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元首這時抬起頭,從王宮房頂上那只有兩米寬的方形窗洞,看向外面的天空。
雖然有陽光照進來,卻只是王城的假象而已,真正的深淵極地黑暗又腐朽。
酒元子說道:“其實蜿元首你也不用這麼自閉,把房頂去掉視野會更加的好,關小黑屋裡對心理健康不利。”
“我有個主意,如果蜿元首你是不能離開這座高臺,而不是這塊地方的話。為什麼不把高臺弄斷,在下面裝四個軲轆,那樣你想去哪就能自己推著去了。”
蜿元首猛地低頭看向她,眼神裡全是驚愕。
酒元子覺得她的眼神有點莫名其妙,難道是不行,還是從來沒想過。
不會吧,不會這麼老實的坐在這裡吧?
盤古族這麼單純的嗎?
蜿元首從給高臺裝軲轆的震撼中平靜下來,誰會想到這種主意,不是有病嗎?
一位元首坐在高臺上,搞幾個輪子這樣到處溜達,像什麼樣!
本來自身的墮落就已經讓她這種盤古神裔羞愧難當了,還要出去讓別的神詭看到自己這副樣子?
就算是墮落王城的神詭,能親眼見到蜿元首本身的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大家都是由陰陽之氣加法則誕生而來,種族之間有差距,但性格中惡劣性差不了多少。
只有詭受影響過大,差距過多被排斥而已。
元首這樣才能保持神秘感,就算大家知道她在王宮中不能離開,那也只會增加更大的威懾,而不是其它的東西。
蜿元首說道:“你走吧,蟉師外面的蛉士會領你過去帶走蟉師,之後記住你過的話。”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地府現在歸我所有這件事。”酒元子拍了拍胸口保證道。
既然蜿元首不提要求,那就當她是行善積德好了,剛才自己也算是給她講了法則的理解,應該是用知識付費了。
“我說的是道場的事。”蜿元首說道。
酒元子立馬打著包票,“你放心,這件事接手之後我馬上就會開始蓋接收塔,但深淵極地落後又封閉,全部得從零開始做起,得給我點時間。”
“不過蜿元首你等著看好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現代化,什麼叫有盼頭的生活。”
蜿元首深深地盯著她,“我拭目以待。”
酒元子喜氣洋洋地走了,真心實意地覺得蜿元首是個很好說話的領袖,就這心胸大度的氣概,肯定能再幹個幾年。
雖然最後她也沒說,她到底想做什麼,但酒元子不在乎。
蜿元首算計什麼她不知道,但很快寧總就要為這片原始的土地,帶來生活的盼頭了。
打打殺殺有什麼好,發展經濟才最重要。
酒元子走出王宮,就有個蛉士飛到了她的面前,二話不說在前面引路。
等出了王宮範圍,前面的蛉士便變成了一個穿著長裙端莊的少女。
她的臉並不驚豔,更不像蜿元首,如果要偽裝這不是自己的分身,肯定不能長得太像。
這點酒元子就做不到了,除了自己的臉,她誰的臉都看不上,更別說變成其它樣了。
少女不是特別的漂亮,卻透著一股純潔的氣質,就像……最為透明閃亮的水晶。
鬼使神差中酒元子突然說道:“有人,不,有神仙曾經對我說過,蜿元首是他見過最純淨的存在,就像沒有任何瑕疵的水晶。”
“那是一種像水一樣透明卻擁有著多彩光芒的晶石。”
蛉士停了下來,轉過身對酒元子露出個無聲的笑容。
這一刻,酒元子明白為什麼文曲星君會用那樣的字眼,去形容她了。
男人真的很容易被她的笑容欺騙,覺得她是個單純到根本不明白世間黑暗,純潔無比的女人。
地上的石頭、風中輕晃的花草都可能做壞事,但她都不可能有任何惡意。
甚至還想保護她,因為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易碎脆弱,必須用盡一生去呵護她。
這是個高手。
文曲星君被騙的不冤。
蛉士笑道:“是那個天庭的人族神仙嗎?叫什麼我忘了,他還活著?”
“不,已經死了。”酒元子回答道。
蛉士笑著說:“那樣卑微的存在,能因為我而死,是他的幸運,希望他有好好的感恩。”
酒元子無情地提醒道:“你還給他寫過很多信,他全部當寶貝收藏起來了。”
“呵呵呵。”蛉士笑了起來,聲音格外的清透,“我從來沒給他寫過信,我只是看了他一眼,用神識攻擊了他的神識而已。”
“你會為了達到目的,在比你弱小的存在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嗎?”她反問道。
酒元子理直氣壯地說:“會啊,只要對方長得夠帥,或是夠聽話。”
蛉士一頓,“所以你才那麼看重那個黑詭?”
“對啊,我可好色極了。蟉師就不同了,他三個腦袋只剩下了一個,變得比較聽話。”酒元子大聲說道,好像巴不得整個深淵極地都知道這件事。
蛉士轉身繼續往前走,“我則只對權力感興趣。”
酒元子走在她身後,抱著手點點頭說道:“我懂,你這樣在凡間就叫大女主,現在很流行這種。”
“你是不是有想要殺的元首,出價的話,雖然我不可能現在就殺掉他們,但可以幫你把他搞得焦頭爛額。”她趁機拉起生意來。
蛉士頭也不回地說:“就像你殺了我的詭將,騙走惡煞和靈物那樣嗎?”
酒元子笑道:“什麼騙不騙的,深淵極地本來就是黑詭的東西,地弟是最強最聰明的黑詭,那深淵極地就算是沙子都是他的東西。”
“我只是取走本來就應該屬於他的東西,這叫物歸原主。”
蛉士輕飄飄地說道:“那你把東西給他了嗎?”
“沒有,他整個都是我的,能把東西給我是他的榮幸。”酒元子笑道。
蛉士側頭看著她,然後她倆一起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蛉士便指著前面的房子說道:“蟉師就在裡面,你把他帶走吧。”
“他的大腦袋還在吧?如果沒了我就不要了。”酒元子上前推開門,就看到蟉師一點變化都沒有地坐在屋裡,看到她立馬就驚駭地站了起來。
酒元子回頭對蛉士說道:“為什麼他的腦袋還是這樣,神詭在王城中不是會變成原來的樣子,為什麼他的腦袋還是這麼大?”
蛉士沉默了一秒後說:“你猜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本來就長成這樣。”
“……”酒元子露出驚詫地神情,重新回頭看著屋裡頂著大腦袋的蟉師,興味索然地說,“收拾行李,跟我走。”
蟉師站在屋中感到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