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街算是東京相當有名的景點,年代久遠的老街十年如一日的繁華熱鬧,此時正值飯點陽光正好,更顯得街上車水馬龍,充滿特色的店牌豎立在街道的兩端,小吃攤前也絡繹不絕。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麼演變成這樣的呢?
八木薰陷入沉思。
他現在正坐在包廂內,帶著甜美微笑的服務員小姐剛拿走了點好菜的選單,八木薰手撐著下巴,沉默的環視著桌上除他之外的四個人。
沒錯,四個人。
在被迫答應了降谷零請他吃飯的要求後八木薰立刻去詢問了七海建人的意見,並專門解釋了降谷零隻是關係很好的熟人。
他看了眼一旁笑眯眯看起來相當無害的金髮黑皮青年,在心裡偷偷翻了個白眼。
不能二人世界什麼的他也不想的。
好在七海建人並沒有反對,三人商量後決定去七海建人原本行程裡已經預訂好的飯店吃飯。
七海建人選的是家風評頗為不錯的中餐館,就在附近的中華街,路途相當近。
八木薰本來已經做好了被折磨一頓飯的準備,但沒想到身邊的兩人相處的還算和平,甚至會簡單搭話幾句。
只可惜八木薰還沒放心多久,剛進餐館便看見了之前遇到的初中生情侶,一不留神降谷零便和情侶中的男孩子聊的火熱。
秉持著相逢既是有緣的想法,幾個人互相介紹了下,最後相當聊的來的降谷零和工藤新一敲定了拼桌的決定。
工藤新一彷彿沒有看見八木薰怨念的表情,正高興的和降谷零交談著一樁懸案,兩人聊的興致高昂,顯得旁邊的七海建人格外沉默。
雖說七海海平日都是這樣安靜的性格,但今天的態度很明顯不對吧!八木薰看著七海建人的表情感覺超級心虛。
不過他自己一時半會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心虛什麼,八木薰自認還是很坦蕩的,畢竟在他看來自己和降谷零理論上來說只有父子身份。
當然,八木薰認為自己是爹。
思及此處八木薰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偷偷摸摸的在桌下摸摸七海建人的手,確定他沒生氣後被推到面前的碗筷吸引了注意力。
“那個,中華料理一般有燙碗筷的習俗哦。”毛利蘭將燙好的碗筷和八木薰面前的互換,少女釋放出善意:“不好意思呀八木姐姐。”
看見毛利蘭歉意的表情八木薰也不好意思挎著一張小貓批臉,便露出笑容安撫身邊的小姑娘:“這種事情沒關係啦,碰到也是有緣分。”
“畢竟哪個犯人作案時會想到剛好附近有三個偵探呢?”八木薰笑容和善。
“哈哈,確實……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毛利蘭深有同感的笑笑:“嘛,新一他聊起推理總是沒完沒了的,見諒啦。”
身為女孩子的毛利蘭對外貌方面比較敏感,她有些好奇的看向八木薰的耳垂。
身邊女子的耳垂光滑飽滿,並沒有做任何裝飾,不過僅僅是搭在鎖骨上的銀色項鍊配合著香肩便足夠惑人,側顏也無懈可擊。
似乎是察覺到停留過久的目光,八木薰有些疑惑的看向毛利蘭,微微歪頭。
“八木姐姐為什麼不打耳洞啊,感覺以你的膚色帶深色耳釘會很好看。”毛利蘭有些耳熱,她移開視線,比劃了一下:“比如紅色,應該會很配。”
“我嘛,是因為職業原因哦?”八木薰聽見毛利蘭的疑問後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把髮絲撩到耳後:“之前當然也有想過啦,不過感覺很不方便就沒有做。”
雖說霓虹這邊對女性的外貌上要求很多,耳飾也勉強算是加分項,但八木薰畢竟是個男人,更何況他男裝相關的身份限制相當多。
男裝的他是政府官員,要出面很多場合,他本身外貌又出色,打耳釘難免會被小人嚼舌根說不莊重。
兩人的對話自然引起了旁邊三人的注意,工藤新一也看了眼八木薰的耳垂後提出了疑問:“可是偵探對外貌上不做要求吧。”
“八木姐姐在打扮上很用心,為什麼會刻意避免打耳洞呢,好奇怪。”邊說著工藤新一掏出手機點開某推,把手機螢幕面對眾人:“而且長相很眼熟欸,八木姐姐就是這個coser薰小姐吧。”
“哇——居然三百萬粉絲——”毛利蘭看清後忍不住小聲驚呼,,她相當捧場的誇讚:“好厲害啊!都好還原好好看。”
降谷零的肩膀開始抖了。
“難道出cos的時候用的都是耳夾嗎。”工藤新一收回手機摸摸下巴:“可是還是感覺好奇怪欸。”
“說對了,出cos時是用的耳夾,這個是個人習慣,因為我是那種受傷不容易癒合的體質嘛,擔心發炎就沒打耳洞哦。”八木薰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應付著工藤新一的疑問,心裡已經開始MMP。
麻煩的小鬼!問這麼多幹什麼!
降谷零的肩膀抖動幅度更大了。
還有這傢伙笑什麼笑!八木薰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因為拿著標準答案所以樂不可支的降谷零。
好在此時服務員推門而入開始上菜,幾人的注意力也被引過去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這家真好吃啊。”毛利蘭夾了一口菜品味後感慨道:“不愧是老字號。”
“畢竟是我專門選的嘛。”工藤新一有些得意的回答道:“我可是有認真做攻略哦。”
但是七海海有提前訂包廂,八木薰的思路偏了一下,偷偷的在心裡判七海建人更貼心。
“你們是情侶嗎。”八木薰觀察了下兩小隻的互動,好奇的問。
當然也有報復的成分在,畢竟兩人看起來很親密但事實上並沒有做任何超出情侶的事情,即使有拌嘴也更像是熟悉的同學玩伴。
不過看起來未必沒有雙箭頭。
“才不是,是青梅竹馬啦!”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異口同聲,像炸毛的貓一樣都猛地跳起來試圖撇清關係,但聽見對方急於撇清的話後都肉眼可見的有些不高興。
八木薰自然的拿起七海建人給自己倒的麥茶喝了一口,勾起唇角。
果然還是禍害別人有意思。
“等一下,那八木姐姐和身邊的兩位是什麼關係啊!”工藤新一不甘示弱的問了回去:“明明你們三個更引人注目吧!”
問的好。
八木薰就等著這個問題呢。
“這位是我正在追求的物件。”八木薰端著茶先指了指七海建人,冷靜的介紹著。
沒有管七海建人猛地緩和下來的氣場,八木薰又指了指坐在對面一直笑眯眯的降谷零:“這位嘛……”
八木薰說明時剛好和降谷零同時發聲。
降谷零:“我是她哥哥。”
八木薰:“我是他爹。”
話音剛落包廂裡一片寂靜。
八木薰:壞了,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
降谷零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用核善的目光看向八木薰。
八木薰與降谷零對視一眼,看見某人的瞪視絲毫不帶怕的,但想到自己還是比較有誠意的打算換個介紹。
八木薰:“他是我同事。”
降谷零:“她是我同學。”
包間裡依舊一片寂靜。
這……
但凡有一點默契也不至於一點都沒有。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沉默了。
“蘭,千萬別變成這樣的大人啊!”工藤新一指著兩人說,明目張膽的進行一些交頭接耳:“大人都這樣的嗎。”
喂,這小子!八木薰拳頭硬硬。
至於七海建人,他已經不擔心了,但難免陷入了另一個疑惑,他開始思考。
所以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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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解釋或者是說是對口供之後,八木薰和降谷零比劃了半天,終於敲定了彼此的身份。
“對,我們是大學認識的。”降谷零說道,八木薰在一旁點點頭表示認同:“大學比賽。”
這兩個人以前要是談過那可真是有鬼了,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在心裡默默的想。
“我是橫濱國立,這傢伙…保密,不過比我好。”八木薰簡單的介紹了下。
比橫濱國立大學還好?那就是……工藤新一有些驚訝的看向降谷零,對方還是一副好好先生毫無鋒芒的樣子。
關於話題選擇到大學,八木薰倒是不反感,甚至很樂意聊一下大學相關。不管怎麼樣說這都要比聊職業要安全的多,也不會一群偵探面面相覷吹牛自己破過什麼案子,那多少有些尷尬。
更何況他和降谷零的身份真的經不起深挖,工藤新一這小子好奇心重不說還因為年齡不大而沒有分寸,真聊起來大機率會聊出狼人殺的感覺。
笑死,光降谷零和自己兩人能湊出來兩個麻將桌的身份,說不定還能多出一個倒水。
所以相較而言學歷和專業什麼的校園相關反而是相當安全的話題。
果然一聽到名校幾人的注意力便成功轉移了,兩小隻聽見兩人的學校難免都有些神往。毛利蘭忍不住問:“那八木姐姐是學藝術的嗎,感覺衣品審美什麼的都很好呢。”
“不是哦?可以猜一猜。”八木薰夾了一口丸子吃的很香:“其實還蠻好猜的。”
“有沒有參加什麼類似東大miss的活動啊,感覺八木姐姐一定可以拿好名次的。”毛利蘭文問,而一旁的工藤新一則拿起手機,當場搜尋的意圖相當明顯。
八木薰看這小子的動作在心裡直搖頭。
要不是今天在場的都是好人,好奇心這麼重又愛刨根問底大機率會因為聽到什麼重要的事被灌水泥。
並不知道自己某種意義上精準預言了的他回答道:“我當初忙於學業,像這樣的活動都沒怎麼注意。”
八木薰肯定不可能說明自己沒有參加是因為入學時是以男性身份入學的,當年他其實相當感興趣,只好用不喜歡參加活動來糊弄。
所謂忙於學業也沒有撒謊,當時的他被夏目漱石天天押著補課,培養政治嗅覺官道人脈馭下之術,武術格鬥術更是一個不落,怎麼不能算是一種學習呢。
工藤新一已經開始猜八木薰的專業了。
經濟?法律?心理學?教育學?社會文化?工藤新一躍躍欲試問了好幾個都被否認,他有些不服氣:“哪裡好猜了啊?一般有上百個專業呢。”
“是哲學系。”八木薰揭曉答案,他喝完碗裡最後一口湯,心滿意足的喟嘆。
文火慢燉的鴨湯真好喝。
“欸——?!”兩小隻驚呼。
“我第一次知道的時候也很震驚哦。”降谷零樂呵呵的說著自家同學的壞話,下垂眼顯得相當無辜:“畢竟哲學學起來還是蠻難的,她看起來不太像能理解的樣子。”
八木薰控制不住的翻白眼。
“雖然很出乎意料,但是感覺好像也蠻合適的?”工藤新一倒是接受的很快:“我和蘭都是帝丹中學的初二學生哦。”
“七海君呢。”降谷零看向一直都專注吃飯保持安靜聽眾人聊天的七海建人。
雖說以他的情報來源是明知故問。
降谷零被八木薰瞪了一眼後絲毫不慌,甚至故意露出了些許委屈的表情。
“是高專。”七海建人回答道:“目前是二年級,具體是哪一家不便透露。”
“高專二年級啊,感覺學習的應該是很重要的專業呢。”毛利蘭點點頭。
“是很有名的那兩家嗎?”出人意料的,工藤新一居然知道一些內幕,被在場的三個大人盯住後他並不驚慌,反而興奮的意識到自己猜對了:“我也是聽父母偶然提起的。”
“欸,是什麼啊。”毛利蘭倒是真的不知道,她好奇的問。
“不好說,但七海先生的職業很值得尊敬,是一直救人的辛苦工作。”工藤新一撓撓頭:“別的我也不是很瞭解。”
“不過我初中時的偏差值是68。”七海建人抬眼看了一眼降谷零,簡要的說了一下。
其實在場的沒有一個成績差的,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就讀的也都是相當有名的帝丹中學,考入好大學也絕非難事。
至於為什麼要專門說出成績。
大機率是想跟某人較勁吧。
工藤新一秒懂。
看見注意力幾乎都轉移到七海建人身上之後,八木薰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偵探遊戲事實上八木薰在警校時期沒少玩,除了降谷零外其他四個好友對於他的過去也都相當好奇,當年互坑時早就把彼此的老底翻了個遍。
七海建人平時話不多但其實相當敏銳,上次是因為運氣好加上五條悟樂子人而掩飾過去了,假如再探討過深的話大機率會被發現的。
“那可以問一下一些事情嗎?真的很好奇,拜託拜託。”工藤新一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如果方便透露的話,可不可以問問高專是怎麼考級的,文化課都教什麼啊。”
咒術師這個職業他好奇很久了,工藤新一的父母根本就不願意告訴他,並不打算讓他過早的參與裡世界,如今抓到活的特殊能力者自然能問則問。
異能力者他也很好奇不過苦於沒有渠道相識,當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的面前正坐著個。
“考級更多是靠推薦制完成任務,沒有普通高中的文化課。”七海建人在確認工藤新一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後倒也沒有有意隱瞞:“不過我有自考大學的想法。”
“那這樣的教育會不會有些缺失啊。”工藤新一敏銳的覺得有些不對勁:“畢竟其實文憑還挺重要的,而且你們那邊沒有研究人員嗎,豈不是說沒有高學歷人才?”
“啊呀,創立學校還不完善的傢伙一定是想做不好的事情吧,比如說先把學生洗腦完全按照他們所謂的規則來進行什麼的。”八木薰笑嘻嘻的接話:“其實我當年差點去上學哦。”
“但我覺得霓虹應該沒有這種學校吧,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腐朽的制度呢。”八木薰對於罵咒術界這件事情從不嘴軟:“嫉妒別人有文化嗎。”
八木薰一回想當年拿著父親的血統證明來要求自己認祖歸宗,擺出一副好似給了自己多大榮耀般的所謂長輩,心中僅餘下厭惡。
而且別的不說,假如那次異能者受肉事件自己不在場的話,七海建人能不能健康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恐怕是個未知數。
僅想到失去身邊的金髮青年的可能性,八木薰便心跳驟停。
咒術界是真狗屎啊。
狠狠的罵爽後八木薰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樣說話可能不太好,趕緊看向七海建人卻發現他若有所思,對方在察覺到他的視線後向他回了個安撫的笑容。
“沒關係,薰小姐說的對。”
“我會在空閒時間去報考大學的。”七海建人點點頭神色認真:“關於對咒術界的一些看法,我和薰小姐大致相同。”
“沒關係的,七海海還是要注意身體,如果沒有全職備考的時間可以跟我說,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先去橫濱國立旁聽。”八木薰貼心的說道:“我還是認識不少人的。”
一旁的三人:……?
真不知道該吐槽咒術界到底是有多腐朽垃圾,還是該吐槽你們倆人的態度。
可別把走後門說的這麼清新脫俗啊!
七海建人倒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以為八木薰對自己有著很高的期許,他認真的點了點頭。
之後的幾人又聊了不少,雖說聚餐的始末和聊天走向都有些奇怪,好在最後還是賓主盡歡。
互相告別後八木薰走出餐館,他站在陽光下忍不住又用手扇了扇風,終於鬆了口氣
這家的飯很好吃,但這樣的小聚多少有些煎熬,多來幾次實在鍛鍊心臟。
至於最後是七海建人結的賬,八木薰知道他的經濟狀況倒沒有阻攔,決定回來挑一些禮物回贈。
“終於二人時光啦。”八木薰拉過七海的手,笑嘻嘻的抱著他的手臂:“下面去幹什麼好呢?”
“要看電影嗎。”七海建人任由他拉著,笑容溫和,像變魔術一樣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票:“我記得之前薰小姐有說過對這部電影很感興趣。”
“好耶——”八木薰歡呼一聲。
至於其他三人,降谷零已經繼續去工作當卷王了,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倒也沒急著回家,兩人慢慢悠悠的逛著中華街消食。
“真不錯,今天雖然很驚險,但是蠻開心的呢。”毛利蘭高興的晃晃手機:“還加到了八木姐姐的聯絡方式欸。”
感覺可以多討教化妝和搭配技巧呢。
“話說,蘭,你真不覺得他們三個怪怪的嗎?”工藤新一把手臂枕在腦後跟在後面慢悠悠的走:“倒不是不好的意思啦,但不管是職業也好還有經歷什麼的,感覺都很特殊呢。”
“沒有吧,畢竟都是很好的人,至於八木姐姐和七海先生肯定是情侶呢。”毛利蘭回想了一下:“甚至感覺八木姐姐是其中更冷淡的那個——”
“啊?”工藤新一疑惑。
“今天的三位雖然看起來很可親但事實上都是很有分寸感的人。”毛利蘭回憶道:“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八木姐姐很……帥氣?”
工藤新一被這樣一啟發也開始回憶之前的細節,現在想來八木薰雖然整體非常像女孩子,但是總覺得有些大大咧咧的很中性化,觀念和細節也……
居然給他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等下,三角戀已經很炸裂了。
別再拉低他對於純潔戀愛的認知了好嗎?
工藤新一看著走在前面哼著歌的青梅竹馬,搖搖頭扔掉自己那些奇怪的猜想,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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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訂的電影票時間相當合適,兩人趕到電影院後剛好還剩下20分鐘的時間,可以慢悠悠的先入場休息下。
這家電影院的整體色調都偏暗,燈光也是同風格,八木薰拉著七海建人的手慢悠悠的檢完票,向票上標註的主題影廳走去。
“好久沒有看電影了,好期待喔。”八木薰打了個哈欠:“啊,中午吃的好飽,不然真想來點爆米花什麼的。”
“現在去買也是可以的。”七海建人目光溫和的看著八木薰。
“嘿嘿,不用啦。”八木薰好像看到了什麼,他向七海建人招招手:“七海海,低頭。”
七海建人依言低下頭順從的等待著。
電影院的燈很昏暗,觀看下午場次的顧客向來不多,整個影院都很安靜,兩人此時正站在兩個影廳之間的走廊拐角,除非走近外人無法窺探到這一方小空間。
兩人離得很近,彼此的呼吸聲更加鮮明,八木薰和七海建人對視著,他伸出手,輕輕的取下了七海建人肩上不知何時沾上的小小羽毛。
八木薰捏著雪白的羽毛向七海建人微微示意後,他輕輕一吹,把這細小的白絨從手中吹起,在空中飄飄蕩蕩。
“粘上了喔。”八木薰雖說一直在看著羽毛,但事實上被面前的金髮青年熾熱的視線看的實在緊張,他掩飾一般的說道:“好啦,飛走了,我們快進場吧。”
邊說著八木薰收回手,正打算跑路卻突然被面前人輕輕握住手臂,下一秒便視角顛倒,被面前人的身影籠罩住,後背抵上影院特有的包裹著隔音布的牆。
“飛走了嗎。”七海建人聲音低沉,他如上次一般輕柔的把八木薰耳邊的髮絲別到耳後,但這次的他並不打算保持距離。
兩人都不再言語,一時間心如擂鼓。
七海建人看著懷裡的黑髮女子,那雙時而狡黠時而單純時而自信果決卻總是溫柔的紫金色雙眸正羞怯的躲避他的視線,他低下頭,與八木薰鼻尖相抵,呼吸間是之前多次聞到過的幽香。
好可愛。
無論是平時的樣子,還是認真向自己解釋的樣子,還是現在乖乖任由自己擁抱的樣子。
都好可愛。
喜歡。
都很喜歡。
“薰小姐……”七海建人和八木薰對視,他順從心意自然的吐露出自己的感情:“……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他又說了一遍。
“嗯……”八木薰聽著七海建人告白又是驚喜又是無措,他對金髮青年的喜愛早有預感,可他不敢也不捨得直接說清,只好秉持著過一天是一天的態度半推半就。
甚至那天被五條悟打斷時除了可惜外餘下的更多是慶幸。但他沒想到下一次告白會來的這麼快。
快到來不及說出過自己的真實性別——
好想答應,但日後發現了的話一定會被討厭的吧。
八木薰這時的內心彷彿撕成了兩半,在幸福感動恨不得立刻就答應的同時,羞愧如潮水般湧來。
此時的七海建人越是赤誠真心,越是將他放在特別專有的位置上,八木薰便越是惶恐越是擔憂愧疚。
騙子。
八木薰內疚的想。
我是個騙子。
可是當八木薰看見七海建人認真的神情,原本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難以自控的化為同意,絲絲甜蜜湧上心頭,讓他又悲又喜“……好。”
“可如果我身份特殊目前不能全告訴你。”八木薰閉上眼睛:“而且有事情騙了你呢。”
“那薰小姐是好人嗎。”七海建人看著他,並沒有生氣,溫和的問道:“騙我這件事我不介意,薰小姐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是。”八木薰小聲回答:“…願意的。”
“好。”
話音剛落七海建人便吻了下來。
出於愧疚與說不清的渴望,八木薰沒有推開他,甚至破罐子破摔的仰頭配合。
兩人第一次接吻難免青澀,最初只是將唇貼在一起,柔軟的傳遞著彼此的存在,適應後又覺得不該僅僅如此,呼吸之間氣息微顫。
七海建人情不自禁的收緊了放在八木薰腰側的手掌,察覺到懷中人在微微顫抖。
“你的手好燙……”八木薰已經緊張的閉上眼睛,他小聲喃喃,因為雙唇相貼聲音更顯模糊,但七海建人聽的很清楚,他有些無措。
卻又被對方的反應徹底引誘。
如果現在恰巧有人路過向這條走廊深處看去,便能發現在昏暗角落裡一位金髮青年與他的黑髮伴侶擁吻。
七海建人以一種充滿佔有慾的姿態把人困在牆壁和自己的懷抱裡,忘我的邀請八木薰一同沉浸於這場親暱。
“…我喜歡你。”深吻後七海建人鬆開八木薰,看著水潤微腫的唇瓣忍不住又啄了下。被親的七葷八素的黑髮女子愣愣的看著他,髮絲凌亂,眼底泛起霧濛濛的水光。
七海建人喉結滾動。
好可愛。
七海建人心想。
被鬆開後八木薰喘息著,他被親的眼冒金星腿腳發軟,手搭在七海建人的胸前,全靠七海建人扶著才不至於坐到地上。
緩過神的八木薰羞的耳朵通紅。
自己也太遜了吧。
明明是年長的那個卻被欺負的七葷八素……八木薰把臉埋進七海建人的胸膛,聽著他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緩了好一會後才有了真實感。
不行,一定要找回顏面……懷著這樣的較勁心理,八木薰踮起腳在金髮青年的耳邊低語:“再來一次……唔。”
話音剛落八木薰便被捂住了眼睛,他恍惚之間聽見一聲嘆息後便再次被吻住,黑暗中一切都加倍敏感。
親吻時難免距離過近,隨著二人的動作八木薰突然感到胸前一鬆,他猛地一驚,想挽救卻已來不及。
想清楚是什麼的八木薰大腦一片空白。
一吻結束七海建人低下頭正要看下是什麼東西掉了卻被懷中人阻攔,耳邊是八木薰已經帶上哭腔的聲音。
“你別看……”
但因為八木薰尚且被捂著眼睛,他試圖捂上七海建人雙眼的動作並沒有成功,七海建人還是看到了地上的。
乳貼。
七海建人:……
八木薰見七海建人遲遲沒有動作便知道完蛋了,他移開七海建人的手,不出意料的看見了掉到地上的乳貼,大喜大悲之下眼淚止不住的掉。
這是什麼報應嗎。
明明才剛告白就要被發現真實性別什麼的,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思及此處,八木薰哭的更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