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云恍恍惚惚走向弟子院,兩名舍友還未回來,坐在床上,木子云腦中空白,那紙條看完就立刻撕了。他不斷看向門外,嘴中唸叨著任務的內容,每當唸到殺字,心中越發的焦慮,終於坐不住,出門向地門走去。
木子云也不認路,盲目走著,卻離地門越來越偏。藍衣彎刀者,殺,藍衣彎刀者殺.....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沒寫理由,他是罪人?木子云心中悸動,忽然扶樹吐了起來,搖晃著坐到地上,我與他並不相識,他可能是孤兒,是別人的兒子,兄長,可我卻必須殺了他,因為我的任務沒說另一條結果。
“子云,你怎麼在這,你怎麼了?”木子云迷糊聽得聲音,抬了頭,“大姐,我...”
未說完又側頭吐了起來,馮靜蹲下身子慢慢拍著木子云後背,“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你怎麼臉色這麼差。”
“沒有,大姐,就是昨夜失了眠,休息會就好了。”
“先前不還好好的,快隨我去藥廬看看”
“不用了,大姐,我沒事”木子云朝馮靜蒼白的笑著,“可是你....”
“大姐,我得回去休息了,明日還得做任務。”木子云轉過身向弟子院走去。馮靜看著木子云背影,“這孩子,到底有何事?”
夜晚,木子云並未入睡,而是來到藥廬,泡上桶藥湯。躺在浴桶中,木子云只覺乏累,心裡將任務背了千遍萬遍,這是任務,只是任務,殺人只是不得已。
翌日,田城芙蓉街,木子云坐在酒樓靠窗的房間,盯著街上穿行不息的人群,午時越來越近,木子云手中揉捏著無根羽,為什麼還不來,藍衣彎刀,這樣的人應該很多,怎麼會找到。木子云又覺噁心,乾嘔幾聲。
已到午時,還未出現。木子云大汗淋漓,又過度緊張,眼都不捨眨一下。來了!木子云心跳加速,藍衣彎刀,鮮明的身影插在人群間。怎麼會,怎麼會,木子云難以置信,那人的確藍衣,腰間配嵌玉彎刀,發上插著綠簪,兩隻辮子垂到胸前,腰間盈盈不足一握,竟然是個女子。
怎麼可能,不是她,一定不是她,但午時已到,整個芙蓉街再無另個藍衣彎刀,女子走向後巷,殺,殺,木子云嘴中唸叨,兩腳卻似注入千斤鐵水,來不及了,女子過了後巷就麻煩了。木子云左手握拳砸向大腿,疼痛讓他找回知覺,踏步飛去。後巷行人太少,木子云三四步便追到女子,“站住。”
“嗯?”女子聞聲轉身,那悅美容顏只讓人醉,而木子云卻沒了心思,吃驚的望著女子胸前那白翼玉牌。
“咦,木師兄,是你啊。”
木子云腦似漿糊,羽門給我的任務是殺羽門的人!
“木師兄?”女子聲音清脆。木子云看著女子,這人我好像見過,對了,她是南派的,雖然大我兩三歲,但入門比我晚,去年年考,我曾與她說過話。為什麼?
“木師兄?你找我有事嗎?”
“我,不,我說,沒事了,你走吧,走吧。”木子云手握無根羽,轉過身,不理會女子的話語,慌忙出巷,走了兩三步,心跳的厲害,只好抵著牆坐下,我失敗了嗎,一定是任務出錯了,或者我錯過了目標,她只是恰好穿的相似,坐在地上,木子云想了百種說辭,身邊形形色色的人走過許多,卻少有人看向木子云,木子云漸漸失了心神,就像個透明的物件,像個影子。
木子云蹭的站起,點步向深巷踏去。
“站住”
“咦,木師兄,你怎麼,有事嗎?”女子狐疑地看著木子云。
木子云面色冰冷,“有事。”
“木師兄有何事”
“你知道”
“我,我不知道,木師兄何意。”
木子云冷冷看著女子,從懷中抽出無根羽,“肯定是有理由的,對吧。”
女子越發的詫異,“木師兄,我聽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不過我知道,殺了你,我就會明白。”
“什麼”女子臉變得煞白,“木,木師兄為何要殺我,我們是同門。”
“不”木子云將無根羽吹出,“師傅曾對我說過,羽門永遠不會殘害同門,而這般重要的戰兵令讓我殺你,就說明你不是本門子弟,你到底是誰。”
“我,我是羽門的人,我們見過的。”
“也罷”木子云踏起身來,“殺了你我就知道了。”
腳踏白羽入虛空,身似驕鳳向殘峰,未給對手任何機會,木子云空中夾羽刺來,“啊”女子面帶恐懼,隨著木子云的接近,越發的絕望。木子云見著女子可憐模樣,是我錯了嗎,那含淚的眼睛,木子云心中揪痛,在羽尖即將接觸到女子脖頸時,兩人都絕望了,或許認定了現實,默默接受。
卻未料,霎時,女子身子後傾,腳尖一蹬,迅速向後飛去,雙手按地,兩腳騰空,只見銀光一閃,竟從女子腳間飛出兩把利器,木子云按羽借勢躲開。
“你果然並非善類,這般身法早就可進北派,你究竟是誰,有何目的。”
嘻嘻,女子笑的陰邪,“既然你選擇死,姐姐就送你一程,我可不比那徐徵差哦。”
女子拔出腰間彎刀向木子云襲來,木子云吹羽踏起,躲開女子刀鋒,“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在天上飛,姐姐就在這等你”女子刀光迅捷,木子云稍有下落便旋刀斬去。
片刻,木子云不再踏羽,“呵呵,終於堅持不住了,受死吧。”女子揮刀向木子云,木子云卻不躲避,側步加速左手指向女子臂肘,指刀同時移動,終於在彎刀離木子云片寸時,女子手臂受擊,麻意頃刻漫開,彎刀滑落,木子云白羽抹脖,鮮血噴出,女子捂住脖子,驚恐倒退。
木子云收起無根羽,“我輸給徐徵,因為他在鬥命,我在鬥名,如今我放棄了生命,殺人或許不會輸於他。”
“你,你.....”嗯?木子云眉頭稍蹙,被抹開脖子還能說話?
“你該死”聲音極其沙啞,那人再低吼幾句,木子云驚道:“這聲音,你是男的?”原來是男扮女裝,木子云剛好抹碎男子脖頸上的變聲具。
“說,你到底是誰!”
男子跪倒在地,漸漸失了聲音。死了嗎,木子云走向男子,唰,白光刺出,什麼,木子云心道不好,卻來不及躲,右臂中著暗器,男子見狀飛逃,“你去死!”木子云煞氣迸出,迅息來到男子身後,左手勾指刺去,正著男子死穴,噗通,男子即刻倒地身亡。
如此才覺出右臂鑽痛,拔出暗器,原來是柄短劍,還好無毒,從懷裡摸索出藥瓶,咬開蓋子就向傷口撒去。
不遠的酒樓,楊振對楊清說道:“一般,太年輕。”
“是啊,經驗還是太少,不過能踏出這一步算是不錯了。”
木子云回到羽門兵營,推開石門進去,早有黑衣人提燈等候,“完成的不夠乾脆,但透過了試練,以後只能來兵營領任務。”
“是”
“隨我去取報酬。”
木子云得到兩根麻草根,一隻血根薙。木子云感嘆報酬的豐厚,一根血根薙做普通任務一年才有機會得到。
長老院裡,“師傅,那人究竟是誰。”
“他是另一宗門派來的臥底”
“哦?長老們是如何發現的?”
“就在去年年考,他與你說話,就被注意了?”
“為什麼”
“臥底往往會打探秘密,他們藏的太深,很難找到,但如果我們守在秘密旁邊,就太容易了。”
“師傅是說,我是秘密?”
“每個宗門的天才都是秘密,回去休息吧,接下來每天都是歷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