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婦女主任

53 第 53 章

天是忽然就變的,村子裡也都是急急忙忙往家跑的人。

四處都被冰雹砸得叮噹作響,這麼一會兒,路上就佈滿冰球,大的跟指甲蓋差不多,小的也像黃豆粒一樣大。

路兩邊的草被砸得歪歪斜斜,斷葉斷莖。

樹下的草稍好點兒,樹葉就悽慘了,連桿兒帶葉簌簌下落。趙柯姐弟注意著腳下,飛跑回家,站在房簷下都不安全,站進門內才不再挨砸。

“真疼啊。”趙楓揉著被打疼的地方,關心地問,"姐,你沒事兒吧?"

趙柯看著幾乎被白色鋪滿的院子以及還在不斷下落的冰雹,低語:“也不知道田裡的苗怎麼樣……"

趙新山家——

趙瑞趙芸芸兄妹跑回家,李翠花和趙瑞的媳婦兒曲茜茜緊張地圍著兩人打量。

"沒砸傷吧?""咋突然下這麼大的冰雪……"

趙新山站在房簷下,無視砸在腿上的冰雪,眉頭緊鎖地看著天,手裡捏著菸捲卻沒抽,攥得稀碎。

趙芸芸衝著媽媽撒嬌:"好疼的。"

李翠花揉了揉她指的地方,揉了幾下沒忍住,輕輕拍打她:“在家我都捨不得你幹啥,天天往外跑!"

趙芸芸餘光瞥房簷下的親爹,意有所指地大聲說:“我們也不是瞎玩兒,都是為了大隊好。”

李翠花又拍了趙芸芸一下,讓她彆氣她爹,然後轉頭就看見趙新山戴草帽披雨衣,著急地追問:"下冰雹呢,你幹啥去啊?"

“你別管。”趙新山說完就快步走進冰雹,離開家。

李翠花無奈,"這人真是……"趙芸芸接話,“老頑固。”"咋說話呢?"李翠花掐她。趙芸芸撇嘴,“本來就是。”

“那是你爹,你們兄妹倆跟著外人,和你爹對著幹,還有理了?”

趙瑞說:"不是對著幹,我是真的覺得排水渠有用,但爹他們為啥就是不同意呢?"

外頭陰雲密佈,風雨欲來,趙芸芸很天真,“誒呀,反正等下雨就好啦,到時候排水渠有沒有沒作用,一目瞭然,一定讓他們心服口服。"

而趙新山頂著冰雹一路跑到村外的田地邊,看到大片趴壟的苗,撿起幾根斷掉的苗莖,難受地蹲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冰雪砸在身上。

村裡又跑出幾個男人,看著田裡的情況,心痛。

"咋砸成這樣!"

"好不容易今年長得齊刷……""這賊老天!""這可咋辦呢……"

莊稼,都是他們的命啊!

要是莊稼出了啥問題,就是要他們的命。

可靠天吃飯就是這樣,老天爺突然來這麼一下子,農民毫無辦法,只能認栽,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祈禱天災快點兒過去。

又過了十來分鐘,冰雹總算停了,但天空依舊陰雲密佈,一群人檢視秧苗情況時的心情,和天一樣陰雲密佈。

不過檢視完,折斷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苗都是掉葉或者趴倒,上上糞,應該還能活。這樣,損失就不算太嚴重。

眾人都有些慶幸。

“幸好。”"好好侍弄著,秋收應該能保證交糧。"

說著話的功夫,天地一下子鋥明徹亮,緊接著便是“轟隆隆——”的巨響。

“下雨了!”

密集的巨大的雨聲伴隨著鋪天蓋地的雨滴砸向大地。趙新山等人急忙打道回家。

趙新山家——

李翠花邊給趙新山拿毛巾,邊問他:“苗沒事兒吧?”

"還行,倒了點兒,等雨後扶一扶。"

趙芸芸悄悄擠眉弄眼,但不敢讓親爹看見。

趙瑞問:"爹,你看排水渠了嗎?"

趙新山冷淡道:“沒有。”

其他社員回家,也幾乎是相同的場景。

即便短短一段路,蓑衣下的身體便被澆了個透,他們中依然沒有一個人關注排水渠,也沒人覺得這場雨會比冰雹更讓人緊張。

下雨而已,哪年沒下過雨,有啥可擔心的。

與此同時,坐在灶坑前燒火的趙柯時不時望向外頭的雨。

餘秀蘭拿著鏟子在鍋裡翻炒,說道:“天陰的屋子裡黑乎乎的,啥也

看不清,學校的課上不了,顧校長就給學生們都放了學。"

趙柯隨口問:“樹根兒還一個人在學校嗎?”她拿著燒火棍無意識地戳豆秸杆,塞進灶坑,眼睛還盯著外頭。

雨才下了不到半個小時,房簷下的木桶裡,積的雨水已經過半….

餘秀蘭道:“我回來前看見吳老師叫他一起回家了。”

趙柯應得心不在焉,"這樣啊……"

"火!火要滅了!”餘秀蘭提高音量,“你想啥呢?"

趙柯回神,再坐不住,戳了一把豆秸稈,一股腦塞到灶坑裡,然後站起來,“媽你自己燒吧,我出去一趟。"

餘秀蘭急問:“幹啥去啊?”

趙柯沒回答,穿雨衣靴子的同時,喊趙楓拿工具一起出去。

餘秀蘭看著倆人頂著雨往外跑,發火,"這麼大的雨,往外跑啥啊!"趙柯和趙楓全都沒回頭,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趙建國到廚房來。

餘秀蘭有氣沒地兒撒,逮著他惱火,“看看你的種!一天天的不安分。”

“我一個人也生不來……"趙建國被瞪了一眼,趕緊道,“別管這倆不安分的孩子,我幫你燒火。

"不安分"的趙柯領著趙楓,頂雨往村西跑。

路上的雨水匯成涓流,一直往西流,而他們到達姥姥家附近後,就看見之前挖的渠溝已經灌滿,雨水不斷從四周向中間的水窪匯注。

趙柯試探地往裡走,沒過腳背,沒過腳踝……最深處已經積到小腿,按照這個降雨量,雨繼續下下去,水漫進姥姥家的院子,淹到學校和衛生所是早晚的事兒。

“姐!”雨聲太大,趙楓只能大聲喊,“舅舅家門口也積水了!”

趙柯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回喊:“你去他們家喊人,咱們把溝挖出去。”村裡不讓挖,他們也要挖。

趙楓二話不說就往餘大舅和餘三舅家跑。

只這麼幾分鐘,積水線沿著靴子越來越往上,趙柯又抹了一把臉,轉身略顯艱難地蹚水走出水窪。

水深又渾濁,趙柯看不清腳底的路況,即便再小心,腳下一滑,控制不住地向後栽去。

反正已

經溼得差不多,趙柯也不掙扎,閉緊眼睛和嘴,捂上耳朵,做好了栽進水窪再爬起來的準備。

就在她即將倒進水裡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衝進積水區,一把接住她。趙柯沒進水,也讓雨水糊了滿臉,費力地睜開眼。是傅知青。

趙柯想張嘴,又糊一嘴雨水,手藉著他的力重新站穩,側頭噗噗往出吐雨水。

“趙主任。”傅杭在她耳邊大聲道,“我和林知青過來幫忙挖渠!”

趙柯也不說那些多餘的話,只招呼他和水窪邊兒的林海洋,“走吧——”

三個人一起往前走,跟趙楓、餘家兩位舅舅和五個表兄弟匯合。

當時村裡不讓挖,是因為要從路中央挖過去,現在雨水這麼大,被淹房子和被罵,不需要猶豫,直接開幹。

老王家——

一家人坐在一塊兒吃飯,東嬸兒聽著外頭震耳欲聾的雨聲,說:“還真下雨了。”

王長河不以為意道:"這麼長時間沒下雨,田裡都旱了,下雨好,正好潤潤地。"

王老大應和:“最近是太熱了。”

東嬸兒瞄見三兒子王向全飛快著倒騰著筷子扒飯,忍不住罵道:“你餓死鬼投胎啊~吃這麼快。"

王老三專心扒飯進嘴,根本沒工夫跟她說話,一碗飯迅速扒完,碗筷一放,匆匆道:“我吃完了,出去一趟。"

他拿著蓑衣往身上套,戴上草帽就要往出走。東嬸兒放下碗,追過去揪著他,“幹啥去!”

“雨這老大,渠溝沒挖完,肯定得積水,我去幫忙。”

“下雨,別人都得窩在家裡,誰傻了吧唧往出跑?”

“趙主任肯定會管。”

“她管是他的事兒。”東嬸兒更加不樂意,“你大雨天跟著瞎折騰啥!”

王老三懶得跟她多說,拉開她的手,直接衝出去。

東嬸兒的罵聲隔絕在雨中。

王老三直接加入到挖溝的行列之中,隨後又自發來了不少村裡的年輕人,趙瑞和知青點的四個知青也都冒著大雨跑過來。

泥土鬆軟,比干的時候方便挖一些,一群人齊心協力,很快就跟老槐樹北的水溝挖通。村子裡的水源源不斷地流向水溝,但雨一直下,水窪

的積水完全不見少。而水溝本就不夠深,現在已經積了半坑的雨水,甚至水位線肉眼可見地加速上升。

趙柯擦著臉上擦不淨的雨水,也不在乎吃一嘴雨水了,衝眾人喊:“雨太大了!得把前面挖通,不然溢上來還是要倒灌進村子,房子泡在水裡太久,會塌的!"

趙楓帶頭,"姐,我們去挖!"朱建義等小子附和他:“是啊,姐,我們去挖!”

餘大舅、餘三舅等人也都應聲。

沒什麼異議,趙柯就揮手喊:"那就走!"大家一起應著,拎著工具就往村外走。

莊蘭和蘇麗梅在大雨裡走動得極其費勁,趙柯拽住兩人,"你們倆就別去了!"“趙主任,我能行的!”莊蘭不願意脫離隊伍,"讓麗梅回去吧!"

蘇麗梅也不願意,“憑啥我回去,我不!”

趙柯看一眼莊蘭瘦小的身軀,搖搖頭,“讓你們回去就回去!”

兩人急急出聲:“趙主任……”

趙柯擺擺手,“知青點沒修房頂,是不是漏雨?正好,你倆去我家,讓我爹給大家準備點兒驅寒湯。"

傅杭回頭,勸她:"你也回去吧,有我們就行。"

趙瑞等人也反應過來,趙柯也是個女同志,紛紛勸她也別去了。餘大舅更是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趙柯,快回去。”

村裡也不少事兒,趙柯一想,就答應下來,對趙瑞

和傅杭喊:“瑞哥,你安排人!傅知青,你跟瑞哥說清楚怎麼挖!

兩人點頭。

趙柯又叮囑:注意安全,別摔著!

眾人答應:“放心吧。”

一行人走遠,雨幕隔斷視線。

“回吧。”

趙柯轉頭看一眼越來越滿的水溝,然後一左一右拖著莊蘭和蘇麗梅往回走。三人繞著老槐樹邊兒進去,有好幾個人在豬圈邊兒上忙活。他們看見趙柯,全都一喜,趙主任!

豬圈蓋得全封閉的棚頂,但兩側都半開著,雨水還是下進豬圈,現在小豬崽們全都泡在水裡瑟瑟發抖。

現在他們就在安擋板。

五個飼養員三個有丈夫,只有朱大伯和常山哥過來幫媳婦的忙,另外還有個腿腳不好的保管員何東昇。

趙栓柱兒去挖渠了,六叔沒來幫趙萍萍的忙,金麗的丈夫範安也沒來。

風雨太大,站都站不穩,安一個擋板得兩三個人合力,趙柯三人一起幫忙,仍然安得十分艱難。這時,村裡來了幾個人,蘇麗梅驚喜,“是不是來人幫忙了?!”

其他人欣喜地看過去。

然而,他們迎來的不是幫忙,是對趙柯的指責。

朱建義的爹孃質問趙柯:這麼大的雨,你憑啥讓我兒子去河邊挖溝?趙萍萍莊蘭她們欣喜的心瞬間拔涼。

其他家長不管不顧,紛紛出聲質問趙柯——

“又不是沒下過雨,這麼點兒雨,至於嗎?”“萬一掉水裡咋辦?”“我兒子萬一出點兒啥事兒,你咋陪!”

趙柯也知道大雨天在外面幹活,有些為難人,跟他們解釋:“我們之前已經把河道附近挖過了,不在河邊挖。

“我管你在哪兒挖,之前我們都忍了,下著大雨,就是不行!”對!不行!

必須讓我家孩子回來!“趙柯,你別讀點兒書就不知道姓啥了!”

責怪聲不斷。

雨水順著臉頰滑下,模糊了眼睛,趙柯忍無可忍,指著水溝吼:“你們瞎嗎!看不見雨有多大嗎!

水溝裡,水面距離溝邊也就三四十厘米了,而雨水還在不斷的灌入。

朱建義爹孃看見水,更生氣,你還讓我兒子在這麼大的雨裡澆著……

“我們都在澆著!”趙柯又指向豬圈旁邊的人,“倒是你們金貴!我們在拯救集體財產!你們在幹啥?有指責我的工夫,乾點正事兒不行嗎!

一群社員被她吼得呆住。

他們剛才氣沖沖地出來找自家孩子,完全沒注意到其他,這時候才看見豬圈邊的一行人全都不滿地看著他們,才注意到豬的情況。

r/>

他明著對朱建義爹孃罵,其他人臉上卻都有些臊,叫囂的氣焰全都降下去。

趙柯不再理會他們,招呼其他人趕緊上擋板。社員們面面相覷,也都趕緊上去幫忙。

人多到底力量大,很快擋板就安好,趙柯也不管那些社員去不去村外抓人,領著莊蘭和蘇麗梅回她家。

趙建國熬了滿滿一大鍋驅寒湯,先給她們任一人一碗。

冷不冷?餘秀蘭看著三人溼透的褲子,心疼,喝完趕緊把身上衣服換了,小姑娘涼到是一輩子的事兒。

三人都凍得嘴唇發青,乖巧地聽安排。。

天黑之前,挖渠的一眾人才返回來。

所有人都渾身溼淋淋地,抖著手或站或蹲地喝驅寒湯。趙瑞跟趙柯說:沒有挖太深,簡單挖通能排水,我們就先回來了。

能排水就行。

其他人喝完就回家了,傅杭慢了一步,對趙柯說:淤泥可能會堵住咱們挖好的渠溝。

趙柯道:“村子不只是我們的村子,我們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盡力,雨勢一點兒不見小,夜裡出去不安全,明天再說吧。

傅杭點頭,離開趙柯家。

趙新山家——

趙瑞回到家,又得到母親妻子一陣噓寒問暖。屋子裡煙霧繚繞,趙新山手指間夾著煙,面無表情。李翠花催趙瑞:“快回屋進被窩躺著去,炕上暖和。”

趙瑞和他媳婦進屋後,趙新山聽著風雨咆哮聲,沉默了好一會兒,到底大隊長的責任和對莊稼的重視到底佔了上風,伸手去拿還在滴水的雨衣。

李翠花聽見關門聲,一回身人沒了,追到門邊兒,喊了好幾聲,都沒叫住人。趙新山一腳深一腳淺地往村外的田裡走,一踩一腳泥,腳步越來越沉重,心也越來越沉重。

等到了村西的田裡,原本常淹的那塊兒地竟然沒有如往年那樣積水成窪。

趙新山順著壟溝裡雨水的流向找到渠溝邊。

一道道壟溝裡的水全都流進排水渠,匯成一股,嘩啦啦地流向下游。再沒有比事實更有說服力的,渠溝確實排水,趙柯是對的。趙新山嘴唇顫動,默然。

年要是有大雨,好些家的舊房子都會滲雨。但前些日子,不少人家都修過房子。

今天大雨下了幾個小時,修過房子的人家即便被雨聲吵得睡不著,依然躺得安穩。

像王英慧家,宋瑞就歡喜地看著房頂,“媽,咱家今年一點兒都不漏雨!”

王英慧輕輕點頭,不用半夜起來接水,心裡也舒坦。

而村裡房頂老舊,但無論趙柯怎麼勸說,死活不修房子的人家,看著屋外下雨,屋裡也在下雨,後悔不迭。

早知道會這樣,就聽趙柯的了。

錢家——

錢老頭和錢婆子住的這截房子是老房子,澆了這麼久,滲雨相當嚴重。錢老頭獨自躺在炕上淋不到雨的位置,驅趕錢婆子下地,沒看見滲雨嗎?還不拿東西去接!

錢婆子穿鞋下地,拿著各種容器進來接水,聽著滴滴答答地聲音,唸叨一句:“要是聽趙主任的,把房子修了,就不會漏雨了。

錢老頭瞬間火氣,抓起炕上接雨的碗,就扔向她,“老子的家,老子愛修不修,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碗砸在錢婆子肩頭,雨水打溼她後背一大片。

錢婆子手捂著疼痛的地方,眼神難過,小聲辯解:我就是隨便說說………

“你也不看看你是個啥玩意,還想在這個家待,就閉上你的嘴!”錢老頭暴跳如雷,沒有一絲人情味兒,“今天晚上不准你上炕!”

隔壁,錢俊裝作睡著了,閉著眼睛不理。

錢婆子即便心裡為他的冷血痛苦,也習慣了順從丈夫,夜裡實在太冷,就靠坐在炕邊的地上。狂風肆虐,伴著暴雨,樹枝隨風亂搖,黑色的樹影彷彿雨中吃人的妖怪呼嘯著撲到窗子上。屋子裡細小的“咔嚓”聲在雨聲下絲毫引不起錢家人的注意。

轟隆——

“啊”

錢婆子驚醒,臉上一片冰涼,下意識地摸臉。滿是水。

閃電一下子劃過雨夜,錢婆子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光。炕上的房頂塌了!砸到了錢老頭!

整個炕面上全都是碎土塊,但錢婆子坐在地下,一點兒都沒砸到。

報應……嗎?

錢婆子呆怔

地看著炕上只露出上半身的人,好像嚇傻了一樣。

兒子錢俊跑過來,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顫顫巍巍地伸手探父親的鼻息。有氣兒……

他腿一軟,大喊:“救人!快救人!”

錢婆子醒過神來,撲過去又不敢隨便動錢老頭,顫顫巍巍地說:“俊兒,快去找人,找大夫,對,找趙建國……

錢俊跑出去,摔了好幾個跟頭,一身的泥濘,終於找到趙柯家,在院外大聲喊人“救命”。雨這麼大,趙柯一家人乃至於在趙柯家借宿的莊蘭和蘇麗梅睡得都不沉,全都被喊聲吵醒。趙柯三人沒動彈。

趙建國迅速起身穿衣服,拎著藥箱就跟錢俊往他家跑。

趙楓也陪著爹一起去的,到錢家之後發現他們家屋頂塌了,又去隔壁找了趙栓柱兒父子倆來幫忙。

幾人忙活許久,終於小心翼翼地救出錢老頭。

錢老頭被砸到腰椎,趙建國的醫術,只能幫他固定,給他開些止痛的藥。

就算是好天氣,傷到腰椎,折騰到公社,縣裡,可能還會傷上加傷,更何況現在大雨。錢家人只能聽天由命。

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村裡人才知道錢家的屋頂塌了,還砸傷了錢老頭。一時間,修過房子沒修過房子的人,看著仍然不停的雨都心有餘悸。

這雨,咋這麼大呢?

慶幸的越發慶幸,擔驚受怕的也越來越擔驚受怕。

沒修過房子的人越來越害怕他們家會像老錢家一樣,也越來越後悔,怎麼就沒聽趙柯的。然而還沒完。

天就彷彿漏了個大窟窿,不斷不斷地往下傾倒雨水。

陰沉沉的天壓得人心裡慌。

衣服被子牆全都是潮溼的,連柴禾都不好點著了。

趙柯都沒想到暴雨這樣大,原來還覺得沒啥大不了的趙村生產隊社員們徹底慌了。雨啥時候停?

莊稼咋辦?

收不上糧,明年他們咋活?

而趙柯他們挖的排水渠果然如傅杭說的那樣開始淤堵。

田裡的渠溝需要疏通,水溝和河道之間的排水溝也得清理。

趙柯再一次找上趙新山。

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得意,實事求是地說:“

現在排水渠流通不夠順暢,最好再從壟溝口挖出水道,幫助排水。

雨水會帶著田裡的泥土進渠溝,得安排人疏通渠溝。

“雨水量太大,溝渠太小,排水速度太慢了,不能坐以待斃,得儘可能擴大排水。”大伯,人手不夠。

趙新山上火上得滿嘴燎泡,無力地閉了閉眼,又睜開,啞著嗓子道:“走,去大隊部。”

十分鐘後,大隊的喇叭響起,趙新山沙啞的聲音響徹全村:“全體社員注意!全體社員注意!咱村的孩子們為咱們的莊稼留了一條活路,排水渠有用!咱們不能放棄!十五歲以上,五十五歲以下的,只要能動,全都到大隊集合!”

“我再重複一遍……到大隊集合!”

人氣小說推薦More+

通古今後,我和首輔聯手暴富了!
通古今後,我和首輔聯手暴富了!
傅時念在豪門生活了十幾年,竟被告知她是假千金!生母病重,存款花光,她賣掉房子,艱難湊錢給生母治病。 某天,傅時念遇到了一位從大啟朝來的前首輔公子,用兩片金葉子換取了兩桶水和一堆小麵包。 傅時念賣掉金葉子,賺了一萬多!第二次交易,她賺了兩萬!第三次交易,她賺了兩億! 傅時念從窮鬼變成了富婆,激動瘋了,抱緊金大腿,瘋狂賺錢!金大腿缺物資? 她瘋狂買買買,米麵糧油,水,泡麵,麵條,士力架,壓縮餅乾,應
似亦九
神君的心尖寵,笨蛋嬌妻她軟又萌
神君的心尖寵,笨蛋嬌妻她軟又萌
[雙潔+HE+甜寵爽文+玄幻言情+先婚後愛] 花戎從夢中驚醒。 在夢裡,她是眾人口中的廢物花瓶。 部落說她不求上進,混吃等死。 鄰居說她除了勾人,一無是處。 丈夫的朋友一個個都看不上她。 連帶孩子也帶不好,老是生病。 修為低得不行,只要是個喘氣的,一根手指都能碾死她。 她想要做出改變,離家尋求幫助,卻被說成是拋夫棄子。 面對丈夫的誤會和指責,她一氣之下提出和離。 結果,前腳和離,後腳攛掇她和離的
雲未語
夫君清心寡慾,我卻連生三胎
夫君清心寡慾,我卻連生三胎
前世被迫嫁人,新婚夜男人卻說自己天閹,不能人道。給出兩個選擇,一是守活寡,二是放我自由。 上輩子的我連夜收拾東西跑路,卻被人謀財害命,客死他鄉。這輩子穿越過來的我,可是知道眼前這個天閹男人,將來可是位高權重無人不敬畏的大官。 嫁給他只需要吃幾年苦,然後就可以做官夫人,不用擔心生娃,不用擔心小妾,簡直完美。 所以當男人問的時候,想都沒想,就選了一,守活寡。只是這苦雖然沒怎麼吃,不是天閹的嗎? 可為
米團開花
血色情罪
血色情罪
在困頓中苦苦掙扎的中年教師芳草面對一連串的無端受益,催醒了她原本只是假寐的靈魂,在探尋真相的過程中,愛恨情仇圍繞著死而復生的初戀晴川與冷漠陰險的丈夫羅躍進逐一展開,於是愛與婚姻、情與法、善與惡、貧病與富貴一步步發生碰撞,在碰撞中,人物的命運也隨之浮沉演進,讓故事跌宕起伏。 作品以上世紀的上代人的情感為主線,以下代人的情感為映襯,以跨度四十年的社會急遽變革為背景,步步為營地演繹兩代人情感的碰撞,即
南湖小嬌
穿到饑荒年趕海,帶喪屍閨蜜暴富
穿到饑荒年趕海,帶喪屍閨蜜暴富
穿越到吃不飽穿不暖的古代災年,怎麼辦? 夏卿卿表示,當然是讓自己無所不能的喪屍閨蜜打天下了。 身為研究生的夏卿卿被自己的導師一槍打死了。 本以為一命嗚呼的她結果穿越了,看著眼前破舊不堪,四處漏風的房子,她微微一笑說道要什麼腳踏車。 跟末日喪屍相比,只是小小雪災根本不算什麼。 正在此時,前世天眼術竟然開啟了。 她的眼睛可以找到一切藏起來的寶貝。 她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哈哈大笑,這下子再也不用發愁餓肚
俯案觀書