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清:你在放什麼屁!誰是你的?!
周時清:你什麼人!你放手!不放手我報警了!!
周時清:???
周時清發現他聽不見自己說話的聲音。
他明明開了口,為什麼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周時清聽見身邊一把嗓音清凌凌的回:“你搞錯了,他可不是你的。”
這聲音是宣夏。
周時清原本暴躁的心情頓時被撫平一些。
不過隨即又覺得不對,為什麼宣夏說話有聲?
周時清轉頭,想找宣夏確認一下什麼情況。結果剛轉了一半,那個掌壇師不知道發什麼瘋,捏著他的肩膀的力道猛然加重,當下痛得他魂靈都差點要飛了。
最不想在人前示弱的周時清也沒忍住痛呼。
腿都跟著軟了。
但因為他的肩膀被掌壇師鉗制著,搞得他現在有點像牽線木偶,行動都不隨自己。
同時,他又聽到掌壇師用那奇怪的嗓音重複著說:“我看中的,是我的!”
周時清忍不住在心裡開罵,什麼叫你看中的就是你的!?
要不是他事先沒防備,現在又痛的實在沒力氣,他拳頭都能砸到對方臉上去。
“你看中的不算。”宣夏的聲音又傳來,語調慢慢悠悠地,像故意捉弄。
但在這種時候捉弄人,合適嗎?
周時清顯然感覺到掌壇師在宣夏說出這句話後,捏他肩膀的力道陡然又加重幾分。
……麻了。
痛麻了。
掌壇師忽然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似的,發出一連串“我的我的我的”,聲音千變萬化,似有數十道男女老少的聲音糅雜在一起。
這時周時清終於感覺到不對勁,整個人一凜。
而拉著他手腕的那隻手也驀然扣緊手腕,同一時間,一條手臂從他身側伸出,手掌向上,細白的中指直挺挺豎起。
“我說了,不是你的!”
周時清:……
你不要命啦,你對著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豎中指?!
下一秒,那根豎的老長老直的中指一下捅到掌壇師的面具的眉心處。
掌壇師似乎被這根手指嚇到了,一下放開了周時清,後退了一小段,對向宣夏呈對峙狀。
這猛然一下放開,周時清當場就往地上跪了。
剛跪倒,一直拉著他手腕的手也鬆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張黃符,直接拍到了他腦門上,並伴著宣夏的聲音,“定神、定靈、定心。”
周時清:……
說完三個定後,宣夏看了眼半擋在黃符後的周時清的眼睛,確定從他眼睛裡看到了點動怒的跡象,她才放心下來。
接著就是她放開手腳的時候。
“來,正好讓我試試。”宣夏掏了把符出來,跟提著炸藥包似的,直接就走向了掌壇師。
戴著鬼殼面具的掌壇師歪了下頭,可惜真容隱沒在碩大的面具下,宣夏看不出對方什麼表情,更無從知道對方怕不怕自己……手裡的符。
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距離對方還幾步的時候,先一把將手裡的符砸出去,隨即捻訣唸咒。
這回她唸的是雷咒。
新學的。
不知道效用怎樣,所以正好逮著這個鬼殼面具的掌壇師試驗下。
於是等到咒成,她砸出去的符紙全像通了電似的,噼裡啪啦閃著藍紫色的雷電,一股腦往鬼殼面具上招呼。
鬼殼面具下跟著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周時清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有點被嚇傻的跡象。
他深深懷疑是不是自己晚上沒睡好,所以累出幻覺了。
鬼殼面具嚎叫的時候,宣夏也沒閒著,繼續變幻手訣唸咒,黃符不要錢一樣扔。
再一聲“迷障破”後,吵嚷的人聲像被取消了暫停鍵一樣,潮水般頃刻灌入耳中。
眼前所見還是眼熟的寨子,只是現場混亂成一片。
周時清第一眼看見的是抓他肩的掌壇師。
那掌壇師此時正被其他幾個儺師掰著往後退,洪pd他們則全圍在他身旁,七嘴八舌高聲問他有沒有事。
周時清也想確定自己有沒有事,所以他選擇尋找宣夏,畢竟剛才他眼睜睜看著宣夏搞了場難以形容的封建迷信。
但他視線剛一動,再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
“啊啊啊啊周老師——”洪pd眼見周時清兩眼一翻昏過去,一邊手忙腳亂扶他,一邊嚇得驚聲尖叫。
其他工作人員跟著一起叫。
宣夏:“……”
現下儺壇這邊亂成了三團。
一團以掌壇師為主,儺師們不知道掌壇師出了什麼岔子,竟然丟下過關願的物件,去抓參觀的人,只能趕緊架開他,緊急施咒念訣送神,以期讓掌壇師恢復清明。
只不過那掌壇師一路掙扎著,儺師們要費些勁了。
另一團就是洪pd他們,周時清這麼一暈,洪pd他們嚇的魂都要沒了。一堆人趕緊抬人,要送他回楚父家去。
再一團就是過關願的孩子,和他的父母。
那孩子突然被掌壇師扔下,把孩子父母嚇的不清,連帶著孩子家的親戚們全聚在一塊兒,檢視孩子的情況。
宣夏趁著四周混亂,跟著擠到了孩子父母那邊。
孩子母親摟著孩子哭的哭天搶地。
四周人忙著安慰,也沒人注意到宣夏手裡捻著符紙,偷偷包住了孩子脖子上的那隻鈴鐺。
***
一場儺儀因為突發狀況被迫中斷。
節目組眾人的肚子不太平,再加上一個兩眼一昏萬事不知的周時清,洪pd生怕再待下去還有什麼事,趕緊逃也似的撤離了楚苗寨。
回市內,上醫院!
一群人緊急就醫後,工作組眾人以緊急腸胃炎的名義住了院,而周時清……
醫生檢查後說沒什麼事,至於他為什麼一直不醒,醫生在聽完洪pd他們的事情經過後,認為可能是受到驚嚇導致的昏厥。
“沒事的,先留院觀察一晚上。”醫生說。
於是,一群人齊齊住院。
除了宣夏和楊晚秀。
宣夏確定眾人都在醫院裡安頓下來後,動手使用了一下非正常治療手段,隨後便放心地跟洪pd道了別,她和楊晚秀就先趕飛機回家了。
洪pd目送著她們離開,別提有多羨慕。
這是洪pd從業以來,頭一次遇上這樣糟糕的情況。
誰能想到來時好好的,結果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