢阻攔?再說了,不是還有潘磊遮掩?大家都以為盧局是陪我們兩個美女刑警出來轉悠呢。”
聽到“美女刑警”這四個字,周如蘭越想越氣,狠狠地啐了盧輝一口:“不要臉!還想討好我?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趙向晚知道她氣憤,輕聲勸解:“為了完成任務,有些小節就不必計較。正因為我們是女性,而且是漂亮女性,這才降低了盧輝的警惕心。不然,你以為我們能夠這麼順利地把他帶出來?”
祝康一邊開車一邊說:“兩位辛苦了,回去之後我請你們吃飯。”
為了他的事情,大家一起奔波,這個情,祝康記下了。
趙向晚“嗯”了一聲,“吃飯,是肯定要吃的。只不過,咱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周如蘭接過她的話,看著昏迷中的盧輝犯了難:“是啊,咱們這算是違規拘人,回去之後免不了會被批評。不過,盧輝是盧尚武,這一點跑不了。強制傳喚到局裡接受審訊,也能說得過去,但怎麼讓他和龔四喜招認罪行?還得琢磨。”
趙向晚的臉上露出一個慧黠的笑容:“誰說違規拘人了?我們這是私人請盧局長到市局參觀交流,他是自願跟我們出來的。”
周如蘭馬上反應過來:“對!我可以證明盧局是自願的。”
祝康迅速反應:“當然是自願。”
就連坐在副駕駛的季昭,都點了點頭。
一路狂奔。
中午肚子餓了大家也顧不上吃飯。
沒有離開羅縣時,每個人的弦都是繃緊的。
只有到達星市,才算安全。
一個多小時之後,盧輝醒來。
窗外景色不斷變化,車速飛快。
車輛的顛簸、輪胎的摩擦聲告訴他,他還在車上。他沒有喊叫,而是坐直身體,察看四周。
嘴裡的手帕雖然香風襲人,可是揉成一團塞進嘴裡卻令他感覺非常不好。
他進公安局走的是黨政文職路線,並沒有在刑偵一線做過實事,但因為與龔有霖沆瀣一氣,也聽說過他們背後整人的那一套。
聽說,和親身感受,完全不是一回事。
盧輝搖頭晃腦,直翻白眼,用眼神祈求趙向晚取下他嘴裡的手帕。
趙向晚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趙向晚示意周如蘭看好他,免得他狗急跳牆、跳車找死,這才取下盧輝嘴裡的手帕。
到底是在系統內當領導的,處變不驚。盧輝一邊活動僵硬的臉部肌肉,一邊打量著吉普車內的四個人,心中暗自思索。
可以肯定的是,趙向晚、周如蘭出示的介紹信、警官證不是假的,他們不是綁匪。那剩下的要麼自己犯了事,要麼政治對手動用非常規手段,將他強行拘捕。
【既然不是綁匪,犯事或者政治鬥爭,都不怕。】
【老百姓可能怕警察,但我是在系統裡混的人,什麼都講流程、講法制。哪怕他們是重案組刑警又怎麼樣?一樣得按照規則來。】
想到這裡,盧輝問:“刑拘令呢?”
趙向晚:“什麼刑拘令?”
盧輝咬牙道:“你們什麼東西都沒有,就想帶走我這個局長?你們好大的膽子!”初生牛犢不畏虎,這群年輕人可真是敢!
趙向晚微微一笑:“不是盧局說要帶我們參觀羅縣嗎?我和周警官投桃報李,也帶您去參觀參觀我們星市嘛。”
盧輝不敢置信地看著趙向晚:“你,你這是變相綁架!”
趙向晚不急不慢:“這算什麼綁架呢?您不是很熱情地送我們出來,還囑咐潘主任處理好局裡事務,你送我們走一趟星市?”
盧輝瞳孔一縮:“潘磊是你們的人?”
趙向晚點頭:“對,他聽我的。”
盧輝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飛速思考對策。
【潘磊背後是誰?】
【是誰要搞我?喬健、劉鎖柱,還是李副縣長?】
【我下臺了,難道潘磊就能上去?可笑!】
他認真打量著趙向晚:“趙警官,你們這是打算對我做什麼嗎?你還年輕,不知道政治鬥爭的殘酷性。你上面的人吩咐你把我帶回來,但你什麼手續都沒有,出了事他把責任都往你身上一推,他升官發財,可是你、你們的政治前途全沒了,可惜啊。”
趙向晚皺了皺眉:“是嗎?”
盧輝說:“你告訴我,你背後的人是誰。我保證配合你的工作,絕對不做任何反抗。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打算到你們刑偵大隊參觀一下,怎麼樣?”
趙向晚意有所動:“看你還算老實,那我就和你說實話吧。”
盧輝屏住呼吸,認真傾聽。
【是誰?是誰想要搞我?只要她告訴我,我就有辦法應對。】
【縣城我好歹經營了這麼多年,沒有靠山哪裡能上臺。】
趙向晚隨意道:“具體名字我不能說,不過呢,可以給你提個醒。”
盧輝被她勾得心癢癢,急切地問:“行,你說吧。”
趙向晚煞有介事:“縣領導。”
盧輝恍然,眼中怒意橫生。
【媽的,果然是李立民!】
趙向晚心裡想,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李立民副縣長,看來是個好領導。
知道對手之後,盧輝開始飛快地思索。
趙向晚看他安靜下來,用商量的口氣說:“我給你開啟手銬,不過你得老實一點,行不行?”
盧輝現在篤定是政治鬥爭之後,就不再害怕。他反過來還安慰趙向晚這隻“菜鳥”刑警:“當然,你待我以誠,我也會盡力配合。”
坐在前面專注開車的祝康歎為觀止。
趙向晚扮豬吃老虎的本事,實在是常人拍馬都趕不上。
她若想和誰成為朋友,那個人能對她掏心掏肺。
誰若成為她的敵人?必將萬劫不復。
想到會議室裡與龔、盧兩家人的交鋒,祝康熱血沸騰,幹得漂亮!
三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到達。
盧輝一路上與趙向晚有來有往地聊閒天,盧輝自認為將前因後果瞭解得一清二楚,思考好了對策,對趙向晚這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菜鳥印象很好。
殊不知,他的底已經被趙向晚挖了個底朝天。
吉普車停在市局停車場,五個人下了車。
趙向晚與周如蘭依然一左一右將盧輝夾在中間,但行動上卻言笑晏晏:“盧局,請參觀一下我們局。”
盧輝既沒帶手銬,也沒被綁,很順從地跟著她們的腳步往前走。
季昭看一眼趙向晚。
【我先回家做飯,你快點回來吃。】
趙向晚搖搖頭:“估計沒空吃飯。”
12小時的傳喚時間限制,必須爭分奪秒。
季昭有些心疼,但依然理解。
【那我回四季,讓大廚給你燉湯。】
趙向晚說:“好。”
若不是遇上季昭,趙向晚真無法想象怎麼與另外一個男人朝夕相處、共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