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下，王業還是委婉地提醒她道：
“第一次做生意賣電話卡，還是謹慎一點好，拿這麼多會不會壓在手裡很久啊？其實沒必要的，一次拿夠賣兩週一個月的量就好了，反正我過來也方便。”
燕子抿嘴一笑，“我知道的，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那邊宿舍區有多少中國學生。這麼多卡，我估計也就夠賣一兩週的吧。”
王業愕然。
他還真的沒怎麼去過莫大的另外一個宿舍，以前都是來主樓這邊玩。
主樓這邊住的基本都是理科專業學生，文科專業學生大多是住另一個宿舍區。
本來表姐阮小竹的專業也是屬於文科的，但不知道她怎麼搗鼓的，在主樓這邊申請到了宿舍。
這個燕子和阮小竹同班，就是住另外那個宿舍區。
其實王業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中國留學生來這邊，學文科的佔據了絕大多數……
本身俄語就是最難的外語之一了，理科又比較難學，那麼來俄羅斯讀理科，簡直就是難上加難啊！
一般學生還真沒那個勇氣來挑戰。
所以，莫大的中國留學生，真正的“大本營”，是在分割槽宿舍啊……
莫大有個專業，裡面差不多一多半都是中國留學生，那就是社會系。
在俄羅斯的留學生中有句笑話，那就是“進了莫大社會系，就成了社會人”！
並不是這個專業有多好，只是因為這專業特別好混，也好畢業……
而莫大真正的王牌專業，例如數學、計算機等，幾乎沒有中國留學生敢讀。
聽學長學姐們說，以前還有中國學生不信邪，讀過數學系計算機系。
但現實是殘酷的，這麼多年下來，能從數學系計算機系畢業的中國留學生，屈指可數！
這邊的大學是“寬進嚴出”，每年各個系辦門口都會貼出來一張名單，那上面就是被退學的學生名字……
………………
各種因素加在一起，導致了大部分中國留學生，在這邊就只會去選文科專業來讀。
所以莫大主樓這邊的中國學生並不是很多，大多數都是住在燕子所在的那個宿舍區。
怪不得燕子這麼有信心，第一次就要了那麼多的電話卡！
那王業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他立刻掏出錢包，可是清點電話卡。
阮小竹的兩倍……
那就是二十張一百美刀四十張五十美刀的卡，總面值四千美刀！
八折批發，收錢三千兩百美刀。
今天這趟真是沒白來，剛從劉軍那裡拿到的電話卡，已經出個七七八八了。
順利收回貨款四千八百美刀！
回頭再問問宋曉剛那邊賣得怎麼樣了，剩下那點卡估計能讓宋曉剛給包圓……
這做批發商果然比做零售舒服得多啊，也不用自己每天跑動跑西地去送卡了，只需要聯絡幾個分銷商，一兩週給她們送一次卡就好了。
現在莫大友大都搞定了，剩下的幾所學校也要儘快想辦法了。
…………
阮小竹正在衛生間搗鼓著打扮呢，王業扭頭看到了擺在桌子上的一臺電腦。
這是一個桌上型電腦，顯示器還是那種笨重的大塊頭，索尼特麗瓏管純平顯示器。
在當時可是高檔貨！
心中一動，王業就衝著衛生間喊道：“姐你電腦能上網咖，我能用一下嗎？”
阮小竹乾脆地回應道：“可以上，直接開就行了，沒有密碼。”
她們莫大主樓這邊上網非常便宜，據說一個月包月也就是二十五美刀，流量無限用！
當然了，網速並不算多快，但那時上網也沒有什麼好做的。
無非就是聊聊QQ或者瀏覽一下新聞，論壇灌灌水之類的。
並不需要多快的網速。
王業上網並不是瞎玩，他是想聯絡一下莫斯科其它學校中國留學生。
其它的學校，中國留學生數量沒法和莫大友大比，或許也就百十個甚至一二十個……
那也不值得王業每個學校都跑一趟。
不過王業知道一個論壇，當時國內很有名的西祠衚衕論壇裡，有個東歐留學分論壇。
裡面有不少在俄羅斯、白俄、烏克蘭等國留學的中國學生。
也有一些準備去這些國家留學的人諮詢一些問題。
王業打算在這裡發個帖子，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坐等莫斯科其它學校的中國留學生聯絡自己就好了。
這樣做效率會比較高，也不浪費時間。
…………
開啟電腦後，王業熟練地點開IE瀏覽器，輸入西祠衚衕的論壇，登入、找到東歐留學討論區。
當時的網際網路並不發達，各大論壇就是網路上人氣最高的地方。
像什麼天涯社群、貓撲論壇、西祠衚衕等……
剛開啟論壇，映入眼簾的是很多諮詢留學相關問題的帖子。
《請教各位學長學姐，烏克蘭的學校正規嗎，畢業容易嗎？》
《打算今年去俄羅斯了，以我的成績肯定考不上好大學，有大哥大姐給我介紹一個學費便宜又正規的大學嗎？還有，國內哪個中介比較正規？》
《趁著春節放假，已經在中介那裡繳費報名了，莫大我來了，哈哈……》
看著這些帖子，王業莞爾一笑。
來莫斯科之前，他也經常在論壇裡請教大家一些問題。
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例如要帶多少衣服了，莫斯科這邊的飯菜能不能吃習慣了等等。
畢竟是要去異國他鄉，沒去之前心裡忐忑是肯定的。
他隨手點開那個要來莫大的帖子。
發帖的這個人，在帖子裡詳細介紹了他透過中介辦理留學的費用和手續，這些也是論壇裡的人比較關注的。
帖主是東北人，透過首都一家留學機構辦理的留學手續，中介費用是四萬五，不包含學費、住宿費、機票等……
看到這，王業就有點忍不住說了一句“真黑！”
他吐槽的自然是那家留學中介，竟然一下子收了這麼多費用。
王業自己是透過中原省會的一家中介辦理的，費用才收了三萬二人民幣……
他心中暗想，這小子被人宰了這麼多錢，竟然還在發帖慶祝，真是可笑啊……
剛想到這，王業突然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