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特別滿意,她笑道:“今日那盤鹹鴨蛋特別和我的胃口。”
秦大母打趣道:“看來你這個做舅姑的,是很滿意姚家新婦了?”
秦母笑的合不攏嘴:“如何不喜歡?模樣好,性子好,手也巧,等她過了門,定能與嬌嬌相處和睦的。”
嬌嬌在旁好奇問道:“真的這麼好?阿母滿意丘嫂和鹹鴨蛋有什麼關係?”
眾人也都好奇的看著秦母,秦大母在旁笑著解惑道:“那鴨蛋啊,是姚家好女自己醃的,用的就是從咱們家打聽來的法子,別說,那味兒可真不錯。”
秦大母笑的也歡暢。
姚家好女能主動學著秦家的法子醃鹹鴨蛋,可見,她對這樁婚事,並不勉強,而且,她應該是知道秦家狀況的,知道秦家養了大片的鴨群,家裡鴨蛋無數,她這是用實際行動在向秦家示好的。
秦大母如何不滿意?
至於秦母,自從聽說案几上待客的那盤鹹鴨蛋是姚家好女親自醃製的之後,秦母就臉上的笑就沒落下來過。
她對姚家好女簡直滿意到不能再滿意了。
秦魚也湊趣說了今天逛西市的事,重點說明了他們在西市鐵器鋪子裡遇見管父的事,他道:“我見那鋪子裡有許多新制的鐵器農具,原本以為是要賣的,卻原來,那些都是姚家好女的嫁妝。大母,阿母,看來姚家是真的很有誠意的在與咱們家聯姻。”
秦大母和秦母聽說了此事,互相對視一眼,具都又笑了起來,秦大母道:“若是真的,姚家確實有誠意,既如此,咱們家也不能落了下乘才是。”
秦母也點頭道:“阿母說的很是,只是若要再添置,還能添一些什麼呢?唉,若是姚令快點傳回訊息就好了,若是有咸陽宮那邊的封賞,咱們這邊看著也體面一些。”
......
秦大母和秦母在裡面商量與姚家的婚事如何辦才能更體面,秦魚卻發現秦川的神色有些不對,似是有些神思不屬的。
秦魚上前拉著秦川出去看他買回家的石磨,他見家中僕從都去忙其他的,沒有人關注他們兄弟這邊,才小聲問秦川:“大兄,你不高興嗎?”
秦川忙道:“哪裡不高興?我高興的緊。”
秦魚一臉你可別騙我的樣子,篤定道:“你這可不是高興的樣子,說罷,你在擔心什麼?”
秦川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咳聲嘆氣道:“你還小,不懂這些。”
秦魚給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就是我不懂,說出來你也好受一些,說罷,弟弟我年紀小,不會給你亂說的。”
秦川看看只到自己大腿根高的弟弟,心想,也是,魚聽不懂,才能跟他說,若是去跟巒說,指不定他就會笑話自己了。
秦川嘆道:“姚家好女這樣好,魚,你說,我是不是有些配不上她?”
秦魚臉上表情呆滯了一瞬,然後臉上肌肉一陣扭曲,他特別想哈哈哈大笑出聲,但不行,他不能傷害了川的那顆可憐兮兮少男懷春的心。
秦川見弟弟臉上神色異常,以為他是肚子疼,忙拉著他問:“你這是怎麼了?肚子疼?要不要去茅廁?要是想放屁也別憋著,大兄不嫌你的。”
秦魚:......大兄啊大兄,你可真是個平平無奇小天才,謝謝你替我著想哈,弟弟不想放屁也不想拉屎!
秦魚幽幽道:“大兄,等姚家好女過門了,你千萬別在她面前這樣說話,很容易讓人破防的,知道不?”
秦川已經很容易接受自家弟弟嘴裡時不時的迸出一些他聽不明白的字眼了,反正弟弟有很多話他都聽不懂,他也不去糾結這些,只是點頭道:“等姚家好女進門了,我自是要珍重待她,不會如你我說話這般隨意的。”
說道姚家好女這裡,他青春洋溢的臉上又慢慢爬上愁緒:“魚,你說,等姚家好女進門,她要是發現我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是她尋覓的良人,她,她會不會...會不會......”
秦魚:“...會不會後悔?”
秦川悶悶的點點頭。
秦魚篤定道:“她不會後悔的。”
秦川:“為什麼?”
秦魚:“因為,她原本就不是因為大兄你才嫁過來的啊。”
秦川:不知道為什麼,聽了弟弟的話,他就很想打弟弟是怎麼回事?
秦魚見秦川眼神下瞟,眼睛露出危險的光,忙後退了兩步,繼續道:“大兄,安心啦,你什麼樣,咱們傢什麼樣,姚令定是都跟姚家好女說明白的了。你看她把攻略目標放在大母和阿母身上就知道,你本身如何,並不會影響她對這樁婚姻的態度的,”他見秦川的臉色更黑了,就連忙補救道:“當然,若是她看不上大兄,定不會答應這婚事的,也不會這樣熱心,所以啊大兄,等姚家好女過門,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對她好,咱們這家裡的日子,定能過的安穩的。”
最後總結:“大兄,你就安心做新郎就行了!”
秦川臉色好看了一些,但仍舊不甚開懷,還是道:“若我能有爵位在身......”
秦魚忙大聲打斷他:“你想也別想!”
秦川被他一嗓子嚇了一個哆嗦,怒瞪他:“你吼什麼,嚇死個人了!”
秦魚忙上前拉著他的手,小聲跟他道:“你可千萬別有上戰場的想法,一丁點都別露出來!”
秦川:“為什麼?我想一想,又不是真的去。”
秦魚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母有多麼討厭上戰場,你要是讓她知道,你是因為討好姚家好女有了上戰場搏爵位的想法,大母定會對姚家好女生出不喜的情緒來,要真這樣,那麼咱們家,可就不得安寧了。姚家好女何辜,就因為你一個不是真的想法,就要受此無妄之災,你忍心看到她因為你的不穩重受委屈?”
其實秦魚說的有些想當然了,秦大母並不是如此不通情理,不分是非情緒管理極差的人的,但秦魚故意誇大了秦川亂說亂想所帶來的後果,讓他打消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和恐婚的情緒。
秦川對秦大母不讓兒孫上戰場的執念和心結,瞭解的雖不如秦魚這般鞭辟入裡,但他作為長孫,還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他也聽秦魚跟他分析過秦大母為何會有此心結,他對幾十年前那些逝去的先祖們沒什麼感想,但他對自己為何小小年紀就被迫做了這麼多年的家主的原因是一清二楚的。若是父親還在,他就只是家中長子,等到而立、不惑之年再接過一家之主的重擔也不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他一個還不到傅籍之年的少年人做一家子的頂樑柱。
秦川長長舒了一口氣,對秦魚道:“你說的對,我應該更穩重一些才是,等成親之後,我就是大人了,應該更穩重點的。”
秦魚看著這個才十五歲的少年,原本應該是叛逆的年紀,就要承擔起一家子的重擔,不由有些心疼,他握緊了秦川的手,真心道:“大兄,你這樣好,姚家好女若是看不上你,那就是她眼神不好使,她就是再得大母和阿母她們的喜歡,我也不喜歡她,我站你這邊。”
他這次真心實意的跟他說好話,秦川卻是一下子笑了起來,捏著他的小嫩臉,調侃道:“還真是個小孩子,盡說些小孩子話。”
不過,他確實不那麼患得患失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心想,他是這家裡的主人,無論未來新婦喜不喜歡他,他都是這家的主人,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現實。若是新婦真的不喜歡他,那她也只好委屈自個兒,試著喜歡自己了,否則,以後的漫漫長日,可如何過下去呢?
秦魚不知道自家大哥內心想法,只是見他心情確實已經變好了,就當他想通了。他看了看石磨邊上泡著的黃豆,見已經泡的發脹了,便對秦川道:“大兄,今日我發現了一個豆漿的新吃法,一會我做出來,你一定會喜歡的。”
一說到吃的,秦川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催促道:“我來幫你,你說怎麼做吧?”
秦魚:“先把豆子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