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二個時辰，申時將盡的時候，李修元來到廚房裡面，他要給師妹三人熬一鍋放了妖獸肉和雪山靈芝的肉湯。
天雲山的王強於他太遠，只有交給自己的老師去打理。
在他離開之前，他可以為平安和小靈兒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著爐灶裡熊熊燃燒的火苗，玄武大陸對他來說像是一個未完的夢境。
還沒有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甚至還沒來得及去玉龍雪山赴約，便不得不離開這裡。
就算自己終有一日再回此地，怕也物是人非了。
在洪荒世界天天都在吃燒烤，回到樓蘭城後，他要認真過幾天人間的生活。
說不定下一個目的地將比眼下的玄武大陸還要殘酷，畢竟從老道士不肯提前透露來看，哪裡便不會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只不過，以他眼下的肉身之力，無論再遇到什麼樣的危險，就算打不贏，跑路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正在他發呆的時候，從外面逛街回來的小靈兒“嗖！”的一聲，跳進了廚房裡面。
看著他咯咯笑道：“哥哥外面怎麼又多了幾個姐姐，她們是打哪來的？”
李修元拉著她的小手挨著自己坐下，輕聲說道：“這這來自鳳凰城和無極聖地的師姐，上回跟我一起去探險......”
然後指著灶臺上冒著熱氣的肉湯說道：“我煮了肉湯，晚上你和平安兩人多喝幾碗，明天早上醒來就會變得更加厲害了。”
小靈兒一聽，趕緊問道：“我姐姐吃了有沒有用？孟爺爺和玉尊姐姐呢？”
李修元一怔，喃喃說道：“你姐姐吃了肯定有用，至用我兩個師尊就不知道了。”
在他看來，納蘭若玉吃了怕是用處不大，她得等著藥尊用自己的那株神藥煉製靈丹。
而老師孟神通，怕是吃了神藥用處也不大，畢竟在離開天雲山的時候，老人並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找到神藥。
難不成自己的老師也是聖人？
李修元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回想當天在城主府的高臺之上，好像只有自己跟老師兩人沒有跟雲天虹行跪拜之禮。
自己是因為太熟，沒有必要。
而老師呢......畢竟連玉尊都拉著陳小燕三人行了跪拜之禮。
想到這裡他決定找一個單獨的時間跟老人聊聊，至少在離開之前，應該弄明白這件事情。
想到這裡，李修元看著小靈兒問道：“你們今天逛了一天，買了什麼好東西？”
小靈兒一聽咯呼地笑了起來：“姐姐給小靈兒買了好看的裙子和靴子，給平安也買了新衣服......我們還買了許多好吃的......”
李修元搖搖頭，笑道：“去把你姐姐她們叫進來，幫忙把做好的飯菜端出來，今天晚上你和平安可以喝半杯靈酒。”
小靈兒呼一地聲往門外跑去，邊跑邊喊：“姐姐可以吃飯了，哥哥說有酒喝。”
......
夜漸深，最後一抹春霧將杏園緊緊地籠罩了起來。
不勝藥力的小靈兒和平安早早地回屋歇息，連陳小燕也在喝了二碗靈藥肉湯炎後，也一臉通紅地躲進了屋裡去感悟破境的契機。
便是澹臺明月和宇文傑也不勝酒力，雖然兩人並不需要破境，也不得不各自回房去歇息了。
喝了二杯寒梅靈酒，連納蘭若玉臉上也泛起了紅光。
捧著酒杯看著李修元靜靜地說道：“此酒只應天上有......這是你在哪裡釀的？”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指著天空說道：“你問她吧？”
只是一句話，便讓納蘭若玉閉上了嘴巴，因為她想起了聖人一怒，降下劫雷的那可怕的一幕。
她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徒兒在聖人面前也能風輕雲淡，寵辱不驚，這......連她這個做師傅的也做不到啊？
倒是孟神通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聖人也先是人，只是凡人沒有機會接近聖人的機會而已......”
坐在一旁安靜喝酒的宇文琉璃似乎想起了什麼，看著李修元問道:“你去見她了？”
說完靠近納蘭若玉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納蘭若玉頓時掩嘴微驚，再看自己徒兒的時候，眼神分明是透著震撼和一些驚喜。
“來來來，你看看為師跟聖人有沒有緣份？”
納蘭若玉看著李修元笑眯眯地說道：“掌教師兄真是瞎了眼睛！”
李修元忽然覺得自己掉進了宇文琉璃挖的坑裡，再看她時，突然有了一種錯覺。
心道你如此聰明，究竟是鳳凰城的小公主，還是洪荒世間的上古鸞鳥？
看著面前的二女，皺著眉頭說道：“師尊、琉璃你們面前的大山，已攀上了一座。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他也不知道哪天會突然離開，所以決定將有些話提前跟兩人攤牌，還好澹臺明月等人已經回屋歇息了。
他可不想到時候走得不明不白，讓這些傢伙惦記自己。
宇文琉璃聽懂了一些，情緒有些惘然，喃喃地說道：“我能有什麼想法，還不是慢慢苦修，爭取有一天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納蘭若玉明顯沒有想到李修元會關心到她的修行，讓她不由得怔住了。
心道盼了無數年的神藥已經到手，讓她看到了破境的希望，只是自己還有成為天空中那個女人的希望嗎？
給自己的徒兒一問，才想起來自己還有更高的追求。
想到這裡，納蘭若玉忍不住看著一旁的孟神通問道：“你說，我還有希望成為梅山主人那樣的女人嗎？我想試試？”
孟神通喝了一口酒，看著二女淡淡地說道：“你知道為何四大聖地沒何沒有聖人嗎？”
納蘭若玉和宇文琉璃兩人一驚，呆呆地看著老人不如何是好。
孟神通看著李修元，微笑著說道：“要不，你替他兩人解釋一下？”
李修元一聽，忍不住看了宇文琉璃一眼，嘆道：“你想不想成對梅山主人那樣的人？”
在他看來，宇文琉璃本來就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對很多道理已經理解得差不多了，只要有人替她點一盞明燈，就有希望踏入傳說中的境界。
畢竟她可是上古鸞鳥啊。
宇文琉璃一聽，禁不住皺起了眉頭，看著他說道:“先解釋一下聖地的問題。”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那是因為她們在你這樣的境界走得太快，還沒有好好感悟天地之間的道理，便急不可待地跨進了另一道門檻......”
說完抱著酒甕替納蘭若玉的酒杯滿上，苦笑道:“要不師尊去你一趟梅山，我可以寫一封信給你......你去請教一下她？”
自己將要遠行，玄武大陸的一切緣份他都得在離開之前做一個了斷。
去唸，斷念，不念。
便是這樣，他也想自己的老師、朋友、弟弟妹妹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想到這裡，李修元抬頭看著孟神通苦笑道：“老師，我能力太小，又不是行走在人間的諸佛，救不了眾生。”
他這是無可奈何的呼喊，也是對自己老師的試探。
心道莫說天雲山，恐怕四大聖地只有自己的老師是最神秘的存在吧？
就跟雪峰山上的老和尚一樣，看上去跟眼前的老師並沒有任何分別。
唯一不同的是，老和尚只是不離和尚嘴裡的稱呼，在李修元看來梅山的老和尚倒是跟自己在杏花谷裡的先生差不多。
難怪這些年來梅山的主人念念不忘，只怕不離和尚化凡入道之日，便是老和尚離開雪峰山之時。
只是雲紫衣和歐陽夏雲能不能走另一條修行之路，用人間最簡單的法門化凡，便不是眼下的李修元能預料的了。
孟神通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看著自己的學生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他已經對李修元給出了最好的期許，只是沒料到自己的學生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好上許多。
甚至已經開始感悟聖人才會去體會的天地之間的奧秘了。
想到這裡，老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著納蘭若玉說道：“你可以把那藥草給我，你自己去梅山走上一回......”
在老人看來，天雲山的五個尊者都錯過了化凡之境的修行，便是他也無能為力。
但從李修元說的這番話來分析，倘若納蘭若玉能得到梅山女聖的指點，未必不能自已踏出一條新的路來。
納蘭若玉一聽也是深深地被自己的徒兒震撼住了。
半晌說不出話來的她，沒想到自己的徒兒跟梅山的主人的關係，已經好到只需一封書信便能解決她的麻煩。
在她看來，只怕是四大聖地的掌教，梅山主人也不屑一顧吧？
李修元沒有理會她的驚訝，而是靜靜地說道：“師尊若是想去梅山，正好將弟子新釀的酒給他捎過去......”
在他看來，便是自己在梅山上用寒梅釀的靈酒，也稍嫌太濃。
反倒是自己在樓蘭杏園釀的這些杏花酒，因為季節的原因，杏花少了許多。
有心之下釀出一道淡淡清香，若有若無的花香加上靈酒的香氣......花香酒香誰也不搶半分，這才是他釀酒以來最得意的一次。
這一道靈酒，他可是要帶回杏花谷，帶回風雲城，甚至帶回蠻荒的定安給，給那府城的公主皇甫青梅嚐嚐。
想到這裡，禁不住望著夜空得意地笑道：“這可是我最得意的一回，希望前輩能夠喜歡！”
“喜歡，你倒是讓她給我送過來啊，難不成讓我親自去取不成？”
梅山之上，雲天虹看著對面的老和尚淺淺地笑了笑：“那傢伙回到樓蘭又釀了些靈酒，說是跟在梅山上釀製的又有不同。”
老和尚收回望向樓蘭方向的目光，看著她微笑著說說道：“他這是在給你找麻煩，你不介意麼？”
“我能怎麼辦？他給我找了一個寶貝徒兒，又替你解決了不離的事情。”
雲天虹看著他嘆了一口氣，笑道：“眼下他想替自己的師尊求一個問道的機緣，我總不能張口便拒絕吧？”
老和尚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說得也是，誰說聞道便能入道？你便給她一個機會吧，能不能修成，便要看天意了。”
雲天虹一聽，呵呵笑了起來，看著老和尚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看著他說道：“他還有一個小夥伴，那傢伙更有意思，我估計他會把那女孩扔給你的弟子不離，讓她去通天河邊悟道......”
老和尚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那可是上古洪荒的鸞鳥啊，這孩子，自己還沒有踏入化凡之境，倒是行了聖人之道......”
雲天虹嘆了一口氣道：“可惜啊，要不了多久他便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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