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云坐在床邊,裸著上身,拿著瓶藥沫向傷口傾倒著。
“木師弟,傷口可好些了?”
“王師兄的藥很管用,多謝,好多了。”
說話的是木子云兩位舍友之中的王克,“這藥雖然管用,但灑在傷口上疼得很,師弟不是得了麻草根嗎,可以減輕疼痛。”他並不知道木子云還得了血根薙這般烈藥。
“我能忍住,不必浪費了。”
王克聞後也未言語。木子云與兩位年長師兄住在一院,兩位師兄都是南派弟子,而木子云常年不作為,像受傷這種事,王克還是第一次見。
夜深,木子云翻來覆去睡不著,還想著今天的任務,自己殺人了,知道了任務的理由,也知道了那人的偽裝,可偏偏忘不了白羽刺去時,那人恐懼絕望的眼神,就刻在他心頭,似乎後來的事全是幻覺,自己真的殺了毫不相干的人,還是無助的女人。
木子云背上的汗水浸溼了被褥,直到三更天才睡著。他做了個夢,那是片一毛不拔的地域,遍佈著青灰色的巨石,那古老風蝕的稜角,彰顯著崢嶸的歲月,在虛空之上,站立著九道身影,而木子云就在其中,他看不清其餘人的面貌,聽不清說的什麼話,但能感覺出他們很近,近到觸手可碰。
翌日,木子云還在昏睡就被一雙粗手掀開了被子。
“木子云,你怎麼還睡!趕緊起來!”
木子云眉頭惱皺,“滾蛋!”
“我說你好不仗義,昨我跟李牧月試你也不來看,知道嗎,李牧進了五名。”
“西派名次本來就容易進”木子云未睜眼說道。
“李牧不容易,他對手比他壯的多,嘿嘿,想知道我進了多少?”
“不想”
“進了四名,現在我是北派二十三。”
“等你進了二十就有你受的了。”
“為什麼?”
“說了你也不懂,小爺現在和你不是一個檔次!”
啪,虎子拍上木子云後背,木子云蹭的坐起,“幹嘛!”閉著眼,幾乎是吼道。
“我說你對我跟李牧不仗義就算了,大姐今天年考,你也不來!”
“什麼!”木子云睜開眼,一尋思,“額呀,差點忘了,開始了嗎?”
“馬上開始了,李牧已經給咱佔著座。”
木子云迅速起身,胡亂穿起衣服,與虎子跑向法門比武場。
法門沒有月試,每年只有一次年考,因為法術所需的材料和消耗巨大,即便是富家子弟也不能用的太頻,而法門的比武場是最大的,場周圍由低到高還砌著八九排石階,用來給弟子入座觀看,這天會聚集青山峰大部分的弟子,就算羽地北派名次靠前的弟子都會出關觀賞,法術比武術優越太多了。
而法門除了掌門鄭樵,只有十二位長老,弟子總共幾百人,東派最多,有一百四十人,西派八十四人,南派三十人,北派只有五人。法門的年考,不會按序依次對戰,弟子消耗不起,直接點名挑戰,當然也可以跨派點名,不過一般不會有這樣白痴的弟子。每位弟子只能挑戰和被挑戰一次,而法門年考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其他宗門的弟子也可以挑戰,每年都有躍躍欲試的人,卻大都以法門弟子獲勝為結果。
還未到比武場,便聽到高亂的喧譁聲,法門年考還是那般熱鬧。
“虎子,李牧在哪?”
虎子懵愣看著臺子許久,“那,找到了!”
木子云跟著虎子穿梭在人群中,觀賞臺上紛亂的很,擠來擠去好是麻煩。
“幹什麼,還擠!”“唉呀,你往哪摸呢!”“你踩著我了!”
來到李牧身邊,哥倆身上著實狼狽。
“大姐上了嗎?”虎子焦急的問道。
“這就要上了,剛結束場比試,是西派的兩個,好炫目。”李牧坐在石階上,一條腿搭在一邊佔著座。
虎子和木子云坐好,木子云問道:“大姐要挑戰誰?”
“南派十二名,震天。”
馮靜是南派十四名,震天算是她今年的目標了。
“肅靜”長老臺上傳來威嚴的聲音,人群頓時沉靜下來,“接下來,南派十四馮靜,挑戰南派十二震天。”
兩道身影踏入場內,“大姐!”
“馮師姐”
“震師兄必勝”.場外熱鬧起來,木子云三人離得馮靜很近,馮靜聽見聲音朝著三人笑了笑。
“呵呵”震天朝著馮靜陰笑著,“也就是你願意與乞丐走得近...”
馮靜聽後白皙的臉上暗下了色,“我兄弟正正堂堂比你體面多了。”
“是嗎,我看他們不僅長得似乞丐,還有著蠢腦子,否則就不會來我這找虐了!”
馮靜面色一怔,木子云也皺了眉,找虐?難道?再看虎子的不忿模樣,就明白七八分了。
“虎子,你找過他?”
“嗯”虎子也未隱瞞,“我得知大姐要挑戰他,昨日月試完就去找他挑戰,我想先試試他的手段,免得大姐吃虧。”
“你幾招敗的。”
“一招”
“只一招?”
虎子沉默地點點頭,木子云心裡涼了一半,虎子實力很強,這是實話,他進北派比木子云晚,但表現很突出,長老也重點培養他,這些年木子云與虎子的比試雖然都有保留,但木子云自知贏不過虎子,羽門講究的是身法,地門講究的是決鬥。可虎子在那人前都挨不過一招,自己就算憑身法可躲過幾招,卻是必敗無疑。
馮靜見得三人模樣,早就猜出緣由,回過頭,狠狠說道:“你敢欺負我弟弟,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呵呵,來吧,讓我看看馮家的底蘊有多足。”
比試開始,馮靜從懷裡拿出個白色錦囊,開啟口子念道:“開。”
錦囊爆裂,噴出白氣,馮靜手中多了兩件物什,左手是把青毛羽扇,右手是木做轉輪,場外法門不少弟子見後說道:“是風鎖術。”
有人接道:“震天擅長御符術,風鎖術剛好剋制御符術。”
震天見此面帶不善說道:“你倒是做足了準備,可你別忘了,法術雖有剋制但也分人用,憑你想贏我還不夠。”只見他左手握住黑色錦囊,“開”錦囊爆裂,震天右手提著金色鈴鐺,左手握著串長佛珠,而每個珠子上都繫著符條。
震天右手抖動,鈴聲清脆傳出,左手捻著珠子每道聲過就有符條脫線升到空中,等所有符條升空,震天抬手將珠子仍起,那串珠子竟浮在符條之間。
馮靜見此將木輪放到身前朝向震天,用扇子扇向木輪,雖然擺動地輕弱卻帶起陣強風,木輪開始轉動。
震天朝天喊道:“去。”頭上符條由白變黑,向馮靜迅速擊去,馮靜毫不示弱,手上加了力度,木輪前竟捲起烈風,直衝震天。兩股法術在天空相遇,嘶...啪,強風帶著力道與符條摩擦碰撞,一陣消磨後炸開。炸裂的能量扯開風勢,後面的符條藉機竄近,符條離著馮靜越來越近,木子云三人緊張的看著馮靜,虎子甚至準備好衝到場上擋出符條,“桀桀,看來你要敗了,風鎖術算是高等法術,你還差得遠。”
“是嗎”馮靜眼睛一眯,“那就讓你看看風鎖術厲害,萬道鎖光現”
“什麼!”震天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