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暢,來嚐嚐。”我那一刻的恍惚,被梅子的聲音打斷。
我夾起梅子遞來的一大塊燒得金黃的排骨,塞進嘴裡時,心裡有些酸楚。
憑心說,梅子的手藝是不錯的。
“老公,你也吃。”梅子笑盈盈地給梁波夾了一塊。
“嗯,還是咱老婆好。”梁波一邊說一邊往嘴裡送。“太好了吃了,老婆!你真是太能幹了。”
幾句淡淡的對話,竟讓我生出無限的感慨,羨慕不已。
快吃完時,我從包裡拿出一隻盒子,對梅子說:“對了梅子,這個送你。”
“啥呀?怎麼還給我送禮物了啊?”
我笑了笑道:“上次你不也送給何歡一條圍巾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沒啥回禮,總不能空著手來你們家吧。”
梅子也笑了笑,客客氣氣的說道:“你看你,這就跟我們見外了不是。”
梁波說笑道:“老婆你就收著吧,高暢這鐵雞公的毛難得拔下一根,哈哈哈。”
梅子白了梁波一眼,“去你的,以為誰跟你一樣啊!人高暢那是節約。”
我接著又說道:“收著吧梅子,東西也不貴。”
“那,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收下啦。”她接了過去,一張臉像花一樣怒放了。
接著,梅子又向我問道:“對了高暢,何歡還是沒跟你聯絡嗎?”
我搖搖頭,釋然般的說道:“沒聯絡,可能她已經走了新的生活了吧,挺好的。”
梅子肯定地點點頭:“你現在這種狀態就挺好的,之前我跟梁波還一直擔心你,現在看見你這狀態我就放心了。”
梁波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就是,咱們大重慶漂亮妹妹多的是,就別一棵樹上吊死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梅子將碗筷收好後起身說道:“那你們聊著,我去洗碗。”
我跟梁波來到陽臺,他遞給我一根菸,眼睛直直地看著我。
“你這看著我幹啥?”我莫名其妙。
“暢哥,你是要借錢吧?我跟梅子這兒倒是有點錢,但也不多,能拿出來的只有五萬左右,你看?”
我心裡挺不是滋味的,我理解他的想法,這麼久沒聯絡的朋友,突然聯絡還能為啥啊?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其實這事兒比借錢還難說出口。
我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一個大師對我說,我命中註定有一劫,想逃也逃不過,而目前的困境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關鍵時刻藉助貴人一臂之力即可。”
“你就說五萬塊到底夠不夠?不夠我跟梅子商量一下,把我們結婚的錢先給你墊墊。”
看來他還是沒懂我的意思,我又笑了笑說道:“不借錢,我雖然手頭不寬裕但還過得去。”
“那你這啥情況?”他滿臉狐疑的看著我。
我吸了口煙,不疾不徐的說道:“你知道我們公司的情況嗎?”
梁波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啊,咋了?”
我又嘆了口氣,然後對他說道:“我們老闆被抓了,公司現在不少中高層管理都辭職了,產品也跟不上市場趨勢,難啊!”
“我去,啥情況啊?你們老闆怎麼被抓了,因為啥事?”
於是我將這些情況用最簡便的方式說了出來,著重說了公司現在的問題。
梁波一聽,急忙對我說道:“你愁個啥呢?還不走人幹嘛?你真當公司是你家的了啊?”
我苦笑一聲道:“我剛剛還沒說完,我現在是公司的總經理了。”
“啥玩意?!”梁波無比詫異的看著我,驚訝得睜圓了眼睛。
“代理的,所以現在這些問題我必須處理啊!”
“不是,關你啥事啊?你為啥要去蹚這渾水?”梁波非常不解的看著我。
“起先我也不太樂意,可是我老闆對我不錯,而且他人特別好,這次他是被冤枉的,我不想因為這樣讓他親自創立起來的公司一敗塗地了。”
“所以你就給答應了?”
我點了點頭,梁波一聲苦笑道:“我的暢哥耶,你腦子一向比我好使,這次怎麼就沒想明白了,這擺明了就是個坑嘛。”
“梁波,我知道這是個坑,而且是個大坑,可我真的很想做好一件事,不想再這麼渾渾噩噩的下去了。”
“可你這也……”梁波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
他和謝冬青一樣都不一樣我接盤,我當然也知道他們都不想讓我做這個倒黴蛋。
可我並不這麼認為,公司是有底子在的,即使現在瀕臨倒閉的風險,但也有幾乎起死回生的。
他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反應過來:“你大爺的,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剛剛說的那個貴人不會是我吧?”
“那不然呢?”我輕聲反問道。
“我就說吧,你平時一毛不拔的,今天怎麼這麼大方。”
梁波說著,又慌里慌張的喊了梅子一聲:“老婆,趕緊把東西還給人家,他就是在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怎麼了?啥情況啊?”梅子一臉的意外的看著我們。
“唉呀!你是不知道情況,他們那個什麼公司,現在老闆被誣陷走私被抓了,資金鍊還斷了,人都快走光了,就像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現在想拉我進去當炮灰,你說我能去嗎?”
梁波還是很聰明的,儘管我沒說明白,但他已經知道我來找他什麼意思了。
“啊?有這麼嚴重嗎?”梅子驚訝地看著我,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是的,確實是這樣。”
我朝她點了點頭,然後停頓了一會兒,看著梁波繼續說道:“哥們實不相瞞,這次是真的感到力不從心了。前面的情況你都知道,現在加上銷售部總監這一辭職,帶走了一大撥銷售骨幹。我如果找不到一個可靠又有能力的人頂住這個位子,那麼公司就很維持下去了……咱們玩笑歸玩笑,說句心裡話我現在確實是需要你來跟我並肩做戰。但是呢,殘酷的現實擺在面前,我也不能給出你什麼承諾,你要是能來,是情分,不想來,那也是本分,我都能理解,絕不勉強。”
“嗯,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