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巖林深處,依傍著一塊巨大的岩石,顏東辰、庫洛洛和月魂使三人守候在此,面色平靜,彷彿耐心地等待著某個資訊的傳來。
沒過多久,一位身穿幽魂殿服飾的星魂使從遠方的巖道中穿行而來,步履堅決地朝這邊走過。
這名星魂使抵達後,向月魂使行了個禮,恭敬地報告:“大人,我們仍然未能發現他們的行蹤。”
月魂使微微點頭,揮手示意:“繼續關注那幾處關鍵位置,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是!”星魂使接受命令後,悄然後退,身影如幽靈般在岩石間跳躍,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約莫一個小時後,斷臂潘森的壯碩身影也從另一條巖道中出現。他走到顏東辰面前行禮,彙報道:“我並未看到任何人影。”
“嗯。”顏東辰點了點頭,指示道,“繼續保持警戒,我就不信他們能永遠消失不見。”
潘森猶豫了片刻,問道:“三爺,他們會不會在暗森中被妖獸殺了?我聽聞在我們離開後,那片區域的妖獸變得更為瘋狂,許多在那裡活動的武者都有傳出死訊。他們沒有出現,也許已經失去生機。”
顏東辰反常地沒有駁斥這個觀點,他點頭認可,“的確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果他們逃脫了妖獸的圍困,趁我們不備潛入商盟,到那時我們只會後悔莫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我馬上回去嚴密監視!”潘森面露堅決,立刻轉身離開。
顏東辰眉頭緊鎖,轉向旁邊的月魂使,“我們再等待一個月,如果他們依然沒有出現,很可能就是遭遇不幸了,你怎麼看?”
“我無異議。”月魂使同意了,思考了片刻,補充道,“我剛得到訊息,藥王葉曉和雷翼銀狼仍在混沌黑森中交鋒,但因黑森中妖獸眾多,葉曉似乎已開始撤離。現在暗森中的妖獸都在追擊雷翼銀狼,和藥王葉曉及其扈從,因此那片區域相對而言可能會比較安全。”
顏東辰眉頭緊皺,向前一步,懷疑地詢問:“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還在世?”
月魂使微微點了點頭,表達了對此的肯定,“他們存活的可能性非常大。那個區域,多數武者都慘遭毒手,剩下的人受到驚嚇,早已遁走。只要他們的運氣不太過分糟糕,應該能夠逃脫迷夢暗森的追殺。”
庫洛洛,幻影旅團的團長,含淚凝視著前方,低沉而悲怨:“我祈禱他們還活著,因為我要讓他們活在後悔中,永遠無法原諒自己曾經來到了這個世界。”
月魂使的雙眸中冷光一閃,淡然地宣告瞭他的想法:“我要帶走那個姓穆的。”
顏東辰側頭掠過庫洛洛的臉,冷淡但堅定地表示出了自己的立場:“那個瘦弱的小子必須優先交給我,他竊取了我們顏家珍貴的東西。我要第一時間拿回去,落實後可以隨你處理。”
庫洛洛沉默了一會,沒有發出任何回應,彷彿在深思著什麼深奧的品題。
……
在嶙峋怪石峻立的小徑中,陳凡瞪大眼晴,如貓頭鷹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警惕環境中的任何動靜。
前方的穆歌和雅蘭咬著嘴唇低聲交頭接耳,儘管距離並不遙遠,但他們的談話內容對他來說如莫衷一是的謎。
“陳凡。”穆歌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目光與陳凡相交。
陳凡一時愣住,警惕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有何吩咐?”
穆歌開口,聲音在空氣中漂浮蔓延,“你是來自商盟的是吧?”她似乎有些猶豫,但仍然毫無遮掩的問出了話。
陳凡點了點頭,疑惑填滿了他的眼神。
“那麼,你是一個人獨行修煉嗎?”
他再次點了點頭。
穆歌的美目閃爍著決心與真摯,她鏗鏘有力地說道:“你這麼長的旅途之中,給予我不少的幫助,我將會以一次推薦作為彙報.他是一個無人不敬的人,如果你得到他的權重關注,對你未來的修煉道路無疑是一份極大的助力。”
陳凡愻然間愣住,沉思片刻後,拒絕了穆歌的“好意”,他冷淡地回答:“穆小姐,我感謝你的好意。但我是一個不喜受束縛的人。”
他了解意味深長的透過穆歌那暖洋洋的眼神,她是打算為他引薦一個實力強大的大勢力或者家族。
武者之路有獨自走一步的,但是那需要極高的修為,有了這樣的修為便能無我無慾。但對於大多數的武者,他們更傾向於加入強勢的家族或者勢力之中,因為他們掌握著豐富的修煉資源,有著一套完善齊備的武功秘籍和精純的修煉材料,甚至還有強者的進階指導。
唯一的問題是,這些真正的大勢力,龐大的家族,針對身世不明的人,往往是鎖在門外。沒有推薦人的情況下,加入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穆歌顯然是知己知彼,她認識某個大勢力的大能,打算為陳凡倒一次的推薦。
看到陳凡拒絕,穆歌有些不明所以:“獨行修煉是困難重重的,只有加入一個大勢力,才能快速的跨越瓶頸,突破界限。同時還可以有一個依靠,在未知區域修行,免受外界威脅,這你明白嗎?”
雅蘭加入了勸說:“而且單獨修行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小穆只是想幫你打通道路,並不是要你立即照她說的去做,等你見到那個推薦的人之後,再決定是否接受也不遲。”
不過陳凡依然堅定:“那真的沒必要,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不想被某個家族束縛。”
穆歌攤了攤手,“那就隨你吧。”她皺了皺眉,感覺陳凡有些不識好歹,沒再多說什麼。
沉重的嘆息從雅蘭口中溢位,她的心中被失落填滿,黯然失色。原本她應和穆歌攜手共進,然而陳凡冷漠地拒絕了穆歌的邀請,這等於宣告了他和她的分離,往後的日子恐怕再也不能像此前那樣,常常見到對方。
陳凡,他的身影,在良久的相處間,已深深烙印在雅蘭心中。一想到將要和他別離,雅蘭就感到一陣苦澀無比,甚至有些忍不住的心痛。
“陳凡……我本是打算和小穆一同前行的,可你……”雅蘭猶豫片刻,終於鼓足勇氣開口。她抬起頭,眼中佈滿了懇求,全然望向陳凡,“想不想和我們一起走呢?”
陳凡愣了一瞬,複雜的情感在眼中閃過,終於發言:“如果……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和我走。”
“我……”雅蘭頓了頓,眼中滿是迷茫和苦澀,然後悶聲悶氣地說道:“其實小穆所在的勢力,不止能夠為他提供保護,也可以助我提升境界。而小穆承諾我能夠得到世界上最頂級的修煉資源,還能夠擁有一把高階武器,我甚至能夠修煉靈級武技,我……”
“那就算了!”陳凡打斷她的話,冷冷地說:“既然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目標。你所夢寐以求的東西,我恐怕無法提供,所以……等我們到了幽寂鎮,就分道揚鑣吧。”
理智告訴雅蘭,穆歌背後強大的勢力對她有更大的幫助,它能提供的資源和條件對她來說無比誘人,她實在找不出任何理由去拒絕。
“陳凡……”雅蘭心中酸澀,喃喃道:“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陳凡搖了搖頭,淡然道:“事前你情我願,事後一拍兩散,我們誰也不欠誰的。”
“你!”雅蘭臉色微變,略有些恨意地看著他,高聳的胸脯輕輕顫抖,最終卻幽幽一嘆,喃喃道:“隨便你怎麼想,我有我的打算,你年齡還小,你是不會懂的……”
陳凡唇角微翹,神色全然冷淡,眼神裡透露出些許不屑。就這麼安靜地站著,沒有出聲。
“真是不識好歹。”穆歌發出輕蔑的冷哼。
“空口無言,礙眼。”陳凡輕輕搖了搖頭,一派無所謂的樣子,連瞥也沒瞥她一眼,直接轉身走向了另一條岔道,冷淡的背影對著兩女,聲音低沉:“此間少說再見。”
“陳凡!”雅蘭忍不住出聲叫停,聲音帶著震驚,“我們不是說好要在幽寂鎮分別的嗎?”
“穆小姐你身處凝氣三重天之境,再加上巖林中有強者守護,完全可以安心修煉。至於我,算了,免得成為你們的拖累。”陳凡的聲音逐漸淡去,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
“自高自大的傢伙,咄咄怪事。他將來一定會吃虧。”穆歌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在這個世界,你有時需要學會妥協。否則,特別是對我們這種修煉武道的人,活下去會很困難。”
雅蘭思緒萬千,她失落地說道,“我真的為他擔心,唉,我們一起走有什麼不好?他為什麼會拒絕我?”
“沒關係,不要再想這麼多了。畢竟我們都在商盟,未來說不定還有機會重逢。”穆歌安慰說道,“蘭姐,我們是女子,揹負著家族的榮譽,有仇必報。我們必須依靠強大的力量,依靠那些強大的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實現願望。”
她頓了一下,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她想起了和陳凡的那些日子,回想起他們在洞穴裡的那一吻……
但是,她最後還是用力地搖了搖頭,彷彿想要把陳凡的影子從腦海中驅逐出去,低語道:“至於他……就把他當做我們生命中的美好回憶吧。”
這句話,似乎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他也並不差,即將突破到凝氣之境,而且他還非常年輕……”雅蘭低聲呢喃。
“可他想要進入靈動,靈幻這些境界,至少也需要十幾年的時間,而達到靈魄、融天之境,更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我們等不起。再說,他只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能力強沒有用的,出來闖蕩是要講勢力的……”
“哎,別想那麼多了,我希望我們的選擇是對的。”
“我堅信,我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