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讀心神探

九零之讀心神探 第218節

趙向晚在小黑板上再寫下四個字:李代桃僵。

“大家今天上午不是已經有一個猜測,覺得閔成航可能是兩年前11·6劫案的兇犯,是不是?”

朱飛鵬點頭:“沒錯。無論是行兇兇器還是行兇手法,閔成航都與11·6劫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艾輝舉手回答:“是,今天我們到火車站小商品市場二樓的刀具城,把那個叫阿強的人帶了回來。阿強稱他記得閔成航,因為他經常來這裡晃,和他混熟了。阿強說閔成航人窮癮大,最喜歡看各種刀具,對這種砍刀情有獨鍾。今年和前年的7月都買了同一款刀。我們問他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他說閔成航看了幾年的刀,只花錢買了兩回,這事兒他印象太深刻,想忘都忘不了。他還拿出收據給我們看,的確是今年7月買了刀,至於1993年7月買刀一事,並沒有證據,只有口供。”

艾輝彙報完今天調查阿強的結果之後,對高廣強彙報道:“老高,咱們市局還是得加強群眾舉報機制的建立啊。要不是閔成航說,我們根本不知道咱們市火車站小商品市場的二樓有那麼多管制刀具賣。就這樣一把砍刀,只賣三十五塊錢,還有各類警用物品,軍用匕首,什麼都能買到!這一回我們就算全面整頓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又會死灰復燃。必須多聽聽群眾的聲音,隨時進行查處。”

高廣強欣慰點頭:“好,這個我記下來了,回頭就找許隊彙報一下。現在刀具氾濫,的確太危險。像上次閔成航當街砍人的流血事件,絕對不允許再發生。萬一真有犯罪份子或者受了委屈一時想不開想要報復社會的危險人物,揮刀砍向手無寸鐵的路人,或者是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們,造成的影響太過惡劣,必須防微杜漸。”

趙向晚將大家的話題收了回來:“阿強的證詞,就一定是對的嗎?”

她將阿強、劉商軍的名字寫在黑板上,再寫上邱三勇的名字:“有沒有可能,這三個人是一夥的?他們的目的,是要把閔成航送進監獄,要讓他認下11·6劫案,從而把邱三勇撈出來呢?”

大家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什麼意思?他們又是綁架、又是砍人、還要費盡心機地栽贓,就是要把邱三勇從監獄裡撈出來?”

“為什麼這麼費事?直接讓閔成航良心發現,到市局來自首不行?”

“對啊,搞什麼燒腦高智商劇情!自首最簡單。”

趙向晚問:“閔成航來市局自首,承認他兩年前到珠市殺了人,你們會信嗎?”

朱飛鵬道:“為什麼不信?他只要講出細節,再讓受害人指認,我們為什麼不信?”

趙向晚:“好,他承認殺人,出示證據、講明細節,警方迅速將他抓獲,然後呢?”

所有人都有點糊塗:“然後?什麼然後,然後對他進行審理,定罪之後放出邱三勇啊。”

趙向晚長嘆一聲:“可是他的妻女呢?他自首簡單,綁匪迅速達到目的,是不是就可以撕票了?”

說到這裡,趙向晚忽然把所有關鍵點都想通了。

第108章三村灣

◎那小姑娘漂亮得像朵花一樣◎

閔成航用心良苦。

“他們”要幹一票大案,需要找到會開車、懂槍械的狠人,四處搜尋同夥,也許早就認得邱三勇,於是邱三勇入了他們的眼。可是邱三勇人在監獄,離出獄遙遙無期,沒辦法弄出來。

無意間發現閔成航與邱三勇長相酷似,他們動了心思。

綁架閔成航妻女,威脅他去警局投案自首,把邱三勇換出來。

妻女被綁架,生死未卜,這個時候的閔成航被激發出了無窮的智慧。

閔成航與“他們”談判,同意投案,但必須用他的方式來進行。

具體是什麼樣的方式,有一些細節趙向晚還沒有想明白,但她目前已經大致能梳理出閔成航的安排。

第一階段,妻子用當地電話撥打劉商軍辦公室電話,確認妻女安全之後,閔成航以自己的方式投案。

第二階段,閔成航在審訊期間,對方必須保證妻子再打一個電話過來,然後閔成航透露辦公室電話這個細節,待警方上門之後,劉商軍證明閔成航11月6日在珠市,並傳遞遞紙條進來明確妻女返程時間。

前面兩個階段已經順利完成,一切都在閔成航的掌控之中。他算準了警方會察覺到不對,也算準了警方會懷疑抓錯了,所以一步一步安排證據,不斷讓警方逼近“真相”。

第三階段,如果趙向晚沒有猜錯的話,人證、物證皆全,閔成航眼見得是跑不掉了,“他們”會將妻女放回,在警察的視線下見面,閔成航心甘情願頂罪。

但目前趙向晚還有幾點不明白。

——“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把邱三勇撈出來?是否舊相識?

——“他們”的真正目的是運鈔車嗎?準備怎麼動手?

——入獄之後,閔成航怎樣才能保證妻女安全?他是否留有後手?

而這一切,只有見到閔成航之後才能真正瞭解到。

真沒想到,這人心思如此深沉。自己的讀心術只能聽到表層,而他內心的打算卻藏得極深極深,根本探聽不到半分。

哦,對了,還有一個問題:閔成航為什麼不信任警察?

第一個可能是,他心憂妻女,行事謹慎小心,害怕走漏風聲?

第二個可能是,“他們”手眼通天,市局內部有人,可以互通訊息。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趙向晚都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若是第一種可能,怎樣才能消除閔成航的戒心、讓他選擇與警察合作?

若是第二種可能,怎樣才能揪出內鬼,清除警隊渣滓?

趙向晚倍感壓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她思考的時候,重案組的每個人也陷入了沉思。

高廣強問:“如果真的是有人逼閔成航自首撈出邱三勇,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綁架案只是前奏,那高潮你們說……得多澎湃!”

祝康也說:“對,那他們所圖絕對不小!能是什麼?”

艾輝撇了撇嘴:“對這些亡命之徒而言,絕對是求財,而且是大大的財。不是劫鉅富,就是劫銀行。”

黃元德也接過話頭:“如果是搶劫,又要用到邱三勇,我估計與槍支有關。”

持槍搶劫?!

大前年三地聯合抓捕一個持槍搶劫的犯罪團伙,罪犯極為兇殘,犧牲了三位公安幹警,代價慘重。

至今想起,依然心有餘悸。如果再來一起,光一個重案組可扛不住。

這麼一想,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高廣強皺眉道:“如果有槍,有多少?從哪裡弄來的?自從上次那起持槍搶劫案之後,國內對槍支的管制更加嚴格,全面清繳管束,一般人根本弄不到槍支彈藥。”

周如蘭開口說話:“有沒有一種可能,邱三勇手裡有槍,所以他們才非得把他從監獄裡撈出來。畢竟他入獄前的那幾年,槍支的管理還沒有那麼嚴格,我聽說有人能從YN邊境買到。”

趙向晚轉過身,在小黑板上再寫下一個字——槍。

有了大家這點推測,他們要做的事情、撈邱三勇的動機都有了答案。

趙向晚看一眼重案組的同事,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今天我們到金穗銀行儲蓄所,發現每天早上、下午均有運鈔車運送現金,我懷疑,他們打的就是運鈔車的主意,曾為通訊兵的業務經理劉商軍,便是銀行內應。”

高廣強面色一冷:“如果是這樣,那我必須向領導彙報,銀行那邊也要加強安保力量。”

趙向晚還沒開口說話,朱飛鵬提出一個疑問:“可是,我們目前只是猜測,根本沒有辦法證實。如果貿然告知銀行,可能有人要對運鈔車下手,誰信?而且,劉商軍是銀行內部人員,一旦打草驚了蛇,行動取消了怎麼辦?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動手!”

趙向晚嘆了一口氣:“的確是這樣,所以目前我們只能以靜制動。”

朱飛鵬看著趙向晚:“你就這麼肯定他的妻女被綁架?明明閔家槐打過兩次電話,而且還說了下週,也就是四天後回來。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並沒有證據。閔成航不開口說話,我們根本沒辦法下結論。”

朱飛鵬的話提醒了趙向晚,她脫口而出:“對呀。”

對啊,問題癥結是閔家槐母女。

問題關鍵是要讓閔成航配合警方。

從閔成航前面的幾次行動來看,警方一直被閔成航牽著鼻子走。

自己先前考慮的,一是要爭取他的信任,二是要揪出警隊內部可能的內鬼。

不管是哪一條,都是在努力配合閔成航的節奏。

可是……為什麼一定要按照閔成航的節奏走呢?為什麼不另闢蹊徑?

與其等待“他們”費盡心機拿著閔家槐與閔雙雙的性命來要挾閔成航,不如直搗黃龍,丟開眼前這些人與事,到羅縣解救人質去!

朱飛鵬原本只是提問,沒想到會被趙向晚肯定,有些驚喜地反問:“你真覺得我是對的?”

趙向晚搖頭:“不是,我只是另外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我們不能坐在這裡等待,這樣,你和我一起到羅縣跑一趟,看看情況。”還有什麼,比直接解救閔家槐母女更能消除閔成航戒心?

朱飛鵬慘叫一聲:“去羅縣做什麼?”

趙向晚微笑道:“你不是說我沒有證據證明閔家槐母女被綁架嗎?那我就到羅縣去找證明啊。”

高廣強覺得趙向晚的話很有道理:“向晚說得對,與其我們被動等待,懷疑有人綁架了閔家槐,不如我們主動出擊。不過我們目前只有人名、照片和一個電話號碼,找人難度很大啊。”

趙向晚道:“我去試試吧。我在羅縣讀了三年高中,我姑姑在火車站附近開米粉店,那裡我熟,如果四天後閔家槐回星市,肯定要從火車站、汽車站出發……”

朱飛鵬打斷她的話:“說不定歹徒有私家車呢?”

周如蘭看了一眼朱飛鵬,覺得這人真是喜歡抬槓,有點討人嫌。

趙向晚並沒有介意,破案就得這樣,不錯過任何一個疑點,也不容忍任何一處疏漏。她點頭道:“也有可能。不過閔家槐是在汽車站附近副食店打的電話,這說明她住在那附近。不管是否有私家車,火車站、汽車站都必須搜尋。”

高廣強道:“可以找羅縣公安局協查,讓火車站、汽車站附近派出所警方幫忙尋找閔家槐、閔雙雙。人多力量大,我就不信找不到。”

趙向晚搖頭:“為避免打草驚蛇,我建議還是我和朱師兄私下尋找吧。老高你就當給我放個假,回老家看看。”

說到這裡,趙向晚轉頭看一眼朱飛鵬,忽然想到何明玉的預產期只剩下一個星期,這時候讓朱飛鵬出差似乎不太合適:“算了,我一個人去吧。明玉快生了,朱師兄還是留在市裡。”

高廣強哪裡放心讓她一個人去與綁匪打交道,想了想:“那讓祝康和你一起去吧,他是男人,心細、身手靈活,外出你也有個幫手。”

趙向晚點點頭:“行。”

--

重新回到羅縣,聽到熟悉的羅縣口音,趙向晚感覺很親切。

季昭要同行,卻被趙向晚拒絕。理由是他長得太顯眼,容易被人盯上。

季昭有點氣餒,卻又無可奈何。

趙向晚做的是正事,要解救一對母女,他可能真的是幫不上什麼忙。如果因為他拖累了趙向晚,導致任務失敗,反而不美。

九月下旬,天氣漸漸涼爽,趙向晚穿一件簡單的墨綠長袖襯衫,一條白色休閒褲,一雙白色運動鞋,揹著個精緻的白色小挎包,與祝康並肩從長途汽車站走出來。

祝康個子不高,臉黑、體瘦,穿花襯衫、牛仔褲,戴墨鏡,胳膊下面夾著個黑色手包,一臉沒見過世面的傲氣,看著像個在外地做生意賺了點錢的鄉下小子。

他將墨鏡從眼睛一直推到頭頂,額前劉海被推得豎了起來,顯得有些滑稽。

趙向晚道:“你這樣子,和我們村裡打工返鄉的人很像。”

祝康咧嘴一笑,黑瘦的臉上滿是驕傲:“我賺錢回老家,還拐了個漂亮女伴,美滋滋。”這一回出差,是執行秘密任務,祝康與趙向晚扮演一對情侶,便於行動。

趙向晚瞪了他一眼,眼裡帶著警告。

祝康聳聳肩:“別這麼看我,我怕。”

兩人有說有笑,但精神卻都高度集中,觀察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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