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渡劫,劍斬苦苦追殺自己的苦修僧人,十方雷劫滅了上百名黑衣人,李修元跌坐在地,靜靜地檢視起自己身體的情況。
黑白之力越來越濃郁,丹田中的青色仙靈氣也越來越凝實,神海中的小人已經睜開了眼睛,似要身化元神,破虛而去。
一場意料之外的破境,憋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讓他從分神五重突破到了分神八重,難怪邊蠻荒的開道也容納不下他,接連降下了十方雷劫。
只怕他在離開蠻荒之前都不敢再破境了,這裡的天道太可怕了。
若以眼下的境界,就算跟皇甫青梅交手,交憑劍招,李修元就可以贏她了,更別說西門孤星那個懶人了。
收起面前苦修僧人的空間戒指,李修元漫山遍野地打掃起戰場來。
來到蠻荒才知道他是一個地道的窮人,好不容易掙的一點靈石,全給了出雲閣,現在他可是一貧如洗了。
花了整整一個時辰,李修元在山間找到了九十七個空間戒。
剩下的幾個不知道被劫雷劈向了何方。
李修元來到山下時,之前放跑的白色角馬竟然又跑了回來。
上前摸著它的頭,李修元微笑著說道:“等到了前面的城鎮,得好好慰勞你,讓你吃個飽。”
不敢過多的停留,剛才那一番雷劫,說不定已經將附近的修行者引了過來。
這個時候的他,可不想再惹出是非。
想到這裡,乾脆將黑色的披風穿上。剛才一番逃命,情急之下,竟然把這個藏身的好東西給忘了。
雖然自己打不過,可是跑路卻沒問題。
此地定安城還有十日的路程,此間還要經過望天城,不知道還要遇上多少的危險。想到這裡,李修元收起了面具,取了一方黑布蒙在臉上。
翻身上馬,往那漫天的風雪奔去。
剛剛檢視過地圖,發現離此二百里,便是新竹鎮。他要在風雪中趕路,在天黑之前趕到那裡過夜。
這樣的氣候,他可不想在野外過夜,太危險了。
一路奔波一路提心掉膽的李修元,終於是天黑之前趕到了新竹鎮,找到鎮上最好的一家客棧落腳,抬頭望去只見牌子上面刻著兩個字:龍門。
“龍門客棧?”李修元嘀咕了一句。看著迎出來的夥計說道;“給我這馬兒我們最好的餅料,讓它吃飽,不差錢。
說完扔了幾塊靈石給夥計,提腳往客棧裡走去。
夥計一聽喜上眉稍,看著他回道:“客人放心,一定讓你的馬兒吃得滿意。”
走進客棧,李修元要了一個上房,又點了一堆吃食讓夥計送到房間,他要關上門清點一下今天的戰果。
直到夥計給他端進飯菜,又給他送來二桶燒沸的熱水,這才緊緊地關上了房門,順手在上面貼了一張符文。
自打他跟鬼谷子學習符道之後,在外過夜也睡得安穩了一些。
先就著熱徹底清洗了一下身體,伸手拿過銅鏡,望著鏡子裡的光頭少年,心道這不管是哪裡的天道,似乎都跟自己的這一頭黑髮過不去。
要不了幾年就得變回光頭少年,若是換上那苦修僧人的袍子,倒是十足的一個出家僧人。
不知下回見到皇甫青梅兩人,會如何來取笑自己。
換了一身黑衫穿上,李修元坐回了桌前。
店裡的夥計倒是貼心,知道這天冷,特意給他生了一個爐子,將他點的肉食都放在鍋裡慢慢煨著,就等主人洗漱過後再慢慢享用。
倒了一杯黑豆酒,李修元端在手裡慢慢口嘗,一邊將九十七個空間戒取出庭在桌上,他要清理一下。
萬一這空間戒上面有追蹤的資訊,以後恐怕走到哪裡都躲不過望天城的追殺。
除了靈石靈藥,其它的東西都不要。等明天離開新竹鎮,就找個地方將這些戒指掩埋起來。
就著一杯黑豆酒,李修元吃光了一鍋牛肉,手裡的空間戒也清理了將近一半。
想到想不到的,只是清理了四十幾個,就往他自己的空間戒裡堆進了將近十萬的靈石,若這些靈石帶回書院,只怕衛青和青鷹閉著眼睛也能修行到洞天之境。
等他將最後一個空間戒清完,他已經麻木了,也懶得再去數有多少靈石。
看來這些黑衣人乾的就是殺人的勾當,沒想到最後便宜了自己。正如當年書院山下的那些土匪,趕著過來給自己送金幣。
最後剩下苦修益人的黑色戒指,李修元沒有清理。
他看得出來,這個苦修僧人是一個獨行客,跟這幫黑衣人不是一夥的,夜裡漸深,他要好好睡上一覺,養足了精神明還得趕路。
長路往南,這突然間颳起的風雪也該漸漸消失,估計等自己回到定安城,那裡還是深秋,街道上還是滿街的紅葉。
......
吃過早飯,從夥計手裡接過韁繩,李修元輕輕地撫摸著白馬的額頭問道:“夥計,這傢伙吃得還好吧,有沒有挑食?”
夥計趕緊回道:“那怎麼可能,我們喂的可是最好的豆餅,保準您的馬兒滿意。”
角馬也似乎很滿足,伸過頭來輕輕地蹭了李修元一下,意思是可以啟程了,今天還得趕路呢。
揮揮手,一人一馬離開了新竹鎮,往數百里之外的望天城趕去。
離開小鎮不到半個時辰,一人一馬來到了一條小河的邊上,李修元收住了韁繩,騎在馬上緩緩地行走了河邊。
望著幽黑的河水,想了想,取出昨天清空的九十六個空間戒,一揮手,將這些黑衣人的物件統統扔進了河水之中。
被而包裹著的戒指沒有激出水花,便漸漸沉入了幽黑的河水之中,往河底的淤泥裡沉入,只怕是神仙也再難將之找回。
只有被這一河的淤泥埋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路往南,不知道過了多久,山路盡頭已經雪花漸小,茫茫的荒原裡依然颳著寒冷的北風,從李修元不太厚的黑衫裡灌進,讓他有一些不喜。
李修元的不喜並不是因為這些冷冷的寒風,而是他從這完寒風裡聞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只有那些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人命的殺手身上,才會有這種殺氣和血腥味。
只見長前前方不到五十丈的方向,有黑衣人持劍而立,蒙著黑布的臉上跟李修元一樣看不出悲喜。
嘆了一口氣,心道我不是已經把那些東西全扔了嗎?難道這靈石也會被追蹤不成?
翻身下馬,鬆開韁繩輕輕地撫摸著白馬:“去玩玩,我辦完事情喊你再回來!”
角馬一聽,撒開蹄子往遠處跑去,
“我很想知道,我已經將所有的物件扔掉了,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
李修元看著來人,淡淡地問道。
破妄之眼之下,他看出了眼前來人的境界只是破虛初期,這樣的對手對於破境之後的李修元來說,已經算不上是難啃的骨頭了。
黑衣人嚥了一口唾沫,沒有想到只是分神境的少年竟然如此鎮定,細想之下,沒有冒然出手,而是忍不住招喚自己的同伴。
又是一道煙花在天空中綻放開來,讓李修元感覺有些意外,他沒想到眼前這個黑衣人竟然慫了。
靜靜地取出了自己的鐵劍,看了一眼跟前的的敵人,說道:“你這還沒動手就喊幫手,是不是心虛沒把握把我拿下?”
黑衣人沉默地走近,右手握著一把長刀,看著李修元說道:“從你離開客棧我們就盯上了你,你不該留著那些空間戒......”
李修元心裡暗歎了一聲,果然還是那些戒指,看來自己還是太大意了。
想了想,看著跟前的黑人問道:“不知這望天城的一幫長老,自己做錯了事不敢面對,竟然一再將你們這些殺手派出,真是丟人啊!”
黑衣人一愣,沒想到李修元已經猜到了他的出處,當下也不再多言,手腕一錯,手中長刀化作一團黑色的光芒,向著李修元的頭頂籠罩面來!
李修元沉默面對,卻是右手疾出,手中鐵劍古怪地迎著長刀刺出,以後發先致之勢刺中了黑衣人的手背!
破妄之眼之下,黑衣人的一舉一動在李修元的眼裡放慢了數倍,只是破虛境初期的修為,如何是他的對手。
“咔嚓之聲”響同時響起,黑衣人的手背頓時被李修元的長劍削去一層血肉,只是黑衣人的左手化掌也拍到了李修元的胸口。
李修元面無表情地承受了他的一掌,卻在黑衣人不備之下,一拳轟出......伏虎羅漢拳,這是李修元肢體與血肉的記憶,遇到危險不用他特意思考便能使出。
叭的一聲,黑衣人的胸口也中了李修元一拳頭。兩人各自往後退了一丈。
黑衣人手腕一抖,刀芒再現,以不可阻擋之劈向李修元劈了過來,因為他已經聽見了馬路聲,要不了一刻鐘,自己的援兵就會趕到。
眼下他的任務是拖住李修元,不讓他再次逃掉。
一道刀芒自空中斬向李修元,挾著寒冷的北風,顯得恐怖無比。
李修元手中鐵劍突然有一道青色的劍氣衝出,在刀芒即將斬在自己身上的剎那之間將之破去,然後繼續往前,他要收割眼前黑衣人的生命。
便在此時,一道勁風響起,一個人影像青蛇般從斜向方的草地裡沖天而起,直接殺向了交戰中的李修元。
原來黑衣人不是一人,還是一個同伴藏在暗處。
李修元左手握劍,右手取了一張火符,迎著這道直衝過來的灰影拍了過去,左手劍同時毫不猶豫地斬向了身後的黑衣人。
咔嚓聲再響,空氣都被這一劍斬得裂開,更何況是黑衣人手裡的長刀。
只聽“咣鐺!”一聲!黑衣人的長刀被李修元的鐵劍削去三分之一。
“轟!”的一聲巨響,身中火符的灰影人身上燃起了沖天的火光,任他如何拍打,也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眼下的李修元早已經跨入了大符師的境界,由他親手燒錄的火焰又豈是眼前黑衣人所能撲滅的。
隨著慘叫聲起,身著灰袍的殺手在雪地中拼命地打滾,試圖將身上的符火撲滅。
但是李修元想要斬殺的那個黑衣人人,明顯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跡象嚇壞。竟然不顧自己同伴的死活,像影子一般,竟是生生地往後方狂奔而去!
他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眼前這個蒙面的少年太兇殘了,不是他一個人對對付的。
李修元望著漸漸跑遠的黑衣人,靜靜地收起了鐵劍,將鐵弓握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