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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洋剛準備進入包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祁瀚,溫洋慌忙抬頭看了看面前的包廂門,然後快速跑到走廊盡頭接通。
這段時間,溫洋一直向祁瀚謊稱自己在外地出差,祁瀚似乎也沒察覺到什麼異樣,不時的打電話給溫洋關慰幾句,儼然是熱戀中情侶間的對話。
當祁瀚表示想到溫洋出差的城市找溫洋時,溫洋連忙拒絕了。
害怕被祁瀚發現自己在撒謊,溫洋拒絕的十分果斷,而後理由卻說的支支吾吾,在感覺到祁瀚已經懷疑自己時,溫洋便以正在應酬作為理由急匆匆的掛了電話。
溫洋不知道自己能瞞祁瀚多久,他只是......只是不想被祁瀚討厭,哪怕自己已經沒資格說喜歡他,沒資格在他的身邊,也不想成為祁瀚嫌棄的存在。
他現在寧願還和當初一樣遠遠的看著他,在心裡默默戀慕著他,而不是在已經擁有他的時候在背後做著對不起他的事。
雖然掛了電話,溫洋卻靠在牆上,低頭失神的望著地面惆悵了很久。
也許在祁瀚心裡,自己還是善良純粹的.....
路已經走到現在,就算想回頭也回不了了,只能認命的把咬著牙把這段時間熬過去....反正也不剩多少天了。
那個男人位高權重,應該不會出爾反爾。
溫洋刪掉手機和祁瀚的通話記錄,然後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黯淡的目光清明起來,等到灰暗的心境恢復時才再次朝包廂走去。
到包廂門口,溫洋先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門而入。
一進門,溫洋迅速彎腰微微鞠躬,輕聲和色道,“不好意思,出去有些久了。”
說完,溫洋直起身,剛準備走向沙發,突然發現包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並不是淡然的注視,而是一種詭異,複雜而又陰翳的目光鎖定。
溫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望著齊射而來的目光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同時感覺到一震刺骨的寒意,“我....”溫洋嘴角抽搐著,僵硬的臉上強硬的扯著微笑,“我...我就是身體不舒服才...才出去那麼久的....不...不是故意....故意的,如果掃了大....大家的興致,我表...表示非...非常抱歉....”說完,溫洋朝著人群彎腰致歉。
包廂內沒有一個人說話,溫洋感覺有一股強大而又危險的氣流漂浮在自己周圍,他努力回想自己今晚是否做錯過什麼,可想破了腦袋,想到的也不過是自己剛才去洗手間的時間太久了。
溫洋小心翼翼的抬頭,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這個包廂裡他唯一熟悉的人,殷鋃戈。
殷鋃戈並沒有望著溫洋,而是面容詭異的盯著面前的酒桌,整個人像被層層烏障包圍著,溫洋無法從殷鋃戈陰冷沉翳的臉上讀到一絲資訊,可給他的感覺,卻像一隻蓄勢而發的惡魔。
殷鋃戈從沙發上緩緩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走向溫洋。
“很多事情還需進一步確認。”宋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凝重,他伸手拉住殷鋃戈的一條胳膊,低聲道,“冷靜點鋃戈,他跟我們不一樣,他不過是個還沒畢業的孩子。”
殷鋃戈將宋佑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一點點的扯了下來,幾步走到了溫洋跟前。
溫洋比殷鋃戈矮了大半個頭,顫顫巍巍的仰視每次都會讓溫洋膽戰心驚,殷鋃戈的五官再是如何無懈可擊的英俊,在溫洋眼裡也只是張冷血怪物的臉。
“你胸口那道疤哪來的?”殷鋃戈的目光毫無溫度,連聲音也像裹了冰霜一般。
在溫洋的胸口和後背,各有一道傷疤,胸口正是胸腔的位置,而後背則是一道兩隻手掌長的疤痕,不過兩道傷疤的顏色已十分粉淡,遠看甚至難以察覺。
在第一次和溫洋**的時候,殷鋃戈就已經注意到了,只是沒放在心上而已。
殷鋃戈突然攥住溫洋領口的衣服,將溫洋的臉逼至眼底,一字一頓道,“到底哪來的?”
“是...是小時候車禍留...留下的。”溫洋顫抖著嘴唇。
“車禍?”殷鋃戈的臉上浮現猙獰的笑容,但聲音卻愈加陰沉,“是白琉藝告訴你的?”
溫洋一愣,下意識問,“你認識我養母?”
殷鋃戈盯著溫洋,眼底瞬間充滿血絲,太陽穴處鼓鼓跳動著,他只覺的身體裡有股膨脹的熱氣幾近爆炸!
咚的一聲!殷鋃戈一拳打在了溫洋的臉上!毫無防備的溫洋直接摔在了地上。
溫洋差點昏死過去,他迷迷糊糊的想手撐著地站起身,小腹突受重踢,整個人順著地面撞在了不遠處的門上。
溫洋咳出一大口血,他一手捂著流血不止的嘴,一手捂著五臟痙攣的小腹,像只蜷縮的蝦一般縮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睜眼望著前方,看到再次走向自己的殷鋃戈時,因疼痛發不出聲音的喉嚨,只能斷斷續續傳出額額嗚嗚的聲音,像是在驚恐的乞求著什麼。
殷鋃戈拔出一把黑色的手槍對準了溫洋的頭。
望著黑洞洞的槍口,溫洋的瞳仁猛然收縮,他顫抖著向牆邊縮去,流著淚拼命的搖著頭。
“別...別殺我...我...我已經什麼都聽你的了...別殺我...”
就算曾無數次害怕殷鋃戈會要了自己的命,也沒有一次像此刻這樣有著被死神逼到絕望的感覺。
他怕死,特別是在不想死的時候....
再怎麼懦弱無能,再怎麼被人瞧不起,他也一直想努力且正很堅強的活著,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想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去幫助更多的人...
而不是不明不白的在這裡結束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