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聲劍鳴,便驚得金殿上的一幫朝臣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一眨眼太久,只是電光石火之間,金殿上響起一聲慘叫,接著便是「咣噹!」一聲響起。
眾臣抬頭望去,只見地上掉著一把長劍,右將軍捂著右手臉滿臉驚恐地看著離他不過三尺的師徒兩人。
而此時的李修元已經長劍歸鞘!重新掛回了腰畔。
誰也沒有看見他是何時出劍,又是怎麼傷了右將軍。
眾臣只知道,王朝戰無不勝的右將軍,敗在了太子殿下的先生手裡。
一聲劍鳴,別說眾臣,連大王和軍師金不換兩人都沒有看清楚。
一切便結束了。
單于大王高坐龍椅之上,金不換站在他的下首,兩人靜靜看著殿下的師徒兩人,以及慘叫中的右將軍。
揮揮手,單于終於發話了:「右將軍你有些過火了,本王還在這裡,你先行退下吧。」
奇怪的是,大王既沒有責怪太子殿下師徒兩人,也沒有去呵斥右將軍,只是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話,便揮手間摒退了右將軍。
右將軍捱了一劍,用自己的鮮血證明他不是李修元對手之後,不甘心地往金殿處走去。
他還有更多的後手,等著大王的一聲令下。
就在右將軍離開的一剎那,金殿裡的氣氛才瞬間恢復了些許。
金不換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他有些後悔前往石窟把師徒兩人召來王城,倘若一會說得不好,搞不好會血濺王城了。
大王的態度,是今日最大的變數,誰都無法預料將會發生什麼事。
單于看著自己的兒子,輕輕一笑,心道只怕也只有自己的兒子才敢如此大逆不道,才能活著從月氏王朝逃出來。
金不換看著李修元,不留痕跡地搖了搖頭,示意他要小心行事,不要再衝動了。
小虎已經驚呆了,他沒想到先生二話不說,就砍了右將軍一劍。
想了想,好像心裡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了一些。
就在這時,龍椅之上的單于大王開了口,靜靜地說道:「李先生,把小虎還給我,我可能對你劍斬右將軍,坑殺我千軍將士一事既往不咎!」
小虎一聽頓時不幹了,指著他喝道:「不可能!」
李修元淡淡一笑,回道:「大王說我坑殺了你的千軍人馬,衣問有人證和物證嗎?如果沒有,大王又何以服眾?」
單于大王一拍身前的龍案,怒吼道:「難不成,朕的千軍人馬,朕的先鋒將軍憑空消失了?」
李修元呵呵笑道:「你的先鋒將軍關我何事,我們師徒只是在佛門之地修行,有沒有招惹你們王城的某人?」
李修元哪裡會慣著他,冷冷地回絕了單于大王的無理要求。
金不換咳嗽一聲,沉聲說道:「李先生,話不能這麼說,我們的人馬可是在石窟山下消失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除了山間的師徒兩人,石窟哪有誰能揮手間揮落千軍將士?
李修元更加不會理金不換,看著他笑道:「那也是他們惹了這一方世界的神佛,讓他們早早入了輪迴,否則如何那些馬兒會安然無恙?」
李修元這一句話更毒,刺得大王和金不換說不出話來。這分明是罵他們派出的千軍人馬,連畜生都不如。
這事只有他一人知道,連身邊的小虎和石窟裡的胖和尚都不清楚。
那天之戰,待到兩人從石窟裡出來,幫忙打掃戰場之時,山道上的火焰已經熄滅,連一根骨頭都沒有剩下來。
小虎想著那天的一番情形,禁不住皺眉說道:「先生說得好像有道理,那些想要殺小虎的家
夥,都憑空消失了哦。」
完了又指著金不換說:「軍師那天不是去了石窟嗎?有沒有在山間找到一根骨頭,小虎反正是一根都沒見到。」
眾臣從小虎凝重的神情中根本看不出他在說謊,也不像說謊的模樣。
而金不換更是眉頭緊皺,愣了半晌才跟單于大王拱手回道:「臣無能,那日在山間探尋一番,確實沒找到一點證據。」
「會不會是因為大雪掩蓋了所有的證據啊?」
就在此時,金殿左側響起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李修元一望去,只見從黑暗中走出一個跟他一樣,身著黑衫的老人。
小虎一見之下,小聲跟他說道:「這老妖怪是單于的大祭師,先生小心,他會使妖法。」.br>
在場眾臣,連同金換,都清楚大祭師的駭人手段,一時間臉色大變。
金不換看向李修元搖搖頭,說道:「李先生,以和為貴。」
一臉陰沉的大祭師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似的,看著李修元,淡淡問道:「是你傷了右將軍嗎?」
他沒有再問石窟消失的千人將士,或許在他看來,那只是一筆扯不清的爛賬。
小虎看著他的模樣也怒了:「大祭師,邊你也想要小虎的命麼?」
他這句話既是在替自己尋找王朝中清在的敵人,也是在說給身邊的先生聽。
一旦動起手來,就用不著再顧忌了。
大祭師冷冷地回道:「太子殿下倘若回到大王身邊,我自然不會傷害你。」
李修元在對手出現的剎那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任他闖過諸天萬界,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陰邪之人。
「難不成,我要站在這裡任你們右將軍斬上一劍不成?」
沒有退後,李修元針鋒相對地回道:「原來大王讓軍師請我師徒兩人來王城,為的是給我擺一個鴻門宴麼?」
單于大王臉色更冷,只因他發現眼前的李修元壓根就沒把他這個大王放在眼裡。
而自己的兒子更是像中了邪一樣,眼裡只有先生,根本無視他這個父王的存在。
「那便沒有什麼可談的了。」
單于大王冷冷地回道:「大祭師,將這兩個亂臣賊子抓起來!」
「是!」
話沒說完,大祭師早已揚起手臂,一道黑煙飄飄然往李修元師徒兩人而來。
就在李修元沒出招之時,金不換一聲大喝道:「且慢!」說完揮手便是拍出一掌,摒退了大祭師。
李修元沒想到金不換會出手,小虎更是驚訝得目瞪口呆。
金殿上的單于大王不用說,根本都還來不及反應,連大祭師一時也傻了眼。
看著金不換呵斥道:「軍師這是想要造反麼?」
讓殿下大臣更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旁人若是沾上大祭師的黑煙,非死即傷,而眼前的軍師卻分明沒事。
卻無人得知金不換心裡的小算盤,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都要在師徒兩人面前表明自己的態度,為日後的某一天留一知後路。
金不換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大祭師,這師徒兩人是我去石窟請來的,你這突然出手豈不是置我於不顧?」
單于大王搖搖頭,沉聲說道:「軍師此事與你無關,你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退下吧,此事由大祭師來解決!」
小虎想了想,拉著李修元的手說道:「軍師你不錯,小虎記住你今天的好了。」
金不換眼見目的已經達到,趕緊上前跟李修元遞了一個眼神說道:「李先生,既然大五不歡迎你,你還是帶著殿下回去吧。」
說完退後幾步,乾脆躲進了單于大王身後的
陰影裡。
他的能力有限,也打不過王朝的大祭師,能出言警示,在他看來已經盡到自己的責任了。
此時的大祭師已經火冒三丈,看向李修元冷笑道:「你們哪都去不了,乖乖給我留在這裡吧。」
說完便接著再揮一掌,又是一道更濃的黑煙往師徒兩人撲來。
大殿上的人臣一時間臉色劇變,尤其是金不胸,這一瞬間更是化為了隱身之人,悄悄往金殿之後退去。
這哪是要跟人談判的意思!
這分明是有預謀地挖好大坑,等著李修元師徒兩人跳進來。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他終於相信何身身為皇后的顓渠閼氏說單于是反覆無常的小人了,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想害。
倘若小虎今日不說,他還不知道之前的單于讓自己的老婆帶著兒子去月氏王朝。
然後反手讓右將軍攻打月氏,這是活生生的借刀殺人啊!
想到這裡,李修元眼神漸漸冷卻,默默地將紫竹劍拿了出來,銘刻了兩道符文的紫竹劍,平日就算是跟大秦皇城的禁軍,他也不曾用過。
大祭師的神色同樣凝重,他們知道眼前中年男子,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兩人相距不過三丈,眼他滾滾而來的黑煙如一條黑龍,張開大嘴欲要一口將師徒兩人吞下。
形勢對師徒兩人十分不利,不是因為李修元面對的大祭師是一個陰邪之人。
也不是因為殿外佈滿了護衛,而是因為單于大王想要兩人的性命。
只是,便是胸有成竹的大祭師也沒想到李修元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在拿出竹劍之後並不急著斬出絕命一劍。
而是手掌捏了一個誰也看不懂的掌訣,嘴裡輕聲吟誦,只見師徒兩人身邊突然間有濃濃的金光湧現。
在此當下,李修元心神一凜,運轉無相金身的心法,左掌翻手拍出一招「無畏!」之掌!
只是一招無畏,便將大祭師拍出的黑龍迎面拍散!
這還不算,跟著又是一招「禪定!」拍出,只見「嗡!」的一聲,金殿上突然響起了一道誦經之聲!
就在大祭師手裡的長劍出鞘之際,一隻金色的大手迎面往他拍來!
「轟!」的一聲響起來,金殿裡一時金光閃耀,如九天之上的烈日亮瞎了眾臣,也亮瞎了單于大王和大祭師的眼睛。
就在兩人一掌一劍轟在一起的剎那之間,又有一道爆炸「轟隆!」在金殿裡響起!
惹得單于大王拼命直叫呼:「大祭師快來護駕!」
一陣瘋狂的爆炸聲中,金殿上頓時碎石亂飛,合著濃濃的金光,成了金殿上的死亡合奏。
直到大祭師飛身上前擋在單于大王的跟前,直到金殿上煙塵、金光散去。
早已經沒了李修元元師徒兩人的影子!
單于大王眼睛微微眯起,今日倘若縱虎歸山,來年終成大患。
於是怒吼道:「軍師何在,右將軍何在,大祭師在此保護朕,其他的將軍給我去追,務必拿下這兩個反賊!」
眼見情勢不利,李修元毫不猶豫地在拍出兩招佛門掌法之後,接著拍出一道爆炸神符,然後拉著小虎往金殿外飛身而去。
只在自己師徒兩人想要離開,便是大祭師也阻擋不了。
守不金殿外的右將軍聽到單爆炸聲起,便帶著人衝進了金殿裡面,在聽到立單于大王氣急敗壞地吼叫之後。
不由心裡一凜,決然回道:「遵命,臣這就去取那師徒兩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