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張硯就讓小妹張慧圓帶自己去城外田裡轉轉。
“二哥前面那塊地就是咱們家的了!”張慧圓蹦蹦跳跳的很是高興,張硯的歸來讓她肩上的擔子一下輕了大半,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壓力少了許多,也恢復了她往日嬉笑的模樣。
順著張慧圓的指引,張硯遠遠的看到有插了木牌的一大塊田土,按照張慧圓的比劃,他大概心裡估計了一下,兩塊軍功田還真不算小,差不多能有三十畝的樣子。
按照荒天域這邊的耕作產出,一般來說養活一個人需要至少四畝地,那他們如今一家四口的口糧就至少要十六畝地的產出才夠。如今多出來的十四畝就能讓家裡的日子寬裕許多。
如今王蘭萍已經不忙著紡線了,就算紡也是打發時間紡一些出來自家用,很少拿去賣了。而張慧圓也沒有再沒日沒夜的接女紅活計了,而是隻接一些大活,補貼點家用。
而且張硯如今回來了,張家在他的操持下必會越來越好。目前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擴大家裡的收入來源。
最簡單,最直接也是最穩妥的增收源頭就是眼前這塊軍功田了。
軍功田是荒天域裡很特殊的一種不動產。它的歸屬並不像其它田產那樣在地方衙門手裡,而是在軍伍手裡。但軍伍對於軍功田又沒有直接的管理權,而是由地方衙門代為管理。兩邊形成一種相互制約的平衡。
除非軍功田被賜下去,否則不論是軍伍還是地方衙門都無權對其進行買賣。但可以在無主的軍功田上種官糧。農夫由地方衙門指派,按收成給予工錢,也是當地農戶很重要的一個補貼項。
若是軍功田不足了,軍伍會在城邊進行回購再囤積,或者與地方衙門協商開墾新地。
如此關於軍功田的政策也沿用了上百年了。經過不斷的完善已經很成熟且有效。但若是用心的鑽研,其實關於軍功田的背後也是可以找到一些來錢的路子的。這些事情張硯在魚背山的時候就聽花狗聊過一些。這些在各地其實都不算什麼秘密,南淵國對此也一直沒有出臺禁絕的律法,似乎是故意留的口子。
這就造成了軍功田這種上等良田常被人用高價從軍功者手裡買走,然後屯在手裡,等著軍伍花更大的價錢回購。一來二去翻個一倍的進項也不稀奇。
而軍伍也因軍功田的價格飆漲遂提高妖筋這種硬貨的售賣價格,不但抬高軍伍內部換取筋骨散的門檻,外放的那部分漲得更兇。而軍伍又是南淵國關於妖筋最大的出貨方,他們漲價,市面上的妖筋自然跟著漲。
所以最後虧的是誰呢?
當然,後面一些是張硯自己分析推演出來的,不是花狗講的。但這也是軍功田目前的現實情況。
這也是張硯覺得為什麼肖崇文他們會湊過來讓張家人賣掉這兩塊軍功田的原因。多半是想要從中串些好處去。
但只要張家不賣,這兩塊軍功田就是鐵打的,誰也搶不走。是可以傳下去的田產。
而且比起別的手段來增加家裡的收入,田裡的收成改變才是最容易讓人接受,而且不會引來覬覦的方法。
這些張硯在從魚背山回來的路上早就想得很明白了。
“二哥,這是什麼?是野豬嗎?看起來好奇怪喲!”蹦蹦跳跳的張慧圓看到自家兄長突然從懷裡掏了四個三寸大小的小石雕出來,好奇的拿過來一個放在手裡端詳。
那石雕三寸多長,一寸多高,整體看上去很精細,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模樣。
很像野豬,但又立起來兩隻大耳朵,渾身毛髮濃密,尾巴長長的,嘴裡四根大牙倒著伸出來。
“這可不是野豬,它叫當康。”
“當康?二哥?當康是什麼?”
“呵呵,是一種可以讓田地裡的莊稼豐收的神奇......妖獸。”
“啊?還有這麼厲害的妖獸嗎?那它是好妖獸咯!”
“嗯,是好妖獸。我們將它的雕像埋在田地四角,今年家裡的收成會比往年更多。不過這是秘密,只能咱兩知道,明白嗎?”
“嗯嗯!二哥,我誰都不說的!”張慧圓笑眯眯的縮了縮脖子,捂緊手裡的小石雕,似乎生怕被人看見,末了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二哥,這也是那個神奇的老爺爺教你的本事嗎?”張慧圓雖然性子要強懂事,但終究也只有十幾歲,好奇心和自家二哥的神奇經歷疊加下對所謂神奇的妖獸之言也是深信不疑。
“哈哈,沒錯,也是那個神奇的老爺爺教我的。走,我們一人藏兩個,好嗎?”張硯說著又分了一個石雕給妹妹,然後兩人分頭走,小心的將小石雕埋進田地的四個角落裡。
那可不是普通的小石雕,而是有張硯靈氣銘刻了符籙在其上的一件小法器。也可以將其看做是類似豆兵的極簡弱化版,沒有演化具象的能力,但卻有溫和的增益威能散發出來。也是一種神道和術修結合的產物。
類似的東西在道門裡其實還有很多。其實也不復雜,需要的唯一門檻其實就是施術者的修為以及周圍的靈氣濃度。
按照張硯的估計,四枚小當康石雕落地之後可以相連成片,對自家田裡的莊稼進行增補,即便收穫在即,這段時間也可以增產至少一成。來年的話一整年下來至少能增產兩成。如此就相當於多出來至少六畝地的正常收穫,放在如今的張家身上已經不少了。
之後張硯又跟著小妹與正好過來勞作的農戶打了招呼,相互認識了。這些農戶就是具體操持張家軍功田的人,都是地地道道的農人,手藝很好,不然也不會被地方衙門選來勞作軍功田。
回去的路上張慧圓還是對那些小石雕雀躍不已。
“二哥,你說有了那些小石雕,咱家今年的收成能多多少啊?”
“我估計多一成怎麼都沒問題的。”
“哇!這麼厲害的嗎?!對了二哥......”張慧圓說的這裡一下戛然而止,拉了拉張硯的衣襬。“哥,你看那邊,是肖崇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