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媽

168 守護靈36

察覺到眾人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謝扶陰沉的臉上忽而綻開一絲笑容,拉開辦公椅悠悠坐下,兩手抱臂。

“鬼王大人分析得頭頭是道,但在我看來,簡直是一派胡——”

下一刻,一股無形波動掐住了謝扶的脖頸,讓他再吐不出一絲氣音。

而後,謝扶雙腳離地,身體重重砸向天花板吊燈,又重新彈回桌面。

吊燈被砸得支離破碎,嘩啦啦往下掉。

玻璃碎片四下飛濺,卻沒有驚擾到其他人,悉數落在了謝扶身上,將他裸露在外的肌膚劃破。

碎片劃得不深,沒有傷到要害,只滲出了無數血絲,讓謝扶成了一個血人。

“大哥!”

“族長!”

謝佐和謝家長老撲了過去,手忙腳亂給他喂丹藥。

謝扶痛得渾身蜷縮,服下丹藥後,才勉強能動彈。

謝佐扶著謝扶重新坐好,這才怒視姚容:“姚容,你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動手。”

姚容眉梢冷厲,從椅子上起身,渾身氣勢毫不收斂地向謝佐壓迫過去。

“謝扶口口聲聲喊我為鬼王,但我覺得,他並沒有將我的身份放在心上。不然,他怎麼敢屢次冒犯我。”

“你記住,我願意跟你們講道理,是給你們面子。但如果我給了面子,卻還有人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不講道理了。”

話落,姚容解開鬼新娘的束縛,冷冷下令:“去搜謝扶的身。”

鬼新娘身形一閃就來到謝扶面前。

但找了半天,鬼新娘都沒有在謝扶身上找到髮釵。

姚容手指一滑,謝扶指尖的儲物戒指破碎,一支雕刻成桃花形狀的雙股金釵從戒指裡掉落出來,被鬼新娘小心翼翼托住。

“這就是我的髮釵!”鬼新娘道。

謝扶暗暗吸了口冷氣,讓自己儘可能在劇痛中保持清醒,並迅速思索對策。

事情確實和姚容說的差不多,他將這支髮釵帶進了陵墓。

出了陵墓後,他就跟著唐長老他們來到了這裡,根本沒有機會處理掉這隻髮釵。

姚容道:“將那根金絲和這支髮釵一併送給姬天師,請她看看髮釵是不是西周時期的制式,金絲又是否是從髮釵裡取出來的。”

會議室裡沒有人說話,安靜等著姬天師給出結果。

謝扶突然冷聲道:“鬼王大人,不知道我現在還能不能開口。”

站著的姚容可以輕輕鬆鬆俯視謝扶:“我沒有封住你的嘴巴。”

謝扶唇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但您剛剛可是險些要了我的命啊。我這人說話有些不中聽,要是這樣的事情再來個一兩次,我可就要去地府和閻王爺報道了。”

姚容當然知道謝扶說這番話的用意:想用激將法來逼她不能再對他出手。

不過,姚容不介意答應他。

如果就這麼讓謝扶死了,那未免也太便宜謝扶了。

她要讓謝扶盡失人心、醜態畢露,要將謝扶的真面目揭露出來,要光明正大審判謝扶。

“看在天師盟的面子上,只要你好好配合查案,我不會對你和你這一脈的人下殺手。”

“但若是你不配合,會發生什麼,我也不能保證了。”

聽到姚容的保證,謝佐和謝家長老都暗暗鬆了口氣。

就連天師盟高層也都很滿意。這位鬼王大人還是很給他們天師盟面子的嘛。

天師盟不想與這位鬼王大人為敵,這位鬼王大人虐一虐謝扶,他們可以當做沒看到,畢竟謝扶剛剛那上躥下跳的姿態確實讓人特別心煩。

但要是鬼王對謝扶他們下死手,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天師盟也不能再袖手旁觀。

只有謝扶,猜到了姚容在想些什麼。

姚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直接弄死他們這一脈。

如果她的訴求只是這麼簡單,那早在很多年前,他們這一脈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於是謝扶問:“就算髮釵就在我身上,又如何?”

將天師盟規矩倒背如流的陸鶴軒開口:“當然是……”

似乎想到了什麼,陸鶴軒聲音漸輕,皺起眉來。

唐長老急吼吼道:“當然是依照天師盟的規矩來處置你。你蓄意謀害照膽劍劍主,憑這一點,就能將你剝奪所有職務,逐出盟裡。”

謝扶先對姬天師道:“姬天師,你不用查了。這支髮釵確實是從西周王侯墓裡帶出來的,金絲也是我放進油燈裡的。”

姬天師停下手中動作,有些錯愕地看著謝扶,沒想到他會認得那麼痛快。

但想想也是,都當場人贓並獲了,謝扶就算繼續否認,也沒太大意義。

隨後,謝扶才回答唐長老剛剛那句話:“可一來,謝逸年沒出事。二來,謝逸年是鬼王之子。”

“實不相瞞,早在進入陵墓之前,我就知道謝逸年和姚容的身份了。”

“我做這一切,並不全是因為私人恩怨。”

唐長老險被他那大義凜然的模樣噁心吐,體內氣血一陣翻湧。

陸鶴軒連忙將唐長老扶到一邊休息。

這就是陸鶴軒突然消聲的原因。

只要謝扶咬死了謝逸年是“鬼王之子”這一點,天師盟就沒辦法給予嚴懲——

身為天師,出手對付鬼王之子,有什麼問題嗎?

更何況,謝逸年並未出事。

如果謝扶再不要臉一點,還能說他做這些都是為了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穿姚容的身份。如果不是有他在,天師盟怕是還要被姚容和謝逸年蒙在谷裡。

然後,陸鶴軒就真的聽到謝扶說:

“我知道,有很多人覺得,我和逸年有仇,我恨不得置逸年於死地。如果我突然跳出來說,姚容是鬼王,逸年是鬼王之子,大家可能都不會信。”

“只有像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很多人都目睹到姚容的情況,大家才能相信我說的話。”

“我所為的,都是天師盟的千秋大業啊。”

天師盟高層:“……”

呸,還天師盟的千秋大業呢。

要是謝逸年真的被你算計死了,天師盟哪還有什麼千秋大業。

鬼王的怒火,能直接讓天師盟的千秋大業毀於一旦。

與謝族長關係最好的副盟主在無語之餘,又有些想不通。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謝扶這麼厚顏無恥呢。

也許是因為,他認識謝扶的時候,謝扶已經是謝家家主了吧。

這種百般算計、千般謀劃的姿態,多是發生在謝扶沒有上位那會兒。

野獸披上了人的衣服,都能裝一裝衣冠禽獸。

更何況是慣會裝模作樣的謝扶。

像姚容,就對謝扶這番言論毫不意外。

這就是謝扶能說出來的話。

登臨高位二十年,他骨子裡還是那個戰戰兢兢、想要什麼都不敢光明正大去拿、自卑又自大的謝扶。

唯獨謝扶本人,不覺得他的性格和做法有問題。

謝扶見過那種行事光明磊落、自信從容、生來就萬眾矚目的人。

他的堂弟,謝舟。

謝舟人生前二十年順遂到了極致,不僅擁有最好的出生,最佳的天賦,還有愛他的親人。後來參加天師大比,又遇到了樣樣都好的妻子。

可謝舟最後是什麼結局?

身死道消,曝屍荒野十餘年,就算後來被姚容掩埋,也始終沒能魂歸故土。

反觀他呢。

身為謝家旁支,父母早早反目,在弟弟謝佐出生後不久,父母都重新組建了家庭。

天賦不錯,但不是最頂尖的那一批。

能獲得家族的培養,又不足以讓家族傾盡所有。

為了獲得修煉資源,他想盡了一切辦法,不知道有多少次面臨生死危機。

但,他笑到了最後。

當他成為最終贏家時,他終於能夠藏起曾經的戰戰兢兢,藏起心底的自卑與自大,偽裝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得到了周圍人的追捧,也營造出了好的名聲,與很多家族和道觀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可當他的權勢地位不穩時,那些追捧和名聲,也將最先被他捨棄。

謝佐有的那些擔憂,謝佐認為的所謂“眾叛親離”,從來都不被謝扶所在意。

從古至今,有多少梟雄手裡都沾染了至親的血。

如果那些梟雄太過在意旁人的眼光,他們連被後世人評判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他太過在意旁人的眼光,他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當他只是謝家旁支謝扶,他確實會為自己得罪了天師盟盟主而心驚膽戰。

當他是謝家家主,當他的意志就代表整個謝家的意志,就算一時間得罪了人,又如何?

只要天師盟依舊需要謝家,只要謝家依舊能培養出源源不斷的天師,無論那些人暗地裡有多討厭他,到了明面上,大家都是體面人。

“啪,啪,啪。”

不疾不徐的鼓掌聲從人群中響起。

眾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姚容身上。

姚容放下雙手:“你的無恥和毫無下限,確實可以為你洗白。”

她本來也不指望一支髮釵就能扳倒謝扶。

姚容轉頭問盟主:“找到那夥盜墓賊了嗎?”

盟主道:“我才剛把事情吩咐下去沒多久,至少也需要一兩天才能出結果……”

坐在旁邊休養的唐長老突然舉起了手機:“我找到了!”

唐家的人脈,肯定不可能有天師盟的人脈廣。但誰叫唐家以前就是幹這個的呢,在天師盟盟主派人去調查此事時,唐長老也順便給家裡人發了條訊息,讓他們直接在盜墓圈子裡問一聲。

也是巧了,剛問沒多久,一個叫強子的人就聯絡上了唐家。

強子以前有個好兄弟叫阿牛,兩人在盜墓這個行業裡都混得很一般,倒騰來倒騰去也就是剛夠餬口。

差不多二十年前,強子和阿牛喝酒時,阿牛突然神秘兮兮道,他在他家附近發現了一處陵墓,要發達了。

強子不信事情會怎麼巧,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一個月後,阿牛渾身是傷,帶著幾件西周時期的古董出現在他面前。

靠著這幾件古董,阿牛徹底擺脫了貧窮,生活越來越富裕。

而強子人到中年,還是窮愁潦倒。

這些年裡,強子一直後悔當初沒信阿牛的話,沒有跟阿牛一起下古墓。

所以唐家那邊一問,強子就立馬回想起了這件事情,並將阿牛的聯絡方式告知唐家人。

無論強子是出於什麼心理,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但有了強子給的這些資訊,唐家輕輕鬆鬆就找到了阿牛,並用了些手段讓阿牛開了口。

阿牛是d市清陽村人,他當初去盜的墓,就是山上那座西周王侯墓。而且阿牛也承認了,當年他們確實邀請過一位天師同行,那位天師就是謝扶。

……

這些前因後果,都不是眾人所關心的。

眾人真正關心的,是當年在陵墓底下發生了什麼。

唐長老捂著胸口咳了幾聲,才啞著嗓子繼續轉述:“他們進入陵墓後,運氣非常好,選中了通往主墓的那道門。但他們也破壞了封印,導致封印在主墓裡的陰煞劍甦醒。”

“謝扶他們進入主墓後,開始搬主墓裡的陪葬品。原本一切太平,但是,鬼新娘突然被驚醒了,一邊叫囂著還她髮釵,一邊攻擊他們。”

“要不是陰煞劍突然飛遁出陵墓,並迅速放出陰煞之氣形成了陰煞之地,謝扶他們一行人都要交代在那裡。”

說到這裡時,唐長老有些複雜地看了姚容一眼。

後來,這把天地自然孕育而成的鬼兵就被姚容得到了。

姚容沒有在意唐長老的眼神,她問了個很重要的問題:“阿牛他們是哪年哪月哪日進的那座陵墓?”

“我看下——”唐長老重新看了遍聊天記錄,才道,“2004年2月16日下陵墓,2月18日離開。”

唐長老問:“謝扶,阿牛所言,你承認嗎?”

“如果你不承認,我可以讓阿牛來當面和你對峙。”

而且當年活下來的盜墓賊,不止阿牛一人。

順藤摸瓜,要找到他們並不難,只是廢些功夫罷了。

謝扶淡淡一笑。

他臉上的傷口都全部凝固了,血痂覆蓋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他的笑都多了幾分猙獰。

“我承認。”

“阿牛說的這些,我前面已經跟你們說過了。要是以前沒下過陵墓,我怎麼能拿到金釵。”

強子和阿牛的證詞,只能進一步證明,謝扶在2004年2月16日下過西周王侯墓,拿走了髮釵,遭遇了鬼新娘。

然後呢?

事情到這裡,就陷入了僵局。

謝扶道:“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散了吧,我想回去換身衣服。”

“不用著急。”姚容道,“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搞明白。”

姚容轉眸看向姬天師:“姬天師,你檢查出什麼結果了?”

謝扶起身動作一頓,心道不好。

他剛剛主動承認下陵墓的事情,就是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阻止姬天師仔細檢視那支髮釵。

但很顯然,他的阻攔並沒有成功。

姬天師實事求是道:“這支髮釵,確實是西周時期的工藝。金絲能和髮釵的缺口對上,而且材質也完全相同,可以肯定金絲是從髮釵裡拆解出來的。”

“不過除了這些之外,我還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謝扶渾身力氣在這瞬間被抽掉大半。

他重新摔回椅子上時,姬天師正好將金絲和髮釵都放到桌面上,讓眾人都能瞧見髮釵的樣子。

“這支髮釵,一共拆解過兩根金絲。從痕跡來看,一根金絲是近期拆解下來的,另一根……”

“可以追溯到二三十年前。”

“當然,想要時間再精確一些,就需要送到警方的物證檢驗部門,讓他們來幫忙做鑑定了。”

大多數人聽到姬天師這番話,都沒意識到裡面存在什麼問題。

只有極少一部分人在想,近期拆解下來的那根金絲,明顯是用來對付謝逸年的。

那另一根金絲……

又被謝扶用在了什麼地方呢?

當這個疑問浮現在不少人心頭時,姚容冷冷一笑:“另一根金絲,用在了謝舟身上。”

“是你設計害死了謝舟他們,對吧?”

此話一出,全場死寂。

謝扶臉上故作的平靜更是寸寸破碎。

下一刻,謝扶語調激烈,反駁道:“荒謬!我身為謝家之人,怎麼可能做出此等惡事!”

“是嗎。”姚容對他這番話嗤之以鼻,“為了殺謝舟,你不惜毀掉謝家中堅力量。陰煞之地曝屍荒野的,何止是謝舟一人!憑你也配當謝家家主!?”

無論是意圖對謝逸年出手,還是二十年前進入過西周王侯墓,都不能將謝扶的罪名釘死,更不能讓謝扶從謝家家主的位置上滾下去。

但,如果當年死去的二十四位謝家天師,都是被謝扶的私心所害呢?

這樣的人,腳踩一族血淚,焉能身居高位。

姚容的目光直刺向那位謝家長老:“謝政長老,你到現在還要助紂為虐嗎。你仔細回想一下,當年是誰第一個發現了陰煞之地的變故,並向謝舟彙報了這個情況!”

“還有,當年是誰第一個提出,陰煞之地可能會有厲鬼現世。”

“以我對謝舟的瞭解,如果不能確定陰煞之地有厲鬼,謝舟最多就是帶幾個人去檢視情況。只有確定裡面有可怕的厲鬼,謝舟才會大張旗鼓,一次性帶那麼多人過去。”

“當年,在我回姚家照顧父親時,謝家祖宅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謝政長老被姚容逼問得倒退一步,額頭冷汗直冒。

他不是謝扶這一脈的人,他忠於謝扶,但更忠於謝家。

如果謝扶真的做出了這種天地不容的惡事,他絕對不可能再站在謝扶這條註定要沉的破船上。

“當年……”

“我來告訴大家,當年發生過什麼吧。”

會議室的門是虛掩狀態,謝奈和幾十個謝家人推門而入,瞬間將會議室站滿了。

對於謝奈他們的出現,姚容有些意外,轉頭去看謝逸年。

謝逸年訕笑了下,悄悄朝她揮了揮手機螢幕。

姚容這才注意到,他居然在謝家大群裡開了語音電話。

看著語音電話顯示的長達兩個多小時的通話時長,姚容眼眸含笑。

這是從母子兩剛踏入會議室不久,謝逸年就開始打這通電話了啊。

“謝奈,這是d市天師盟,不是你們能隨意出入的地方!”謝扶雙手摁在桌面,猛地從椅子起身,低聲喝道。

謝奈嗤笑,直接將謝扶的話當做耳旁風。

“那天晚上,我去祖宅找謝舟堂兄。因為夜間下起暴雨,我就在祖宅留宿。到半夜時,我聽到客廳傳來吵鬧聲,開啟房間門,就看見謝扶滿身是傷坐在沙發上,謝舟堂兄坐在他旁邊。”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謝扶身上的傷是由厲鬼造成的。”

“我沒有下樓,不知道謝扶和謝舟堂兄具體聊了些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就在第二天,陰煞之地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隨後不久,謝舟堂兄決定帶隊去陰煞之地。”

在謝奈話音落下後,不少謝家人也都出聲附和,甚至在謝奈說的這番話的基礎上補充了很多細節。

“我有我丈夫留下的日記做證。”

謝劍的妻子從懷裡掏出一本早已泛黃的日記,淚眼婆娑。

“他在出發去陰煞之地的前一天晚上,也照常寫了日記。裡面提到過,要不是謝扶受了傷,他們都不知道d市那麼大的亂子。而他寫下日記的時間,是那年的2月23日……”

另外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也道:“沒錯,我可以證明,他們是在2004年2月24日前往陰煞之地,2月26日,他們的魂燈全部熄滅。謝家對外宣佈他們的死亡訊息。”

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漲紅著臉,憤怒道:“對,我爸、我大伯還有我小姨的祭日就是26號,我們一家人從來都忘記過這個日子。”

上面這些,都曾經是擁護謝舟一脈的謝家人。

中立的謝家人也道:“當時謝扶肯定隱瞞了陵墓的真實情況。如果知道陵墓裡有鬼王級別的厲鬼,他們怎麼可能會去送死。”

甚至是一直支援著謝扶的謝家人,也都在人群中,以極端悲憤的聲音喊道:“出發當天剛好是我的生日,我媽和我約好了,等她執行完任務回來,再重新幫我補過一個生日。可是我最後,連她的屍骨都沒有等到……”

在姚容的逼迫下,鬼新娘還透露了一個十分關鍵的訊息:她二十年前確實殺過一行人,並從一個人身上奪回了一根金絲。

“那根金絲被焊到了陣盤上。”

“現在陣盤還在陵墓裡面,就放在我的梳妝櫃左邊第二層抽屜。”

毫無疑問,害死謝舟一行人的直接兇手是鬼新娘。

但謝舟一行人是天師,他們去陰煞之地,就是要斬殺鬼新娘。

不是鬼新娘死,就是謝舟一行人亡。

所以,比起鬼新娘,躲在背後籌劃了一切的謝扶,才更令人憎恨!

謝家是一個傳承上千年、非常龐大的天師家族。這樣的家族,不是單純以血脈來論高低,他們更看重實力。

就算是主支,只要連著兩三代沒出過什麼厲害人物,都有可能衰落下去。

即使是旁得不能再旁的支脈,只要出了一個天賦極高的孩子,都能獲得家族大量資源傾斜。

死在陰煞之地的二十四位天師,都是謝家的重要人物,連帶著他們那一脈的實力都不容小覷。

他們死了,可他們還有很多親人活在人世。

其中一些親人,在謝家擁有極高的話語權。

謝扶確實是家主,但是,家主的權力不是沒有限制的。

“如果我的孩子真是被你害死的,我要你們這一脈血債血償。”

“謝家人可以死在厲鬼手裡,但不該白白犧牲在家族傾軋和陰謀詭計裡。謝扶,這二十年來,你在家主之位上,可坐得安心?”

“我們謝家,沒有你這樣的家主。”

“沒錯,你不配當謝家的家主,更不配當謝家的人。”

這樣的聲音,一開始只有寥寥幾人發出,但只過了片刻,就成為了在場大多數謝家人的共識。

就連那位謝政長老,也都默默退開幾步,與謝佐、謝扶劃清界限。

謝佐倉惶望向謝扶,就像過去幾十年一樣。

可以往總能為謝佐遮擋風雨的謝扶,彷彿被抽去靈魂般,頹然坐在椅子上。

事已至此,他滿盤皆輸。

姚容突然道:“謝扶,你一直都很嫉妒謝舟吧。”

謝扶臉上表情一滯。

“你嫉妒他是天之驕子,而你只配當陰溝裡的老鼠。所以後來,我兒子從天之驕子跌落到泥裡,而你兒子取代了我兒子的位置,成為了天之驕子,成為了謝家麒麟兒。”

“你和謝舟的命運完全顛倒,你兒子和謝舟兒子的命運也完全顛倒了。那時候,你一定很得意吧。”

謝扶緊咬牙關,因為臉上肌肉太過緊繃僵硬,他此刻的神情格外猙獰。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嫉妒那位堂弟的呢。

也許是他怎麼學都學不會的道術,被那位堂弟輕輕鬆鬆學會的時候。

也許是他要九死一生才能得到一件高階防禦法器,而那位堂弟收到的成人禮,就是玄黑法戒這樣的極品法器的時候。

無論他多麼努力都無法追上的人,永遠站在光明面照得他慚愧羞恥的人,實在是太讓人嫉妒憎恨了啊。

他坐在溫暖燦爛的陽光下,卻止不住惡意地想——

如果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這樣一個礙眼的、優秀到可以遮掩住其他人身上光彩的人,該多好啊。

所以,當他握住那根金釵,逃出陵墓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苦等不得的機會終於來了。

他用金絲做成陣盤,送給謝舟拿來防身。

當謝舟接過陣盤並對他說“謝謝”時,謝舟絕不會想到,這個防身陣盤反倒成為了他的催命符。

在謝舟他們進入陰煞之地後,他每一天都會強撐著身體的疼痛,徘徊在放置魂燈的房子裡。

很多族人都說他是擔心謝舟他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目睹謝舟的死訊。

那盞燒得旺盛的魂燈一點點熄滅時,他實在是,太暢快了啊。

從此以後,那總是遮住他身上光彩的謝舟,終於死去。

還有謝舟的兒子……

如果謝舟的兒子天賦平平,他還容得下那個孩子,偏偏……

他怎麼能讓他的兒子謝川,重蹈他的覆轍,經歷他曾經經歷過的痛苦呢。

所以別怪他狠心。

他讓謝佐處理掉那個孩子,他瘋狂打壓謝家主脈,將謝家主脈裡實力不錯的人都派出去執行危險的任務……

渾身的傷口都在泛著疼,不知從哪裡飛來一隻玻璃杯,狠狠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意識一點點暈眩過去,謝族長望著那些族人仇恨的目光,他突然覺得,這一切本不該是這樣的。

他汲汲營營了大半生,最後怎麼會落得這般下場。:,,

人氣小說推薦More+

重生換親後,暴戾王爺萬里江山聘娶我
重生換親後,暴戾王爺萬里江山聘娶我
江家有女雙姝,一位嫁給了寒門,一位嫁進王府 人人都贊江婉清慧眼識珠,當初嫁的寒門書生,步步青雲,成為權臣。 反觀嫁進王府的那位,無權無寵,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江婉清苦笑,這裡面的心酸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她苦心為丈夫經營,打點錢財,丈夫卻和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勾搭上了。 被丈夫妹妹謀害了性命的江婉清重生了。 她還沒嫁給還是窮困書生的丈夫,發現妹妹哭著鬧著不換親了。 江婉清冷眼看著妹妹歡歡喜喜的成
夜柳
再告白一次又如何
再告白一次又如何
[天之驕子的青澀追妻路] 轉入新高中的齊妙想從第一天起就下定決心,要安穩低調地混到高中畢業。 為此,她把自己變成了班裡的空氣,不說話、不交朋友,別說同班同學,就連任課老師有時候都想不起來班裡有這號人。 直到某一天,隔壁班的同學告訴她,他們班的班草紀岑喜歡她。 訊息傳開,很快,整個年級瞬間認識了這位剛轉來就將大名鼎鼎的紀岑同學給拿下的傳奇轉學生齊妙想。 傳奇轉學生·齊妙想:? 她安穩低調的高中生活
圖樣先森
走錯以後
走錯以後
長路漫漫,走錯以後,是否可以回到曾經?前半生一步走錯步步錯,後半生還能否有轉圜的餘地? 王慧安因早戀而過早地踏入成人世界,在別人開始談論愛情的時候,她卻流落社會。 沒錢沒學歷、要工作沒工作、要家庭沒家庭的她幾番碰壁,最後一頭扎進了服裝生產行業。 從工廠打工被排擠,到被家人騙入夜場,又遇到服裝行業脫實向虛、低價惡性競爭、設計抄襲成風……王慧安如何一步步走出一條從代工到品牌生產的逆襲之路。
關山客
任東西
任東西
徐西桐和任東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親密無間,卻在某一刻失散。 高中再重逢,她整天跟在男生身後熱情得像個小太陽,任東卻煩不勝煩,避之不及。 有天,徐西桐站在他面前,吸了吸鼻子問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任東斬釘截鐵地回答:“是。” 壞蛋X甜妹 平淡/慢熱/日常 2024/7/17首發晉江文學城,請勿轉載。
應橙
大家都是反派,你怎麼一身正氣
大家都是反派,你怎麼一身正氣
陳寧夜穿越了…… 好訊息:他骨骼驚奇、天賦異稟,是萬中無一的反派奇才。被天道一眼看中,只要演完反派劇情,就能飛昇成仙、長生久視。 壞訊息:可能天生反骨過於驚奇,找他的天道有點多。 一山不容二虎,主角這種唯我獨尊的霸道生物,一個世界也容不下兩個。 怒濤龍王、賽博神豪、河東炎帝,你們怎麼又打起來了! 苟帝韓飛宇,別在地下陰著了,手裡板磚也放下,這次又是你拱火挑唆他們? 極道魔尊,你要殺妹證道,就殺自
邯鄲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