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陸地,孤獨矗立的海中孤島上,陳凡和夏心妍艱難地生存著。
他們剛剛吃完一條美味的烤魚,食物的滋養讓他們的精神為之一振。
尤其是夏心妍,她在品嚐到烤魚的鮮美之後,臉上的氣色明顯紅潤了許多,顯得更加美麗動人。而陳凡在吃飽喝足之後,他沉吟片刻,然後從背囊中取出一個小瓶子。
獨自來到海邊,陳凡小心翼翼地從瓶子中倒出一種灰色粉末,接著將它與海水混合,塗抹在臉上。他認真地搓揉著。
不大一會兒,陳凡完成了臉部的塗抹,重新回到了夏心妍的身邊。
夏心妍眼中光芒閃爍,鼻息輕輕一哼,淡然道:“原來你是這幅模樣,神秘莫測,這才是你的真實面目吧?”
在陳家之時,為確保在武鬥大會上身份不被洩露,陳堅尋來了易容高手改變了他的容貌。如今他已經來到無盡海,南宮家、林家、顏家也已相繼敗落,他臉上的易容便失去了意義,恢復了原來的樣貌。
卸下易容的陳凡相貌有了不小的變化,面板不再那麼黝黑,而是變得白皙了一些,原本粗黑的眉毛也變得細長,宛如利劍般斜插在耳鬢,臉型稜角分明,不再那麼彪悍粗獷,反而增添了幾分凌厲冷酷的氣息,自有一股傲然不羈的獨特氣質。
陳凡並非美男子,但他的氣質獨具一格,讓人感受到心志堅韌、果敢凌厲的力量。
夏心妍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又道:“你現在的模樣,才算配得上你的狂妄無恥,卑鄙無賴!”
陳凡愣住,既尷尬又無奈地笑道:“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罵我?”
“你覺得呢?”夏心妍反問。
的陳凡果斷地搖了搖頭,不願在這個話題上與她爭論,畢竟他深知,如今的夏心妍已經不再是那個他熟知的夏心妍。他神色漸漸嚴肅,突然問道:“那神秘的魔帝波旬,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
一提到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陳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他難以置信地想象,那個能夠輕易撕裂虛空,將天位之境的修羅王蕭寒衣一舉抓走的恐怖存在,究竟有著怎樣的實力。
“波旬是第四魔域兩大魔帝之一,”夏心妍提及這個名字時,臉色也變得異常凝重,“在第四魔域,有兩名魔帝,分別是波旬和赤閻。這兩人均具有驚世駭俗的魔功,法力無邊,通天徹地,據說他們都已邁入了半步通天之境。”
“魔族也修煉武道嗎?他們也和我們一樣,有著明確的等級劃分?”陳凡驚訝地問道,他一直以為魔族的力量源自於黑暗魔法,並未涉及到武道修行。
夏心妍認真地點了點頭,詳細地解釋道:“不僅僅是魔族,就連居住在七重冥界的冥族也修煉武道!不過,無論是魔族還是冥族,他們所聚集的力量和我們截然不同。魔族生活在魔域,吸收的是天地的魔氣;冥族在七重冥界,吸收的是天地的冥氣。魔氣和冥氣,就如同我們這裡的天地元氣一樣,也是一種充滿力量的氣團。除了魔族、冥族之外,無盡海中還生存著一些異族,他們同樣修煉著我們所不同的天地力量。然而,不論是魔氣、冥氣還是元氣,都是天地的能量之一,在武者修煉的道路上,境界卻相差無幾……”
夏心妍如數家珍般地向陳凡揭示了無盡海的一些奧秘,讓他明白了魔族、冥族與他們所在的風月大陸之間的差異。
“魔帝波旬……”陳凡神色凝重地提及這個名字,“他為何要對蕭叔下毒手?”
“這事還得從當年楊家之主楊青帝說起,”夏心妍回答道,“當年楊青帝帶領楊家高手進入第四魔域,擊殺了了一名魔主。這件事,蕭叔應該和你提及過吧?”
“嗯。”陳凡應了一聲
“那位魔主,可是魔帝波旬旗下的一位得力戰將!在第四魔域,共有四位魔主,其中兩位投靠了赤閻魔帝,另外兩位則是波旬魔帝的忠實追隨者。可惜,楊青帝在魔域中誤殺了波旬麾下的那位魔主,這使得波旬魔帝憤怒不已,誓要為旗下魔主報仇,進而向楊家發起攻擊。”
“可是,波旬魔帝的實力已經接近通天之境,即便他要報復,也應該找楊家之主才是,為何會選擇蕭叔為目標?”陳凡對此感到十分困惑。
“你太小看波旬魔帝了。”夏心妍白了他一眼,語氣淡然地說道,“那隻恐怖的白骨巨手,只不過是波旬魔帝的三具白骨法身之一。雖然這白骨法身體內蘊含著波旬的生命烙印,但它們並非波旬的本體。波旬本尊一直隱藏在第四魔域的萬魔窟,極少外出。若是這次魔帝波旬的本體親自出手,我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哪裡還能在這裡談論此事?”
“怎麼可能?”陳凡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那隻白骨巨手,僅僅是波旬三具白骨法身之中的一個手掌?”
“沒錯。”夏心妍點點頭,神情愈發嚴肅。
陳凡心中驚駭不已。他無法想象,只是一具白骨法身的一隻手,就在無盡海中掀起了驚天動地的大動靜,輕易撕裂虛空,將蕭寒衣捕抓出去。那麼,那位魔帝波旬本人,究竟擁有多麼恐怖的神通呢?
夏心妍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的驚懼,卻沒有急於開口,只是興趣盎然地注視著他。
許久,陳凡收斂心神,眼神堅定地說:“果然是厲害至極,我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與魔帝波旬一較高下。”
夏心妍雙眼頓時睜大,美眸中閃爍著異彩,“你才靈動一重天的修為,也敢如此狂妄,挑戰魔帝波旬?即便是再過百年,你也未必是波旬一具白骨法身的對手。楊家人果然個個狂妄自大,不知道天高地厚。”
陳凡笑了笑,“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不斷提升。誰說我不能叱吒蒼穹,隻手裂空呢?”
夏心妍默然,半響才輕輕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心中卻對陳凡的看法有了點改觀。
絕大多數武者在目睹魔帝波旬那驚為天人的神通後,心中恐難以抹去那陰影。甚至有人在修煉過程中,都會不時受到恐懼的侵襲,一生都可能陷入陰影的束縛。
然而,陳凡的心志卻如同鐵石般堅韌,不僅沒有被恐懼所籠罩,反而猶如烈火燃燒,激發出與魔帝波旬一較高下的豪情壯志。這樣的心性,只要時運和天賦加持,未來必定成為一代傳奇。
“蕭叔他……”陳凡突然皺眉,憂慮之情溢於言表:“蕭叔在商盟對我關照有加,我實在不想他就這樣陷入險境。可是,我現在實力還不夠強大,無法前往第四魔域,從波旬手中救出蕭叔。”
“我真的無法確定。”夏心妍搖了搖頭,憂慮地說道:“即使只是波旬的一具白骨法身,也恐怕不是蕭大人能夠應對的。真心希望蕭大人能夠逢凶化吉,度過這次危機。”
陳凡一臉沮喪和無奈,搖頭嘆息道:“如果蕭叔真的遇到了危險,那麼有一天,我一定會為他報這個仇,把那個什麼狗屁魔帝波旬給滅掉。”
夏心妍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陳凡的狂妄讓她感到驚訝。在這廣闊無垠的無盡海,強者如林,高手如過江之鯽,但卻沒有人敢說能夠消滅波旬。這個年輕人,才剛剛踏入武者的行列,在面對魔帝波旬的恐怖兇威時,竟然還敢說出如此狂妄的話,難道他真的是個瘋子嗎?
陳凡並沒有解釋,這一番看似狂妄的誓言,在他心中並不覺得過分。因為他深知,自己身體內的神秘武魂,本身就蘊藏著無盡的潛力!
只要他一路勇往直前,屠殺眼前的敵人,他就能吸收他們身上足夠的負面力量,轉化為奇異的能量來滋養自己的武魂和元氣。
他深知,只需短短的時間內,他就能擊殺數百敵人,這的成果,恐怕是常人苦修數十載也難以達到的。憑藉神秘武魂的特性,他深信自己終有一天,能與魔帝波旬這位世間強者平起平坐。然而,這個秘密,他永遠不會向他人透露。
在接下來的兩天裡,陳凡和夏心妍被困在這孤寂的島嶼上,以魚血和魚肉為生。他們在浩瀚的海域中,沒有妖獸可以飛行,也沒有大船可以搭乘,如果盲目地離開,反而會增加危險。
夏心妍也同意這個觀點,於是這兩天裡,他們只在吃飯的時候會聚在一起,其餘時間都在各自修煉,互不干擾。在孤獨的沙灘上,陳凡全神貫注地苦修,突然,他的精神力探測到一件硬物,他立刻興奮地站起來,朝著夏心妍大喊:“有船!”
夏心妍也從另一邊趕過來,兩人一起朝著東方望去。在接下來的十五分鐘裡,一艘巨大的鐵船慢慢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海風中,船上的旗幟迎風飄揚,氣勢恢宏。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凡的發自內心的尖叫聲,如同尖利的針一般刺破了天空,他的聲音淒厲刺耳,猶如鬼哭狼嚎。
夏心妍一臉痛苦地捂著耳朵,心中暗自低罵了一句,然後抬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這個陳凡,總是這麼神經質。
那一艘巨大的鐵船,彷彿真的聽到了他們的呼喚,緩緩地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行駛過來。
陳凡激動地揮舞著手臂,繼續發出鬼叫般的聲音。
突然,他停下尖叫,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嘿嘿笑道:“心妍,你看,那一艘船有意思吧。”
夏心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艘巨大的鐵船上,掛著一面面錦旗,每一面錦旗上都繡著栩栩如生的春宮圖,圖案繁多,令人目不暇接。在海風的吹拂下,那些春宮圖獵獵作響,彷彿上面的男女人物都活了過來,正在賣力地演繹著那些激情四溢的畫面。
夏心妍臉上泛起一抹紅暈,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警惕,驚叫道:“合歡洞天的人!”
話音剛落,夏心妍急忙握住手上的青翠戒指,從中取出一個小巧的藥瓶,迅速倒出一些藥粉在手上。她小心翼翼地將藥粉塗抹在臉上,動作熟練而快捷。
僅僅過了幾分鐘,夏心妍的容顏彷彿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原本顛倒眾生的臉龐變得黑黃粗糙,甚至佈滿了麻子,猶如一個平凡普通的少女。
“你這是幹什麼?”陳凡瞪大眼睛,驚愕地看著她。
“合歡洞天的人,對男女之情極為放縱,是無盡海中最為特殊的一股勢力。他們的弟子透過採補修煉,相貌出眾的男女都是他們的狩獵目標。我現在力量尚未恢復,若是以真面目示人,怕是會落入虎口。”夏心妍解釋完畢,心中略感安心,淡淡地笑道。
“啊!”陳凡驚叫一聲,苦著臉說:“那我這氣質無雙、英偉不凡的男子,豈不是要遭殃了?”
夏心妍微微一笑,暗自取笑他的慌張模樣,不冷不熱地說:“嗯,合歡洞天的男弟子也有好男風的。”
“好男風?”陳凡臉上立刻變得慘白,這下他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