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顫抖的牙關,還打算沉默以對。
魏絳深也確實什麼都沒問,還貼心地問,“對了,你剛剛是不是想死來著?”
“……”金豎警惕地盯著這個小閻王,他每一句話都能讓他摸不著頭腦,這種未知的驚恐不斷加深,撞擊著他的防線。
“我成全你啊。”少年冰冷一笑。
金豎瞬間瞪大了眼,震驚的瞬間,他只覺喉嚨一涼,他甚至沒看清這少年是如何出手的,卻瞬間被鮮血噴湧的驚恐籠罩,緊接而來的就是難以喘息的痛苦窒息。
“……”、“……”、“……”
一時間,安靜的柴房裡只剩下金豎如瀕涸死魚般的痛苦大喘,雙目痛苦地突出圓瞪,可即使大口喘息,岸上的魚也只能在窒息中越來越絕望痛苦。
“瀕死的滋味不好受吧?不過人這種生物可是很堅強的,你想耗,我可以陪你耗個一兩天。”
“這次豁口夠你嘗半個時辰的,你且先嚐著,待會兒我來給你堵上,你喘兩口氣,續續命,我再給你咧開,別浪費了。”
“這小刀不錯,每次我豁都避開你的血脈,豁個一寸長的口子,正好能送你去跟閻王爺喝口茶,再拽回來。你這脖子還不細,我技術好,能劃上三十來道,咱們慢慢玩。”
……
“也不知道你主子給了你什麼好處,不過照我說,橫豎你死了兩眼一閉,什麼都不知道了,何必要這麼痛苦呢?”
魏絳深不緊不慢地跟這人聊了一柱香的天,興許是很少見這麼有禮貌的聊天人,從不打斷他,少年談笑風生,很是風趣溫潤。
“我……說……”
嘶啞痛苦的稀碎聲音艱難從下方傳來。
卻輕易被少年淡淡清冷的聲音壓住。
但是動搖的念頭一起,服軟的頭一開,所有的骨氣都瞬間就潰不成軍了。
“我說……!我……說……我說……”
魏絳深聽著傳來的拼盡全力的奮力嘶喊,薄唇勾冰冷,滿意地雙指一勾,“笠言,豁口給他堵上。”
“是。”
笠言上前,取針利落地給他縫上。
眨眼工夫,金豎就坐到原來的地方劫後餘生般地大口喘氣。
除了他脖子上多了一道一寸的小傷口,好似跟一柱香之前沒有任何的不同,這道小口子與他滿身駭人的傷痕比起,簡直不值一提。
魏絳深還給國公府把小刀給擦淨了,在他慢條斯理地擦淨手上濺上的一點點血汙後,又是一個一身白衣風姿潤雅的玉面俊書生。
少年回頭,對上襄國公驚愣的目光,笑得清潤,“國公爺,想問什麼請吧。”
說罷,少年輕輕頷首,便避嫌地越過眾人去了外面。
襄國公審問家奴,萬一說出點家醜之類的,他在這可就尷尬了。
襄國公這才堪堪從震驚中回了神兒,忙表達了感激,目光裡盡是刮目相看。
這些呆若木雞的府衛在少年走過他們時,也趕緊讓開了一條路,一如他們方才看到這少年利落抹了金豎脖子時一樣,有心想攔,但最後都大氣不敢出地看著了。
誰說書生都文弱?這小書生,簡直是個閻羅王!
經此一事,恐怕以後他們看到一身白衣的書生,心裡都得打個哆嗦。
“老、老爺,”劉管家縮著脖子湊到了國公爺身邊,小聲問道,“這是您從哪兒請來的小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