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又和我爸對視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我爸,這時開口道:“我說句不好聽的,雖然溪月這姑娘很不錯,人也很有禮貌,又那麼熱愛生活。但是,你跟她談不到一塊的。”
我媽也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兒子,雖然之前我一直想撮合你們,但現在看來你們真的不在一個頻道。”
“為什麼?”我好奇道。
“雖然我們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但那丫頭身上有股普通人沒有的氣質,那種氣質就證明她不是一般人,而咱們只是普通老百姓。”
我理解我媽的意思,他們作為父母自然考慮的問題會比較全面,而他們說得確實沒錯,我跟溪月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我又笑了笑道:“我就問問,我也不喜歡她,就是想知道她倆在你們眼裡是什麼樣的?”
我媽又笑了笑說道:“當然舒可更適合你,不過還是那句話,你如果不喜歡人家就不要去耽擱人家。”
“我知道,我心裡有數。”
“好那你趕緊收拾收拾回去吧,別擔心我這邊。”
我點了點頭,臨走時我和我爸去醫院繳費視窗將這幾天的住院費算了一下,醫保報銷這邊需要的一些手續和資料也處理了一下。
等我從醫院離開時已經下午五點了,我買了一張六點半的高鐵票,便火急火燎趕去了成都東站。
在候車大廳等著準備檢票進站時,舒可突然給我打來電話。
“高暢,你走了沒?”
“馬上檢票進站了,怎麼了?”
“走了啊?我還說來送送你的。”
我笑著回道:“不用,你這來回跑的也麻煩。”
“那只有下次見了,你媽媽這邊別擔心,恢復得還是很不錯的。”
“好,辛苦你了。”
“你又客氣了,”她頓了頓,又說道,“對了,剛剛我爸來找我了。”
“啊!我不是送他回去了嗎?”
“他沒回去又坐車來我這兒了。”
“又找你要錢啊?”
“那倒沒有,而且很奇怪,他像變了個人一樣。”
聽舒可這麼說,我心裡稍稍鬆了口氣,證明我這一通工作沒白做。
舒可又說道:“特別奇怪的是,他怎麼跟我說你想追求我啊?”
我愣了愣,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找個理由去接近他嘛,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覺得這樣說比較靠譜點,不然我真沒理由去接近他。”
舒可也笑了笑道:“你別緊張,我又沒怪你。他一直跟我說一定要好好考慮你的追求,說他很看好我,還說……”
舒可忽然欲言又止,我好奇的問道:“還說什麼?”
舒可又笑了笑道:“說你雖然沒什麼錢,但他看得出來你是個正直上進的人,還叫我別學我媽。”
“真的,這是他跟我媽離婚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跟我說這麼多話,沒吵沒鬧,感覺他的狀態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離婚前一樣,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呀?”
“沒做什麼啊。”
“那他怎麼突然這樣了?我好好奇。”
這時開始檢票進站了,我一邊往站臺走一邊繼續和舒可聊著。
“這個你就別問了,我也說不出來,總之我有我的辦法。”
“還是秘密嗎?”
“不算秘密,是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只能告訴你男人理解男人。”
“行,我不問了,但真的很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他以後怎麼樣,至少剛才讓我很意外。”
“你爸這個人挺有意思的,我覺得說不定我還真能跟他成為朋友。”
舒可很驚訝道:“不是吧?”
“這有什麼啊,我就覺得他挺好的,對了你爸以前是做什麼的?我想多瞭解瞭解他。”
“額……”舒可沉吟片刻說道,“你現在方便嗎?方便的話我就跟你講一講。”
“方便,我正在進站,你說吧。”
“我爸以前確實挺好一人的,他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我們那十里八鄉的只要誰家有困難,我爸都會去幫忙,哪怕自己過得並不如意……在我小時候我爸就是我的榜樣,雖然家裡窮,但他從來沒有讓我餓著讓我穿不暖,就因為那個女人,讓他變成了這樣。”
“你挺恨你媽的吧?”
舒可雲淡風輕的笑笑說:“談不上恨,只能說她配不上我爸。”
“嗯,我也這麼認為,今天跟你爸接觸後我覺得他真的挺好一人。”
“所以我真很希望他變回原來的樣子,也希望緩和我們的父女關係。”
“行的,”頓了頓,我又向她問道,“對了,你願意他來重慶這邊生活嗎?”
舒可很聰明的問道:“你是想這樣能經常接觸他嗎?”
“對,我可以幫他找份工作,以後接觸也方便。”
“好,我當然願意,我也希望他能找個事做。”
“嗯,那回頭我跟他說,這件事情你就當做不知道。”
舒可應了一聲,又非常感謝似的對我說道:“高暢,謝謝你!雖然我一直跟你說咱們不要這麼客氣,但這件事情真的很謝謝你。”
“那你要這麼說,我真的謝謝你才對,要不是你把我媽弄到這邊醫院,還有這段時間你對我媽的照顧,怎麼說?”
舒可又笑了笑道:“好啦,我們都不要這麼客氣了,有時間我來重慶找你玩。”
“好。”
結束了和舒可的通話,我看著手機螢幕暗自笑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對她忽然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不算心動但又讓人覺得很心安。
可是我總是將她與溪月做對比,儘管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我明明知道溪月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許這就是得不到的才最珍貴吧。
……
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我終於在晚上八點過回到了重慶。
我直接打了輛計程車回了麓山衚衕,然後在衚衕口打包了一份炒河粉當做晚餐。
回到家樓下時,我特意往隔壁溪月住的房間看了一眼,她似乎沒在家。
就在我開啟門準備進去時,身後忽然被一個堅硬的東西抵著。
緊接著一道低沉的聲音在我身後說道:“不許動,把錢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