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居士:“你想要延續盛唐,就必須架空李唐皇帝,我就這麼跟你說吧,讓李唐皇帝繼續掌握權力,大唐必定走向衰敗,如果不想讓大唐衰敗,就必須得架空皇帝,至於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李唐皇帝的成才率太低了,李隆基之後的皇帝基本上都是廢材,唐憲宗李純號稱中興之主,事實上卻連太監都玩不過,唐武宗李炎、唐宣宗李忱痴迷丹道,這叔侄倆全特媽是癮君子,你能指望他們治理好國家?所以李唐皇帝乖乖當個吉祥物就好。”
陸小寧:“架空皇帝聽著不錯,可是架空之後呢?頂層權力架構該怎麼設計?”
行止居士:“這就沒有案例可以借鑑,個人建議直接弄一個長老團吧,不過前提就是大唐的科技水平得跟周邊蠻夷政權保持代差,否則弄一個互相扯皮的長老團,面對周圍的豺狼虎豹就是找死,蒙元南下和滿清入關的悲劇就會重演,大宋跟大明就是這麼亡的。”
陸小寧:“就沒有兩全齊美的架構嗎?既能保證寒門庶族的上升通道,讓真正有能力的治國能臣登上權力的巔峰,又能保證這個能臣不會篡位成為又一個家天下,還能保證已經上位的寒門庶族沒有能力堵死其他寒門庶族的上升通道?”
行止居士:“只能說大明的內閣制是最接近你的要求的,但到了明末,寒門庶族的上升通道也近乎被東林黨堵死,而且登上權力巔峰的也不是真正有能力的能臣。”
陸小寧:“大明的權臣確實沒一個篡位,但是文臣治國,難免武德不足。”
行止居士:“胡說八道,大明的武德雖然比不上強漢盛唐,但是相比其他的朝代卻是絲毫不差,于謙我們就不說了,孫傳庭、盧象升絲毫不輸給那些青史留名的名將,王陽明更是被稱之為聖人,可見文臣治國未必就武德不足。”
陸小寧:“這我得好好想想,怎麼弄才比較好。”
行止居士:“你有啥好想的,你又不會真穿越,真是的。”
陸小寧暗忖道,我能跟你說我真的意識穿越到大唐了嗎?所以現在我是真的有機會再續盛唐的輝煌,但是具體該怎麼做真要好好的琢磨下。
原本以為只要透過軍事手段就能延續盛唐輝煌。
但是現在看來,真是想得簡單了。
光靠打仗,延續不了盛唐的輝煌。
……
就在陸小寧琢磨怎麼樣才能再續盛唐輝煌之時,大唐安西大都護府的重量級人物也是一個接一個到來。
第一個到來的是歸仁軍鎮守使田軫。
田軫跟李嗣業起初在高仙芝帳下同為陌刀將,他能跟李嗣業並列,可見必定也有過人之處,別的不說,至少武藝肯定是很高的。
第二個到來的是右監門將軍邊令誠。
歷史上害死高仙芝、封常清的閹奴。
倆人一到賽呂堡中,就把陸溫及田大甲等第九團將士召集到行轅。
請邊令誠上座之後,田軫直接給歸仁軍下第九團的將士都升了官,普通的將士升一級散官,像田大甲、王萇這樣的校尉或者副尉則是升了三級散官,最誇張的則要數陸溫,直接晉升了九級散官,從流外變成了正八品上的宣節校尉。
按照唐律,中郎將以上武散官的晉升需由皇帝敕封。
但是校尉以下的武散官可以由地方節度使及鎮守使決定。
所以田軫的操作沒有問題,更何況還有邊令誠這個太監背書。
“陸校尉,這一份榮耀是你應得的。”邊令誠笑著說道,“咱家聽人說起你在賽呂堡之役中的英勇表現,也是欽佩不已,你之武勇不在涼國公之下。”
這是拿陸溫跟薛仁貴相比,死太監倒是不吝嗇溢美之詞。
“邊公言重了,陸溫豈敢與涼國公相比。”陸溫慌忙謙讓。
“比得,比得。”邊令誠笑了笑,又沖田軫使了一個眼色。
田軫便把王萇、田大甲等人都給打發走,獨留下陸溫一人。
邊令誠笑了笑,又問陸溫:“陸校尉,是誰定的策讓你假借雅拉香波山神的名義,策反了吐蕃軍中的奴從?當真是妙。”
陸溫叉手說道:“自然是陸天師。”
“陸天師?”邊令誠又轉頭瞥了田軫一眼。
直到現在,邊令誠都不信真有陸天師存在。
在邊令誠想來,所謂的陸天師不過是陸溫編出來嚇唬那幾萬吐蕃奴從的,也只有那些愚昧的吐蕃奴從才會相信真有什麼雅拉香波山神。
田軫更直接開始明示陸溫:“陸校尉,是不是有高人譴密使給你送的錦囊?”
“有高人?”陸溫有些錯愕的看著邊令誠,說道,“何曾有高人派遣密使,又何曾送給小人什麼錦囊?根本沒有的事。”
邊令誠的臉色當即就板下來。
這個陸溫,似乎有些不上道啊。
田軫的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看。
暗示不成,田軫直接改為明示:“陸校尉,是不是邊監門吩咐你這麼做的?”
“邊監門?”陸溫這下終於是反應過來了,這是要搶陸天師的定策之功啊。
邊令誠還道陸溫是在擔心自己的功勞被搶,當即尖笑著說道:“陸校尉放心,咱家不會奪了你的首功,該是你的還是你的,而且咱家還能在聖人面前為你美言,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再次連升九級成為從五品下的將軍。”
不得不說,這張空頭支票還是有點誘惑力。
大唐軍制,校尉跟將軍之間有著雲泥之別。
簡單點說,當上將軍就有資格當軍分割槽司令。
當上了軍分割槽司令,距離大軍區司令也就只有一步之遙。
然而陸溫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邊監門好意小人心領了,不過小人從未收到過邊監門的密信,這定策之功也是陸天師的,誰也搶不走。”
邊令誠聞言,臉色變得更難堪,這麼不知進退?
田軫的臉色也垮下來,沉聲道:“陸校尉,你可想清楚了。”
“喏!”陸溫叉手唱了個喏又道,“田使君,此事關節小人極為清楚。”
“陸溫,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田軫直接翻臉,“本將軍既然可以升你的官,自然也可以降你的職,別以為你有點微末之功就可以肆意妄為。”
這可真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明明是他田軫姿意妄為。
“小人對田使君和邊監門只有尊敬。”陸溫不亢不卑的道,“但是倘若田使君和邊監門想讓小人昧著良心否認陸天師的定策之功,那隻能說聲恕難從命。”
“大膽!”邊令誠鼻子都氣歪掉,一個小小的宣節校尉也敢這麼說跟他說話?真當他這個監門將軍是紙糊的不成?咱家想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螻蟻。
“來人!”田軫也是大喝了一聲,兩個安西軍應聲衝進大堂。
田軫伸手一指陸溫,再次大喝道:“陸溫妄圖行刺上官,拿下!”
“啊?”衝進大堂的那兩個安西軍面面相覷,陸隊正妄圖行刺上官?
“啊什麼啊,還不與我速速拿下!”田軫卻是勃然大怒,再次大喝道。
看到兩個安西軍還在猶豫,邊令誠又陰惻惻的加了一句:“你們可知,陸溫勾連摩尼教妖人妄稱陸天師,欲圖謀不軌?”
“這!”幾個安西軍頓時變了臉色。
邊令誠又道:“怎麼,你們也與摩尼教有勾連不成?”
“陸隊正,對不住了。”兩個安西軍只能上前將陸溫雙臂反縛到身後。
就在這時,大堂上陡然間響起一個炸雷般的斷喝聲:“大膽閹奴,你是要無中生有、陷害忠良嗎?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