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陸小寧跑到村口唯一還開著的餃子店吃了一碗餃子。
大正月的鄞城冷清得可怕,夜間更看不見幾個行人,還下著雨,不過對陸小寧這樣的宅男來說無所謂,反正又不出門。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屬於。
回到家中,陸小寧也沒急著進入大唐世界。
而是先點開各大影片平臺,看了一下資料。
依然沒有什麼起色,最多的也只有千餘點選。
按這水平,各個平臺的收益也就勉強養活自己。
不過底下的評論多了不少,這說明粉絲的粘性挺高。
這些評論大多都在詢問影片來源,也有發私信問的。
甚至還有個自稱什麼盛唐短劇的製片人給他發私信,詢問他影片中的烏錘甲哪裡可以租到?陸小寧只當沒看見。
此外還有系統留言,讓他注意影片的尺度。
儘管陸小寧在剪輯影片的時候儘可能的處理了那些血腥的畫面,但是混戰中難免會有一些違禁的鏡頭一閃而過。
這個只能多加註意。
吃人飯就得服人管。
和諧神獸惹不起啊。
……
此時,在大唐世界。
岑參、崔河領著一旅陌刀兵已經來到了一片綠洲上。
這片綠洲中還有一口湖泊,湖邊生長著成片的胡楊。
最重要的是這裡視野開闊,乃是再合適不過的駐營地。
崔河叉手唱了個喏,問道:“岑判官,不如今晚就在此駐營?”
“喏!”岑參卻叉手對著天空叉手唱了個肥喏,然後朗聲問道,“陸天師,此地視野開闊且有水源,在此地駐營,可否?”
崔河再次懵逼,又是天師?
空中一片沉寂,沒有回應。
“陸天師在否?”岑參再問。
空中依然一片沉寂,毫無反應。
這下崔河實在忍不住了,說道:“岑判官,世間哪來什麼天師。”
“噓!”岑參示意崔河噤聲,小聲說,“舉頭三尺有神明,若被陸天師聽到,那你小子可就慘了,陸天師可不是好惹的。”
你家阿爺就被陸天師收拾得十分悽慘。
崔河卻絲毫不以為意,但是也懶得再多說什麼。
這就是個武痴,除了打仗習武,旁的一概不問。
軍令下達,全旅一百名陌刀兵便立刻忙碌起來。
一隊陌刀兵忙著從馬背卸下輜重並且搭建帳篷。
另一隊陌刀兵則從綠洲上搜集乾柴,開始埋鍋造飯。
岑參則去綠洲上放牧的于闐牧民手中買了數頭羔羊。
不片刻,十頂帳篷便搭建起來,篝火堆也竄起烈焰。
架在火上的幾口大鐵鍋也開始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熱氣。
忙碌完了的陌刀兵也紛紛圍坐到火堆邊,一邊將洗淨切好的羊雜放進鐵鍋裡,一邊將灑上孜然以及粗鹽的全羊架在火上烤。
空氣中很快飄起烤羊肉的香味。
“陸溫,你過來。”岑參示意陸溫坐到他的身邊。
陸溫便趕緊起身走到岑參身邊,又叉手唱了個喏。
“不必多禮,你可是得到陸天師眷顧的人。”岑參拉著陸溫坐下,又笑著問道,“你是如何遇見陸天師的?”
岑參想從陸溫這裡探聽一些陸天師的底細。
之前在於闐鎮行轅鬧的那一出,又是道家陸天師又是西天大雷音寺的如來佛祖,已經徹底的顛覆了岑參的世界觀,同時也使得他對陸天師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岑參甚至已經在考慮是不是也要修道,以便有朝一日也能羽化登仙。
然而陸溫卻十分警覺,只說天師叮囑過不可外傳。
聽岑參再次提及天師,正往鐵鍋裡新增黑胡椒粉的崔河再忍不住,起身哂然說:“岑判官你又在胡言,什麼狗屁天師,定是招搖撞騙之妖人……”
“崔旅帥還請慎……”陸溫剛要厲聲喝止,突然又改口,“崔旅帥,你無礙罷?”
岑參和另外兩個隊正也發現了崔河的異常,當即紛紛往崔河看過來,只見崔河變得神情呆滯,眼睛也往上翻,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僵直在原地。
岑參頓時吃了一驚,看這樣子,別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吧?陸天師?
……
陸小寧此刻也是十分吃驚。
什麼情況?剛才是出現幻覺了?
就在剛才,周圍場景一下就從逼仄的出租屋切換到于闐的沙漠綠洲,感覺就好像突然間開啟了VR場景,但是又要比VR場景真實得多。
VR場景陸小寧已經體驗過多次,雖然逼真,但仍能感覺到是虛擬的。
然而剛才的沙漠綠洲,陸小寧感覺就是真的,那種質感是模擬不來的,還有近在咫尺的篝火,以往煮開了正咕嘟咕嘟往外冒熱氣的鐵鍋,還有從鐵鍋中溢位來的羊雜的香味,還有黑胡椒粉的香味,都能很清晰的聞到。
VR場景再逼真,也無法模擬出氣味。
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VR裝置能模擬出氣味。
想到這,陸小寧內心裡頓時湧起一等狂喜之情。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可以意識降臨大唐世界?
如果可以意識降臨大唐世界,那可比隔著電腦螢幕遙控指控強多了。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隔著電腦螢幕的遙控指揮相當於就是隔靴搔癢,意識降臨大唐世界則是真槍實彈的打真軍。
對了,剛才他是怎麼辦到的?
好像是聽到崔河在背後罵他,然後下意識的隔著螢幕扇了他一巴掌?
不對,不只是扇了他一巴掌,問題的關鍵應該還是指尖觸及了螢幕,剛才他的手指肚刮到了螢幕,然後才有了意識降臨。
當下陸小寧再次以手指肚輕觸液晶螢幕上的崔河。
……
綠洲,其中的一處篝火堆邊。
熬過了最初的短暫震驚之後,崔河開始劇烈顫抖,臉上表情看著也極其痛苦,一副正在極力掙扎但是又掙扎不脫的樣子。
崔河確實在掙扎或者說反抗。
剛才,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降臨在他的身上,並且控制了他的身體,無論他怎麼使勁掙扎都沒用,依然被死死的禁錮住。
是的,感覺就是被禁錮住了。
但是身上明明沒有上任何的枷鎖。
這種感覺真的很詭異,也超出了崔河的認知。
掙扎了足足兩個彈指,崔河都始終沒能恢復對身體的控制權,甚至於就連彎曲一下腿或者抬一下胳膊也是辦不到。
崔河自幼就力大無窮,甚至比他義父的力氣還大。
可是現在,卻被不知名的東西禁錮住了身體,動一下手指都辦不到。
又掙扎半個彈指之後,崔河終於是破了大防,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因為聲音是唯一沒有被禁錮住的,仍可以自由發出聲音。
“崔旅帥,發生何事了?你無礙吧?”
“崔河,你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
“旅帥,你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坐下歇會?”
陸溫、岑參還有兩個隊正頓時間慌了神,不知該怎麼辦。
然而就在這時候,從崔河的口中卻忽然發出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還帶著金屬的音質:“崔河你可知罪?”
“啊?”岑參汗毛都倒豎起來,真是天師上身了?
“喏!”陸溫卻叉手唱了個肥喏,然後求情道,“啟稟靈寶天師,崔旅帥方才也是無心之失,實無意褻瀆天師之尊嚴,還請天師能從輕發落。”
兩個隊正也是跪下求情,唯獨崔河仍然還在死扛。
“誰?誰在我體內說話?滾出去,滾出我的身體!”
“冥頑不靈,今日本座便給你些許懲誡,以儆效尤。”
說完,崔河啪的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腦袋都被打歪向一側。
崔河卻是一個死腦筋,居然還不肯屈服,兀自怒吼:“哇啊啊啊,休讓我抓到你,倘若讓我抓到,非把你捏碎嘍,哇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