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將彎弓如滿月,西北望。
李修元只是取了一枝最尋常不過的火焰符箭,破妄之眼加持之下,鎖定了已經奔出了數百丈的黑衣人。
拉弓、搭箭,弦響、箭離。
只聽“嗡!”的一聲,符箭刺破荒原上的寒風,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毫不留情地刺進了黑衣人的後背,剎那之間,有一道耀眼的火光沖天而起。
寒冷的荒原之中,燃起了一道撲不滅的火焰。
一聲慘叫遠遠地傳了過來,然後漸漸變小,直到毫無聲息。
一張符,一枝箭,李修元結束了兩個殺手的性命。
毫無意外,荒原上傳來了一陣陣馬蹄聲,李修元知道是黑衣人傳喚的援兵來了,自己自然不會傻到跟這些人再來一場亂戰。
他要射天狼。
在他的空間戒裡,可是靜靜地躺著數百枝的符箭,這些箭連鬼谷子都不知道,是他用書院裡的材料加上長城中得到的材料鑄造的。
定安城中的漫漫長夜,便是他獨自銘刻符箭的修行。
默默地取了數十枝符箭放在地上,李修元深吸了一口氣,彎弓搭箭瞄準了狂奔而來的黑衣人。
他要等待,放他們再近了些,再近些,他可不想讓這些傢伙跑掉。
要知道這些可以移動的寶庫,成千上萬的靈石啊?
五百丈......三百丈......一百五十丈......
“嗡!嗡!嗡!”
不等黑衣人跑近一百丈,三枝符箭呈品字型往狂奔而來的黑衣人飛了過去。
穿過寒風,飛過一朵朵零星飄落的雪花,如露亦如電,往角馬上的黑衣人飛去。
“轟!轟!轟!”
隨著三聲箭響的是三道沖天而起的火光,三匹失去主人的角馬狂奔著往荒野裡奔去,它們終於獲得了自由。
“兄弟們有埋伏,衝上去殺了他!”
騎在馬上的黑衣人有數十人之多,他們在在人數跟李修元拼命。
“嗡嗡嗡!”箭聲再響。
這一回李修元沒有絲毫的停頓,一百來丈,要不了幾息敵人就能衝到他的面前,他要拒敵於十丈之外。
只見他手裡的符箭一枝一枝地射出,在破妄之眼天地靈氣和仙靈氣的加持之下,箭無虛發,每一箭都是一道收割生命的黑色鐮刀。
一匹匹的角馬身上濺開發血花,然後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轟鳴之聲,一道接著一道的火焰在寒風中燃燒,將這冰冷的荒原帶來了一絲夏天般的暖意。
不等黑衣人的戰馬衝進身身,李修元已經射出了數十枝符箭,在他的面前只有一群失去主人的角馬,再無活著的黑衣人。
剩下幾個黑衣人已經嚇破了膽,紛紛掉轉角馬的方向,往四下狂奔而去。
“既然來了,就別離開啊!”
李修元大叫了一聲,將手裡的鐵弓拉開,再次搭上了符箭。
“嗡!”的一聲,符箭穿雲破霧,以嚴謹的態度去收割一個又一個的生命,直到最後一個騎在角馬上的黑衣人撲到在荒原之上,李修元這才收起了鐵弓。
跟符箭的價值比起來,眼前這些黑衣人可值錢多了。
高聲嘯叫了一聲,喚回了自己的角馬,李修元牽著它打掃起戰場,方圓數百丈走了一遍,又花了他一個時辰的時間。
這一回又收回到四十五個空間戒。
學乖了的李修元這裡沒有把空間戒帶在意,而是在荒原上將這些戒指裡值錢的東西取出,然後挖了一個深坑將之埋了進去。
再往前,我就是一個無影人了。
取出黑色的披風罩在身上,跨上角馬一路呼嘯往南而去。
真到李修元離開了將近二個時辰之後,又來了一批黑衣人,只不過映入他們眼眶的卻是一個恐怖的造型。
一個用數十個人頭擺成的長城圖案,中間寫著一行字:殺人者長城李修元也!
“趕緊回去告訴長老,長城的符師來了望天城!”
“我們得先告訴城主,這是大事得他來定奪!”
有眼尖的黑衣人認出了地上的圖案,這是長城的標誌,意味著消失快一年的長城符師又出現了。
這是他們建功立烽的大好時機。
......
而這個時候李修元已經離開了數百里,他要在天黑之前趕到望天城,邊番廝殺下來,想著總得給望天城主和一幫長老們送些貴重的禮物。
滅了追殺自己的黑衣人,又嫁禍給被長城通緝的自己。這也是變相在告訴陳超凡和鬼谷子,自己的蠻荒活著好好的。
自己離開府城後,已經遇上了二撥四批黑衣殺手,讓李修元感異常憤慨,心道這望天城的長老為了拍賣會的正常競價,竟然不惜買兇殺手。
看來在蠻荒之中,果然是一個沒有道理可講的地方,既然如此李修元便決定跟他們好好玩玩。
望天城啊,蠻荒的重鎮啊,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此刻的李修元身上靈石堆滿,最多的恐怕就是那些符紙了。
離開長城之前,鬼谷子將收藏著了多年的符紙取了一半送給自己的關門弟子,為的就是害怕他在蠻荒遇到危險。
畢竟符師最好自保的手段就是不同的符文,而這些符文鬼谷子早就交給了李修元,那一屋的書冊裡全是各種不同符文的銘寫。
一路疾奔之下,李修元在酉時將盡時刻,跨進了望天城的城門,過了酉時,四道城門將會關上,沒有城主的手令誰也不能進出。
這就是蠻荒的規矩。
騎在白色的角馬上面,李修元象一個路徑望天城的俠客,一遍又一遍審視這座陌生的城市。
並不是因為他想打探望天城的情況,而是望天城的客棧過了酉時不再營業,李修元跑了數家客棧都被夥計請了出來。
他實在想不通,這裡的竟然是有靈石也不掙,過了酉時便是城主過來也不做生意。
萬般無奈的李修元最後一頭鑽進了一家叫四季樓的地方,吩囑店裡的夥計好好餵養自己的角馬,連晩飯也沒吃便鑽進了客房。
等他進了客房才發現這間客房是之前住過的數倍大,難怪招呼他的夥計說這樣的房間一天要十塊靈石。
只不過,眼下李修元最不缺的就是靈石,一揮手就是一百靈石出手,告訴夥計多退少補,先住幾天再說。
關門貼符,李修元泡在溫暖的浴桶裡,辛苦奔波的一天,乍一歇息下來,還沒洗完便靠在浴桶邊上沉沉睡去。
連日的風雪中的奔波,即便是分神八重的他,也抵不過這沉沉的睡意,還好他有符文,可以防止別人半夜來打擾或是暗算他。
已經行至望天城,離定安城也只有二天的路程了,這時他反倒不著急了,打算在這裡好好歇息一番再回去。
天沒放亮,李修元是被浴桶的水凍醒的,這裡雖然不再下雪,但是天氣依舊寒冷,再加上他在浴桶裡泡了一夜,便是一桶沸水也成了冰水。
感受著身上的寒意,便是不喜歡喝酒的他也忍不住杯酒在手,推窗望去,只見整座望天城還沒有夢中醒來。
雖然已經是卯時過半,整座城市依舊陷在夜色之中。
一杯燒酒入腹,總算有了一絲暖意,這會才想起腹中空空,昨夜回來沒來得及叫上吃食便已睡著。心道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看來往後不能如此大意了。
換上一件乾淨的白衫,推門而去,往客棧的門外走去。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這座豪華的客棧跟這城市一樣,還是沉睡之中。穿廳過花園,李修元往客棧外南走去,他要趁著這晨光尚好,仔細瞭解這座陌生的城市。
漫步街邊,沒走多久就見著了城主府那雄偉的建築。心道這客棧果然豪華,竟然座落在望天城最中心,離城主府不到三百丈的距離。
在他的眼裡,眼前的這點距離只是自己的一箭之地,若要暗殺某人,只需要站在客棧樓上,便能將走出城主府的某位長老一箭爆頭。
揹著手繼續往前,又轉過兩條街,終於來了望天城市場的外面,等他走到這裡,這座城鎮早起的商家才開啟了店門。
選了一個靠街的小飯館走了進去,看著眼睛還沒睜開的夥計笑道:“來二碗牛肉麵,要大份的。”
夥計怔怔看著他,忽然說道:“客官,你的飯量可真大。”
李修元愣住了,問道:“難道這裡不可以吃二碗麵嗎?”
夥計趕緊回道:“不敢不敢,客官我是說笑的,您別介意。”直到這時,夥計才反應過來,他面對的是剛進店的客人。
李修元看著他,隨意說道:“再要大碟油炸的花生米,拿一個杯子過來。”
夥計看著他回道:“客官稍等,這就給你上菜。”
待夥計端上花生米,李修元又倒了一杯酒,就著花生米喝了一口,直到這會,全身上下才有了一絲的暖意。
畢竟在冰冷的浴桶裡泡了一夜,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事情。
沒過多久,夥計就端著兩大碗牛肉麵走了過來,李修元望著如海碗一樣的牛肉麵,才明白夥計在聽到自己在二大碗時的驚訝。
這碗實在是太大了,估計自己真的吃不完。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起人,說的就是現在。
沒等李修元將一碗麵看淺,小飯館裡就進來了兩桌不同的客人,從穿著看去有早起的商家,也是勤快的修行者。
而兩桌客人顯然也是各不認識,都是聊著各自不同的話題。
將一碗牛肉麵看淺的李修元又抱起了另一碗,耳邊卻聽到了一道若隱若現的聲音。
“喂,聽說城主府嚴若冰長老派出去的黑衣人都死在荒原上了?”說這話的是做生意的商人,兩人正招呼夥計過來。
就在同時,另一座的客人,一副修士找扮的客人微微皺眉,看著邊上的商人說道:“聽說那殺手來自長城,就是之前全境通緝的那個符師。”
“那你們又知道不知道,那符師聽說長城也在通緝他,這傢伙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萬里蠻荒已經消失了將近一年的光景了。”
做生意的客商回頭看著身後的修士,沉聲說道。
沒料到其中一個修士回道:“那又如何?府城大帥府出了八千靈石通緝他,長城出了一萬,這會連望天城的城主府也出一八千。”
“天啦,那個叫李修元的符師已經價值二萬六千靈石了......”
“就算是三萬又如何,城主府一百多修士,加上一個苦修僧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靈石雖然好,得有命拿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