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克勤也在大會議室吃了點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屋,躺下開始休息。睡著之後,時間就過得較快,是以感覺好似沒多大一會就響起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他一軲轆身從床上起身,將門開啟,正看見錢金勳站在門口,道:“時間到了?稍等。”說著轉回身將自己的手槍,放在了辦公桌抽屜中,提著行李走了出來。
錢金勳卻趁著這個功夫進來了,道:“還沒到三點,我跟你說一下情況。”跟著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範克勤也隨即坐好,道:“嗯,我估計你也得找我。裝備我們怎麼取?”
錢金勳扔給他一根菸,自己也點燃一支道:“我跟你說,克勤。儘量別參與具體行動啊。”
範克勤接過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道:“這個得看情況才行,根據不同的情況隨即應變。不過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就是想讓我小心點,一定注意安,對不對?”
錢金勳點了點頭道:“小日本已經佔領廣州了,雖然剛剛侵佔沒多久,還沒有摸清楚廣州城的情況,可一旦武力營救的話,我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逃脫。”
範克勤笑了笑,道:“放心,我有辦法。而且我肯定能夠身而退。”
錢金勳吸了口煙,道:“希望如此吧。”跟著頓了頓,道:“裝備尤其是彈藥方面,我讓他們準備的很充足。現在跟你說說怎麼取貨。在廣州城,中區藍海路上,有一家嘗草堂藥鋪。這是一個秘密渠道的終端,你們今天出發的話,坐處座安排的快船,差不多需要三天多,或者四天能到長沙,然後馬不停蹄的去廣州,最快也需要五天到達。等到了後貨差不多也就是那個時候能到。你就去嘗草堂,跟裡面的人說,買二斤五兩硃砂。對方會說,硃砂有毒,可不能吃這麼多。你就回答,是做法事用的。便宜點,十塊大洋行不行。對方就知道你是自己人了。”
範克勤點了點頭,道:“我記住了。處座安排的是什麼船?”
錢金勳道:“據說是炮艇改的,地方不大,可能會有點擠,但是做小火輪太慢了。你想想,鸚鵡號是中型客輪當中較大的,但是上面也頂多就三百多名乘客。日本人抓住了正主,因此不會著急進行審問,當然這也只是相對而言,可是誰能保證孫琦是第幾個被審問的?所以時間非常重要。因此在你去找老齊,康昌明他們的時候,他動用了一個關係,這才能讓你們乘坐小炮艇改造的船隻。”
範克勤將香菸掐滅,道:“嗯,我最擔心的,也是你剛剛說的時間,就怕我們到了的時候,孫琦已經引起日本人的注意了。”
錢金勳道:“那孩子我原先見過不少次,真挺好,沒有什麼大小姐脾氣。也很懂禮貌,希望……希望她能沒事吧。我們現在說句不好聽的,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範克勤看了眼掛鐘,道:“三點了,走吧。”說著拎起行李站起了身子,和錢金勳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外面的大院,孫國鑫此時正在站車前,老齊等八個此次參與行動的人,也已經在等著了。孫國鑫道:“克勤上我的車,出發吧。”說著,轉身拉開車門,坐在了後面。
範克勤將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然後也坐在了後面,顯然孫國鑫可能還有話跟自己說。
其餘的八個人,上了別的車子,前二後二,將孫國鑫的車子護在中間,一路朝著沙坪壩而去。
其實現在坐飛機,也就是中航,未必就能出事,而且速度還快;但未必就能出事,可不是保證不能出事。小日本喪心病狂,真要在空中碰見了,幾乎百分百確定會被他們攻擊。是以這也是此次行動程坐船的一個原因。絕不能讓範克勤等人在到達廣州之前,冒任何的風險。
這主要考慮到,孫琦就算被日本人知道了身份,也不會暫時把她怎麼樣。畢竟她就是個小女孩,文章反而會做在孫國鑫的身上。至於孫琦可能會被關在某一個地方,總不能說直接就把這個能夠要挾某個中國特工頭子的小孩直接斃了吧。
但太慢也不行,萬一小日本速度快,真要開始做文章怎辦?割下個耳朵,鼻子的給孫國鑫送來,讓他立刻透露出一點有價值的情報,你說他是透露還是不透露。所以孫國鑫才動用了關係,用速度更快的炮艦改造的船隻,送範克勤他們去長沙。
坐在孫國鑫的邊上,範克勤能夠感覺到孫國鑫此時的狀態和平常是不一樣的,說消沉吧,有點,卻並不嚴重。更多的可能是一種做父親的,對女兒的一種愧疚感。無論是什麼原因,他感覺自己當初要是堅持一下,讓孫琦直接回來就好了,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從來沒有什麼所謂的如果。
範克勤說道:“處座,您不用太擔心,就像我們之前分析的那樣,孫琦即便是露出了馬腳,讓日本人知道了她是您的閨女,對方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動她。他們一定會先將孫琦關起來,在研究相應的計劃,如何利用她,來對付你。而在這之前,卑職早已經到了廣州。我會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琦琦救出來。”
孫國鑫用鼻子吸了口氣,道:“這些我都知道的。克勤,我只是在感慨,幹特工這一行的,最致命的弱點可能就是自己的家人了。可是我現在竟然犯了這個致命性的錯誤。所以克勤,你千萬要吸取我這個教訓,絕不能將家人至於如此的險境。”
範克勤點了點頭,道:“處座,您說的對。這個弱點,對於咱們幹這行的而言,確實太過於嚴重。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咱們想辦法補救也就是了,您可千萬不能喪失信心啊,要不然,咱們情報處此時的大好局面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