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殺手齊齊一怔,任誰都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同伴藏身在船尾的纜繩裡,只是為了向瞎了雙眼的少年,發出絕殺一擊。
眼見突然出現的一劍已經刺到少年的背後。
而在李修元的前方,還有五六把已經斬過來的長劍,欲要瞬間砍下他的腦袋。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幾乎看不清楚,細細的閃電剎那斬出,一襲黑衣的殺手立刻翻身飛回。
似是被這一道細細的閃電嚇壞,欲要遁走一般。
只是他身子翻騰在半空,卻終究敵不過突然出現的一道閃電。
「啊......」
身在半空的黑衣殺手發出一聲垂死的怒吼,但終究不敵眼前的閃電,閃電太快,太強!
強大到他無法去抵擋,強大到剎那之間閃電已經刺進他的胸口,一道巨大的推力,將他瞬間轟出了船尾,往滾滾而去的通天河跌落!
「有人跳河了!」端著一杯茶水的神運算元失聲叫道:「這,這也太快了吧!」
「生死有命,河裡的魚兒應該會很歡喜!」
公冶野望想了想問道:「早上出去的時候,你有沒有算過今日的吉凶,禍福,有沒有算過會有血光之災?」
公冶野望臉色如常,臉上浮現一抹冷笑,他雖然沒有看清少年如何出手。
卻也沒有為那胸口中招,跌落通天河的殺手可惜,跌進河裡,便是十死無生。
「算個屁。」
神運算元搖搖頭,說道:「跟在那個妖孽的身邊,跟個殺神一樣,有什麼好算的?」
「翠花,快來看,通天河上有人跳船了!」
正端著一盆洗菜水往外澆的二娃,無意中看到了大船上的一幕,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黑影已經飛出往河水裡跌落。
嚇得他哇哇地大叫起來:「這是誰家的人,想不通跑到通天河上輕生?」
正在抹桌子的翠花趕過來,探出一個腦袋望向河中央的大船,問道:「在哪?」
二娃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沉入通天河了,這也太嚇人了!」
翠花一聽愣住了,怔怔地說道:「我們在這裡做了多年生意,哪裡見過有人跳河?」
便是翠花也知道,但凡有人敢跳通天河,那是絕對不會有人去救的。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問道:「二娃,你說不離兄弟在,他會不會衝過去救人?」
二娃搖搖頭,厲聲喝道:「不會,他又不是神仙,不要命了?」
說是遲,那時快。
就在這一瞬間,一把長劍已經斬到了李修元的身前三尺之地。
李修元頂著一片狂風暴雨般的劍氣,手裡的劍氣瞬間往前揮出。
而當下的殺手們也施展了全部的實力,手裡的長劍如毒蛇一樣,往李修元招呼而來!
他們被嚇壞了,只是一招,便將藏在身後的同伴斬落通天河,那可是死路一條,就像二娃說的那樣,沒有人敢去救落水的殺手。
衝在最前面的殺手,劍如毒蛇吐信,以橫掃千軍的蠻橫之勢,一劍往李修元斬來。
在他身後,還有五把詭異的長劍,以不死不休的強勢,瘋狂地往前轟出手裡的長劍,每一劍都如一條毒蛇,毫不留情。
斬落身後的殺手,李修元可以放心面對眼前的敵人。
船頭的夥計們連著掌櫃,還有過渡的人都聽到了船後的打鬥,甚至有人跌落河水的聲音。
卻無人敢來一探究竟。
常年在河上行走,掌櫃和夥計們早就看透了一切。
土匪也好,殺手也罷,都不會打這大船的主意,於是他們也不會去
理會殺手們會不會在船上討營生。
在土匪們看來,一旦他們全力出擊,可以將面前的一切轟成粉碎。
少年能瞬間殺死身後的同伴,也是利用其的大意,耍了點小聰明,或者是於剎那之間使出了妖法。
而他們跟少年面對面交戰,就算少年逆天,怕也無法使出妖法來算計他們。
一幫殺手真正展示了的實力,任何目睹這一幕的修士都會感到恐懼。
他們不相信,在這樣狂暴的攻擊下,一個瞎子能夠堅持多久?
「鐺!鐺!鐺!」
一陣鏗鏘的聲音在嗚嗚的河風中響起。
眼前的少年沒有在殺手的眼裡崩潰,如同通天河邊的石塊,迎接著滾滾而來的驚濤駭浪。
佔據了優勢的殺手們也沒有著急,只是組織一場狂風暴雨一樣的進攻,要將少年拖死,將其人頭斬落。
「嗖!」風中一箭射來,往持劍風中,跟殺手們糾纏的李修元而來。
就像是草叢裡忽然衝出來的毒蛇一樣,之前你根本無從察覺,當你察覺的時候,它已經一口咬在你的腿上
一箭而來!
一枝普通的鐵箭,閃耀著黑色的幽光,如毒蛇,如閃電一般往李修元射來。
鐵箭有毒,李修元嗅到的危險的氣息。
倘若他一不小心,被這樣的鐵箭突破自己的防禦,繼而穿透他的衣衫,只要刺破一點血肉,毒藥就會立刻散發開來。
他雖然不怕毒藥,卻最恨射出這一箭的殺手。
前方斬來六把長劍,他就很難一時破除,更不用說一件單薄的衣服,殺手算死了這風中一箭必定刺破他的血肉。
在土匪們看來,無人能接下這樣的一箭。
因為他們不允許,更何況現在正在混亂纏鬥之中,眼前的少年根本不可能擋得住,他們已經看到少年胸口中箭的樣子!
「叮!」的一聲響起,李修元的左手出現了一把長劍!
「啊!」跟著響起淒厲的喊叫,這是殺手們發出的聲音!
於電光石火之際,李修元用左手劍斬飛鐵箭,鐵箭瞬間倒飛而出,刺進了一個灰衣殺手的胸口!
在這一道巨大的衝擊力下,一道灰色的身影飛出了鐵船。
「撲通!」一聲,往通天河中砸入!
「啊!天啦,又有人跳河了!」
這一回,翠花看得很仔細,死死地抓著二娃的手臂,尖叫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難不成要用活人祭這通天河!」
二娃一把捂住了自己婆娘的嘴巴:「噓,你看熱鬧就好,不要吭聲!」
翠花點了點頭:「眼下正好沒客人,我們就看看,不吭聲!」
「你看,又有一個傢伙跳河了!」
公冶野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活著不好嗎?非要去掙那些明明掙不到手的錢?連銀狼都掙不到的錢?」
神運算元也跟著嘆了一口氣,苦笑道:「還好我沒上船,否則只怕我也會忍不住出手。」
「那確實。」公冶野望笑道:「這可是熱血一戰啊,一人硬扛十幾個殺手,估計今日就是河祭之日。」
神運算元一聽,忍不住閉上眼睛,掐指一算,然後怔怔地說了一句:「是日大凶,不宜出行。」
「兄弟們別再顧忌,殺了這小子!」
眼見又有同伴被李修元打落通天河中,眼見是活不成了,被一聲呼救都沒有,就被滔滔的河水吞噬。
剩下的幾個殺手,頓時殺紅了雙眼。
受到暗箭的攻擊,李修元揮劍破去,只是剩下的殺手攻擊卻沒有停止,眼前的幾把長劍,瞬間封殺船
尾的空間。
長劍橫掠,還有直劈而來的長劍,欲要強勢地劈開一切。
還有一個藏有暗處,隨時都會再射出一枝毒箭的殺手,怎麼看,殺手們眼裡的少年都躲不過他們的手段。
出劍,殺手瘋狂地斬出手裡的長劍!
只不過,當下的李元卻不想跟他們玩了,這樣的殺手,不是銀狼,不值得他過多地浪費自己的心神。
就在這時,五個殺手突然變招,將手裡的長劍相互纏繞,眨眼之間織成一張劍網,向著李修元切割而來。
五把長劍,在狹窄的空間裡碰撞在一起,發出輕微的鏗鏘之聲,卻如催魂奪命一般,往李修元斬來。
一張快到了極致的劍網,沒有人能看清之下,就已經斬到了李修元的面前。
而他,只是憑藉本能往前斬出一劍。
這一劍太快,快到無聲。
這一劍如虹,彩虹中伴著細細的雨絲。
一劍斬雪,卻又勝似一劍斬雪!
剎那一劍,瞬間撕裂了眼前的虛空,連嗅到死亡氣息瞬間橫移而出的一個黑衣人也沒能躲過!
斬雪一劍,將殺手們的手臂,連著長劍斬成了兩截,這還只是開始!
那如雨絲一樣細細的線條,於剎那之間溫柔地刺進了五個殺手的胸口,手臂,大腿,甚至腦袋!
一陣「撲通、撲通!」的聲音響起,卻是五個身影砸入了通天河之中,驚起了一陣浪花。
「我說婆娘你嘴巴真毒,這只是轉眼之間,又有五個傢伙跳船了!」
二娃望著大船上飛出的幾個影子,喃喃自語道:「今日通天河神,怕是很歡喜哦!」
翠花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關我屁事,我只是一個看熱鬧的人,你信不信,這事還沒有結束呢。」
二娃搖搖頭,輕聲說道:「要是不離和琉璃在此,這樣的事情怕是不會發生了。」
翠花不以為然,撇著嘴說道:「他倆就算在此,也只會跟我們一樣,趴在這裡看熱鬧。」
二娃想了想,回道:「那確實。」
「你看看,這一會,有幾個傢伙跳河自盡了?」
公冶野望默默地看著通天河上發生的一幕,怔怔地嘆了一口氣:「可別浪費啊,把他們的刀劍,空間戒都留著。」
神運算元聞言怔了怔,脫口說了一句:「想不到,你也貪財啊?」
公冶野望搖搖頭:「死都死了,還帶著這些玩意做甚?不如留給那少年,他不要,也可以分給你我啊?」
神運算元搖搖頭,說道:「無功不受祿,你還欠我十枚靈石。」
公冶野望揮揮手道:「先欠著。」
「轟!」一聲響起,這一回,卻是一個手握弓箭的黑衣人被轟上了天空,看得翠花二娃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看著公冶野望脫口喊道:「好大的力氣!」
神運算元搖搖頭:「看仔細了,那傢伙手裡握著鐵弓,算是暗算不成,被反殺了!」
寸長的竹劍,如閃電一樣斬出,將在一旁虎視眈眈的黑衣殺手轟上的天空,大船繼續往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而自空中如一塊石頭般落下的黑衣殺手,卻瞬間被滾滾而去的河水吞噬。
身在船邊,李修元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沒有將靈劍歸鞘,而是繼續握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