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修元讓掌櫃的去把學堂的校長、陳先生一起喊去了鎮上的衙門。
有了新來的鎮長和納蘭雨,加上華生的老爹,李修元做起了甩手掌櫃。
不到半天的功夫,鎮上所有商家的掌櫃得知皇城派來了新的鎮長,於是一個個往前拜訪。
原來鎮長的老婆得到了安撫之後,拿著一萬金幣哭哭啼啼回了孃家,她也知道皇上給這麼多的金幣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只是剛剛死了男人的她,終於別不過去,想來也只能回到孃家去慢慢撫平心靈的傷口了。
一萬金幣,夠她一家人數十年的開支了。
再加上鎮長這些年掙的錢,她這一輩子也不用再為吃穿犯愁。
陳先生沒料皇上竟然真的按李修元說的免了小鎮十年的賦稅,還給了不少的金幣用來安撫死去的百姓。
更不要說在學堂裡修建飯堂這種小事了。
好在學堂的屋子很多,校長眼見有人出錢做善事,當下吩咐陳先生從鎮上請兩個廚子和幫工去學堂裡做飯。
又放出風去,明天學堂恢復上課,所有的孩子能免去五年的學費,中午吃飯還不要錢。
只是半天的功夫,整個小鎮都沸騰了起來。
除了孩子們免費上學以外,鎮裡的百姓還能去鎮上排排領取來自皇城的救濟。
讓那些失去親人,掙扎在生死之間的婦女、老人看到了生的希望。
鎮上做生意的掌櫃更是看著新來的鎮長千恩萬謝,後來在納蘭雨一再的勸說之下,才各自離開。
免去鎮裡十年的賦稅,異於給了所有商家一次新生的機會。
讓他們有錢去進貨,掙了錢可以裝修已經老舊的店鋪,將整個小鎮的生意盤活,讓家人過上富貴的日子。
讓他們感到更不可思議的是,皇朝決定派出禁軍進駐小鎮,準備長期白打擊富春江上的土匪。
這才是一件激動人心的事情,畢竟富春江上的匪患已經存在了百年之久,從來就沒有真正被清剿過。
一幫掌櫃們奔走相告,紛紛準備在這兩天重新開門做生意,還有的掌櫃則想著是不是要考慮多進一些貨物了。
在他們看來,從今日開始,便是小鎮走向輝煌的開始。
而這個時候,李修元卻一會在後院忙著指揮紅姐和王三釀酒,一邊又走到門外的路邊盯著一幫工匠們開挖地基。
因為他要在兩間鋪子的四個角落埋上四塊陣盤,這樣即使有一天自己離開了這裡,華生一家也不再畏懼世間的風雨。
工匠們因為主人給的錢夠,幹起活來也格外的賣力,只一上午便將地基挖好,往裡面埋上青石。
而李修元也在午子到來之前,將前面的兩塊陣盤悄悄地安裝好。
看著跟在掌櫃身後的納蘭雨,李修元搖搖頭笑道:“你不是要去南疆麼?”
納蘭雨呵呵一笑:“你那師孃還沒來,我哪敢走?等她在你這裡玩上幾天,我再帶著她一起回皇城。”
李修元搖搖頭,指著對面鐵匠鋪裡子拿著一張木弓的華生說:“要不,你這二天幫訓練一下他?”
說完用力喊道:“華生過來一下。”
華生一聽乾爹叫自己,頓時歡呼一聲,從街對面跑了過來,看著李修元笑道:“乾爹,娘說明天就能回學堂上課了。”
李修元指著身邊的納蘭雨笑道:“這是你的納蘭伯伯,可是皇城在大將軍,接下來幾天,你跟他好好學學射箭。”
華生一聽,趕緊上前跟納蘭雨見禮:“納蘭伯伯好,你要教華生射箭麼?”
納蘭雨搖搖頭,看著他笑道:“射箭的事找你乾爹,我只能教你打架的本事,你學不學?”
華生一聽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學!為何不學?學會了以後好打土匪。”
紅姐今天已經把二狗的母親喊來了幫忙,忙完手裡的活,紅姐悄悄問李修元要不要去鐵匠院子裡吃飯。
李修元搖了搖頭,指著納蘭雨手裡的食盒笑道:“紅姐不用管我,這些日子怕還有人要過來。”
看著納蘭雨手裡拎著的食盒,紅姐搖搖頭,拉著華生的手說道:“先回家吃飯,讓你乾爹談正事。”
華生扭頭看著納蘭雨問道:“納蘭伯伯,你啥時候教我打架的功夫?”
納蘭雨一愣,看著李修元發呆。
“明天下午吧。”李修元皺眉說道:“以後你上半天課,習半天武,我會跟你老爹說這事的。”
既然華生有習武的天賦,李修元也不想埋沒了他,畢竟可以一邊讀書一邊習武,兩不耽誤。
回想自己當年,可是五歲就跟了先生修行,眼下的華生,不能再拖了。
他估計先讓胡歌教上幾年,等到某一天,還得跟在自己的身邊修行。
華生一愣,看著他說:“下午不用去學堂了麼?乾爹?”
李修元搖搖頭:“讀萬卷書,你還要走萬里路,陳先生沒教你麼?”
“這下好囉,我可以跟著師傅一起練武了。”
華生拉著紅姐的手,歡快地往街對面跑去,乾爹有客人,他要回去陪母親吃午飯了。
“你真讓我教他?”納蘭雨為難地說道:“我能在這裡待多久?你不會我把他帶野麼?話說你師孃說不準明天就跑來了。”
李修元笑了笑說道:“等到明年春天,我就讓胡歌帶著他迴風雲城,讓他去天山看看,他可比我當年大多了。”
兩人還沒有走到院子後面,躺在屋簷下的胡歌老遠就聞到納蘭雨身上味道。
呵呵笑道:“有好吃的趕緊拿出來,我這副樣子除了吃啥也做不了。”
“那可不一定,等你手腳好利索再說。”
李修元淡淡地說道:“過些日子,你就上午跟紅姐學釀酒,下午帶著幾個孩子修煉,沒時間給你偷懶。”
納蘭雨一邊開啟食盒,李修元去取了碗筷、酒杯,工人們已經回家吃飯,整個前院後院安靜了下來。
李修元倒了三杯酒,扶胡歌坐好,給他碗裡夾了納蘭雨帶來的燒雞。
想了想說道:“再過三天,你這身上的布就可以拆了。”
納蘭雨一聽,皺眉說道:“為什麼這傢伙恢復得這麼快,我看青城的那些弟子怕是要等一到二年?”
胡歌一聽,忍不住苦著一張臉道:“你沒見他把我手腳都打斷了麼?就跟對待生死大敵一樣……”
“你就是一個蠢貨!”李修元忍不住笑道:“不打斷,你能恢復得這麼快?”
……
沒有等到第二天,當天下午小鎮就有商鋪開門做生意。
皇城派來了禁軍,有大將軍在此守候,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便是皇朝的國師大人也在小鎮裡面。
但是在他們看來,有禁軍在,土匪自然不敢再來了。
更有離兩家不遠的米鋪吳掌櫃跑來問伯,為什麼好好的鋪子要拆了重新整。
直到劉伯告訴他這是東家的舅舅為了防火防土匪用青石修建一樓,吳掌櫃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說等這邊搞好了,他的米鋪也得整成跟二家一樣的款式。
劉伯一聽,跑來跟一幫工匠們說了一嘴,惹得工匠們看著李修元笑道:“先生這可是給我們帶來了許多的生意啊?”
李修元搖搖頭,沒有出聲。
他可以幫助小鎮的孩子,可以為請皇上為小鎮免稅,卻不能替小鎮的商家修建鋪子,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劉伯看著一幫匠人笑道:“那你們得把這兩間鋪子整好,到時候整個小鎮的掌櫃都會來這裡看,那你們就有忙不完的活了。”
後院的李修元依舊忙個不停,他要將劉伯這次買回來的大水缸全都裝滿酒。
以後的日子裡就讓紅姐和王三、胡歌慢慢自己動手釀了。
又不是釀靈酒,他總算可以做一回甩手掌櫃。
只有紅姐最高興,她可是從富到窮,經歷了小鎮的大起大落,搞到後來連一包薑糖都捨不得去買。
這下好了,自己做了這酒坊的掌櫃,想來以後再也不會跟從前那樣挨窮了。
王三看著她笑道:“等賣了第一批酒,就給如意和你去置辦幾身新衣服。”
王三說者無心,正在一旁忙碌的李修元卻心裡一痛,心道自己只是多年不曾回來,一個繁華的小鎮,就讓富春江上的土匪給毀了。
這天酉時收工之時,王三跟去隔壁的院子打水洗漱,李修元叫住了往外走的紅姐。
伸手遞給他一個袋子,靜靜地說道:“給孩子們,劉伯、王三還有我妹妹、妹夫都置辦幾身新衣裳,新鞋子。”
紅姐接過袋子開啟一看,眼淚唰地一下往下直流,怔怔地說道:“我怎麼可以拿你的錢啊?”
李修元淡淡地笑道:“你要是辦不好這事,我就讓你姐姐去辦。”
紅姐一聽搖搖頭,一邊捏著衣袖抹淚水,一邊回道:“姐姐更加不會要,還是我去吧,這下王如意和富生得開心壞了。”
想了想,又接著說道:“不成,他們饞了那薑糖已經許久,我這就去買幾包回來。”
李修元想了想,又一把拉住了她,取了一枚空間戒塞在她的手裡,然後在她耳邊低語了一番。
紅姐一聽重重地點了點頭,一邊抹淚一邊笑:“這下好了,往後不怕丟錢了。”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紅姐這個家,你可得管好了。”
紅姐點了點頭,笑道:“我去買薑糖,一會給你嚐嚐。”
日子又過去了三天,兩間鋪子前面的青石已經砌了一半,按照李修元的要求,已經有整個鋪子一半的高度了。
一幫匠人笑道:“有了白玉城兄弟們的幫忙,前面的鋪子怕是用不著一個月的工夫,就能完工了。”
李修元淡淡地笑道:“你們要是提交完工,我可以加工錢啊?”
惹得一幫匠人哈哈大笑起來:“說得不錯,早些完工,接著去整吳家的鋪子。”
華生去了學校上學,劉氏帶著兩個孩子在鐵匠的院子裡識字,掌櫃的忙碌了三天,終於將皇上給小鎮的救濟金髮完。
拆了身上的綁著的布條,胡歌看著新生出來的左手發呆,坐在屋簷下面,半天說不出入話來。
只有兩行清淚默默地往下滴落。
門外的工匠大喊一聲道:“李先生出來一下,門外人有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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