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很希望被人看好,可是現在我認為做好自己就夠了。
從公司離開後,我便坐車前往工地上。
坐在公交車上,伴隨著車子的搖晃中,我昏昏欲睡。
又在恍惚中看著窗外這個充滿慾望的城市,它吸引著一代又一代的人們前赴後繼,將寶貴的青春拋灑在了這裡。
可繁榮的背後隱藏著多少陷阱、誘惑,又有多少人迷失了方向?
而我也慢慢被侵蝕,早已想不起自己初來時的模樣。
如同一首歌中唱到的一樣:
曾經的夢想成了我一碰就碎的太陽,我熱切地希望在離開前,能得到讓我堅持下去的信仰……
來到樣板間裡,我又開始工作起來,感覺自己就像一臺機器,可就算是機器也有壞掉的時候。
我沒給舒宏遠打電話,雖然兩個人幹起來會快一些,還能說說解解乏,但他沒有義務來幫我。
昨天晚上他已經幫了我一個晚上了,其實挺感謝他的。
可我幹了沒一會兒,他卻主動給我打來了電話,問我起床了沒,今天還幹不幹?
我對他說道:“叔,我已經在弄了,你要不就別來吧,我今天晚上能搞定了,明天我再來找你喝酒。”
舒宏遠毫不猶豫的說道:“那不行,說好了一起弄完再去喝酒,你小子怎麼自己去幹了,等著我,馬上就來。”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根本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因為他就住在這附近的酒店裡,不到十分鐘他就過來了。
一見我,他就說道:“你小子是沒睡嗎?怎麼黑眼圈還是那麼重?”
“睡了,黑眼圈肯定沒那麼容易消嘛。”
“不對,你這眼睛裡還有這麼多血絲,小高你別騙我啊!一定要睡覺,不能硬抗的。”
“我真睡了叔,可能就是沒睡多久,但沒事了,我現在特精神。”
舒宏遠還是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著,但他沒有再多說什麼,簡單寒暄兩句後,我們又開始默契配合起來。
我們依然邊幹邊聊天,舒宏遠帶著一些埋怨說:“我說你小子怎麼回事啊?說好的睡一覺就來,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叔,你昨天晚上都幫了我一夜了,挺麻煩你的。”
“說啥話呢?我要怕麻煩,昨天晚上我都不會幫你乾的,我甚至不會來這裡找你喝酒。”
“謝謝你了,叔。”我由衷的說。
“喲!咋還煽情起來了,大老爺們兒的別搞這種啊!”
我又笑了笑,舒宏遠又對我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確實是個爺們兒,就這事兒擱別人怎麼會跟你一樣傻不拉幾的連幹兩個通宵啊!”
“沒辦法叔,這事兒是我引起,我的解決啊!”
“依我看這也不是你的錯啊!要怪也怪你們公司那幫整你的孫子。”
我沒說話,舒宏遠又打抱不平的對我說道:“我讓你告訴我那些整你的孫子都哪些人,我幫你教訓教訓他們一下,你也不說。”
“沒事,不重要,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好果子吃了。”
“那就好,反正小子我告訴你,在這個社會上混,千萬別太善良了,你也聽說過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道理吧?”
“我不是善良,我是不想跟他們糾纏,有些事情心裡有數就行了。”
我話音剛落,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是舒可打來的。
我愣了愣,轉而對一旁的舒宏遠說道:“叔,舒可打來電話了。”
“你接唄,跟我說幹啥?”
於是,我這才走到一邊接通了電話。
“高暢,我爸是不是去找你了?”
“對,他現在就在我旁邊,怎麼了?”
舒可笑了笑道:“沒事,我以為他騙我呢,在你這兒我就放心了,不過如果他給你惹事的話,你就告訴我。”
“沒事,你放心,他現在狀態挺好的,跟我也挺聊得來的。”
“其實上次我就挺意外的,你就去跟他接觸了一次,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笑了笑,這時舒宏遠示意我把手機給他,於是我對舒可說了一聲:“你爸有話跟你講,我把手機給他了。”
舒宏遠接過手機就對電話那頭的舒可說道:“我說舒可,我告訴你,高暢這小子人真不錯,有擔當有能力,你跟著他絕對不會吃虧的,你別學你媽成天想著找有錢人,你要敢這樣,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
舒宏遠的話嚇了我一跳,也不知道舒可說了些什麼,只聽舒宏偉又說道:“反正你自己考慮清楚,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了,女婿我只認高暢。”
說完,舒宏偉就把手機還給了我。
我看了一眼手機還處在通話中,我頓時有些難堪,拿起手機對舒可說道:“喂,那先這樣吧,回頭聯絡。”
“嗯,不好意思啊高暢。”
“幹嘛說不好意思呢?沒事,都是誤會。”
“嗯,那回頭聯絡。”
掛了電話,我和舒宏遠對視了一眼,他隨即對我說道:“小高,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了,以後你就是我舒宏遠的女婿了,你也用不著跟我客氣。”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叔,你這讓我很難為情啊!人家舒可還沒同意呢。”
舒宏遠大手一揮:“她同不同意的關係不大,我同意就行了。”
我哭笑不得的說:“你這話說的,怎麼跟以前舊社會一樣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戀愛自由了叔。”
“我不管,反正我只認你,她要敢找別人,我就當不認識她。”
雖然這話挺讓我感動的,可我覺得他這有點太過於不理智了。
本身這是一個善意謊言,可我真的沒想到這個謊言竟然越來越解釋不清了。
我只好不再說這些了,也算是一種預設吧,其實和舒可在一起也挺好的,她真的很適合我。
我們繼續幹著活,舒宏偉大概真的把我當女婿了,甚至和我聊起了婚禮的打算。
舒宏遠對我說道:“小高,你跟舒可都不小了,你們倆人回頭商量商量,儘快把婚結了吧,也免得夜長夢多不是?”
“叔,你怎麼越說越離譜了,怎麼還說到結婚了。”
“早晚的事嘛,我又不找你要彩禮,到時候你給我買兩條煙兩瓶酒就行了。”
我無聲的苦笑。
他卻來勁了,又向我問道:“誒,你有房子嗎?”
“有,不過是按揭的,還在還貸款。”
“那沒事,結婚後你們兩個人一起奮鬥,慢慢還嘛。”
他好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好像真的我們就快要成為一家人似的。
這不禁也讓我有些恍惚起來,因為“婚姻”這個詞語,我一直覺得離我的生活很遙遠。
曾經我也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的婚姻,我也無數次幻想過和我結婚的女人。
正亂七八糟的想著時,手機鈴聲又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